三个丫鬟的日子定下来之后,就更忙碌了,但是周媛嫒还是每天都抽时间去沈氏那里请安。
要是出嫁之后想必就很少会回侯府了,她舍不得沈氏,更舍不得小鹿。
小鹿已经开蒙了,给他开蒙的是武安侯,现在侯府已经没有姑娘要上课了,所以还是之前的吴先生教导小鹿。
周媛嫒过去的时候,小鹿正在书案上写字,因为坐下来够不着,就站在凳子上写。
沈氏坐在一旁看着,满脸的笑意。
见周媛嫒过来了,小鹿高兴的唤道:“长姐,你快来,看小鹿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周媛嫒惊喜莫名,小鹿才三岁多就会写自己的名字了,便凑进了看纸上写得歪歪扭扭的周延庭三个字。
毫不吝啬的夸奖道:“我们小鹿真聪明,果然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小鹿挺了挺胸膛骄傲道:“我明天就会写长姐的名字了!”
周媛嫒觉得窝心极了,小鹿真是自己的小棉袄,虽然都说女儿才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但是小鹿当真是温暖了一家人。
但是小鹿这么小就开始启蒙吗?会不会太辛苦了些,她希望小鹿快了的成长呢,什么都有哥哥和自己呢。
沈氏笑道:“是他自己要写呢,启蒙后便爱上了写字,前些日子吴先生都让他在描线条,今天才可以写字呢,我给他写了个名字,他就照着写了!”
原来是这样啊,是自愿的就好,就怕是武安侯和沈氏对他要求太严格了。
沈氏拉着周媛嫒去内室,让小丫鬟留在那里照看着小鹿。
沈氏道:“安安,你那边都准备好了吗?嫁妆有母亲呢,你只要把手头的东西绣好便可以了。”
周媛嫒拿了银子给沈氏道:“母亲,这是我的一些银子,你拿去给我置办嫁妆,你那些体己银子还是留着给大哥吧,小鹿将来娶媳妇也要用钱呢!”
沈氏嗔怪道:“你可真是,母亲不缺银子,哪有姑娘家自己出银子置办嫁妆的。”
确实是没有姑娘家自己置办嫁妆的,但是周媛嫒不一样,她有钱啊!
沈氏能明白她的意思,打趣道:“哟,我家安安可真是财大气粗啊,连嫁妆都不要母亲置办了!”
周媛嫒的钱财之多,是上京都知道的,她平时给沈氏的银子也不少。
自从沈氏看了周媛嫒的账册后,她给银子给她并不再拒绝了。
她出手给边关将士的军饷都死三百万两,她有什么理由要拒绝,便安心接下了。
沈氏见周媛嫒那个小财迷的样子:“你呀,银子要自己留着,皇家不比寻常人家,要花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这次办嫁妆的银子是沈氏嫁妆的一半,加上周媛嫒的银子,还有周延年写信回来让朱湛娟拿了三十万两银子出来置办。
朱湛娟也没有什么怨言,玉锦阁给的股权哪里只有三十万两,没必要因小失大,虽然这排场确实是大了些,但是毕竟是皇家的儿媳,排场大些也是应该的。
周媛嫒还不知道周延年也拿了银子出来,沈氏也没提,周延年说了不让她知道,怕她不要。
沈氏将嫁妆单子给周媛嫒瞧了瞧,整整有好几米长,周媛嫒咂舌。
前世自己的嫁妆连这十分之一都没有,都已经算是很丰厚的了今生这也太多了些。
她怕太招摇,会引来朝臣的弹劾,下意识便要减掉一些,沈氏笑道:“你就放心吧,你能想到的,母亲难道还会想不到,宸王说了,想办多大就办多大,万事有他在!”
周媛嫒便不再说什么了,这还只是自己的嫁妆,司马晨的聘礼还没有来。
聘礼沈氏多半是不会收下的,肯定是要给周媛嫒带回王府去的,这样算起来,周媛嫒不想算了。
但是还是把银子给了沈氏:“母亲你就收下吧,以后还有小鹿呢,您就是不拿着置办嫁妆,就当是我给小鹿的!”
沈氏也知道自家女儿的性子,这些年就是二房那白眼狼她也给了不少,更何况是亲生母亲,接下银子便道:“你呀,真像个散财童子,哪里需要银子,你就往哪里撒!”
这样一说,可不就是这样嘛,周媛嫒觉得自己真实造福众生了,只要沈氏不拒绝她的银子便好。
两个人正在内室说话,只听见小鹿喊了一声:“大嫂!”
原来是朱湛娟来了,也是为难她了,嫁进来这些年,周延年也没有回来,她一个人主持中馈,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人倒是消瘦了不少。
沈氏对她也很好,媳妇嫁进来,丈夫不再身边,那自己这个做婆婆的只能多疼她些了。
朱湛娟一直和周媛嫒的关系一直挺不错的,她嫁进来的时候,周媛嫒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软软的唤她姐姐。
现在都要出嫁了,朱湛娟觉得自己都有些老了,好在周延年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她内心激动之余,还是要维持着主母的端庄,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苦,她实在太过想念周延年了。
周媛嫒迎了上去,她没有将在边关的事情告诉朱湛娟,尤其是莫氏那一段只字不提,只是告诉朱湛娟自家哥哥在边关很好。
朱湛娟握住了周媛嫒的手道:“哟,这要出嫁了,人越发的精神了呀!”
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周媛嫒看起来确实是比平时还要美艳三分。
周媛嫒也不害羞,见朱湛娟打趣她,也回道:“嫂子精神也不错,是哥哥要回来了的缘故吧!”
朱湛娟到底也是当家主母,哪能被周媛嫒两句话就弄得脸红呢,淡定的上前给沈氏行礼。
周媛嫒则在一旁偷笑。
这媳妇是自己挑的,这几年倒是朱湛娟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多,周媛嫒渐渐有了自己的生活。
对于周媛嫒的变化,沈氏多少是有些知道的,有时候周媛嫒换了男装出去,她也是装作不知道,也不许朱湛娟管。
她做姑娘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轻松,所以她想让周媛嫒没出嫁的时候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身边有麒麟和阿绯,想必是出不了什么事的,但是对于周媛嫒习武这件事情她还是不知道的。
这件事情侯府知道的人恐怕也就周如慧了。
还是之前为了给小鹿出气暴露的。
但是周如慧现在应该是不敢怎么样的,府里几个庶女都还算老实。
当然,这也和沈氏的宽容是分不开的,武安侯没有宠妾灭妻也是一点。
提到这个,周媛嫒想到了一件事情,三年前在婚礼上她看见的那一幕,怎么也忘不了,兰姨娘和二老爷悠然,但是这三年间,二房分出去了,好像没有什么动静。
但是周媛嫒就是觉得如鲠在喉,这口气怎么也不能咽下去。
怎么也要在自己出嫁前将这件事情解决了。
小鹿此时被奶娘牵着走了进来,看见周媛嫒就奔了过去:“长姐,长姐!”
周媛嫒正准备将他抱起来,被沈氏制止了:“安安,不要抱他了,都多大了,太重,你别抱!”
小鹿也一本正经的站在一旁道:“先生说我是男子汉了,不能要长姐抱!”
小鹿这个样子把室内的人都逗笑了,周媛嫒蹲下和她平视道;“先生还说了什么呀!”
小鹿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似乎是努力的回想先生还说了什么。
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便拉着周媛嫒的手道:“长姐,你要嫁人了是吗?”
这问题由小鹿问出来,周媛嫒倒是有些意外,但是小鹿却摇晃着她的手道:“是不是呀!阿福告诉我长姐就要嫁人了,就不住在府里了!”
阿福是沈氏给小鹿挑选的小厮,十分机灵。
周媛嫒点点头,小鹿的脸都拉了下来:“那我要是想念长姐了,该怎么办?我能去看你吗?”
周媛嫒觉得小孩问的没有笨问题,都是真心实意,最是单纯的,所以她也认真的回答道:“当然能,小鹿要是想长姐了,就跟母亲说一声,长姐就来接你去我那里住着好吗?”
小鹿见周媛嫒这样说,马上又高兴了起来,跑到沈氏跟前喊道:“母亲,我今晚想和长姐一起睡可以吗?”
朱湛娟笑道:“安安,你看你平时宠着他还是蛮管用的,他多粘着你,明明就是我陪着他玩的时候比较多呢!”
朱湛娟这话带了些醋意,平时她来兰香院的时候,总是要陪着小鹿一起玩,还会将周延年以前存下来的玩具和从边关寄回来的东西都带来给小鹿。
但是小鹿就是和周媛嫒亲近些。
小鹿走到朱湛娟的跟前道:“大嫂,小鹿也喜欢你,我明天晚上和你睡好不好?”
这副懂事的样子,把朱湛娟的心都说化了,她一直就想要个孩子,每日和小鹿在一起,就是把他当孩子一样的疼爱。
便笑道:“哎哎,好,大嫂给你准备你最爱吃的点心好不好!”
小鹿见朱湛娟也高兴了,便跑到周媛嫒的身边牵了她的手道:“母亲,我和长姐先回去了!”
周媛嫒见他好像是急着出去的样子,便也跟着走了。
到花园的时候,小鹿悄悄说:“父亲说了,女人吃醋很可怕,当她们吃醋的时候,我们要赶紧跑!”
周媛嫒真是哭笑不得,父亲真是,怎么能和小鹿说这些!
但是周小鹿已经松开了周媛嫒的手,一个人往挽香院的方向跑了起来,周媛嫒担心他摔着,马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