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卧龙宫的把守人数很多,宏王又经常带御医出入这里,只怕是为了掩人耳目。
司马晨很快便将地点锁住了,去了皇后的椒房殿。
这次为了保险,他先掀开了椒房殿的瓦片,好不容易才在一个偏殿里找到了顺元帝。
他正躺在床上,脸色灰败,那是中毒的现象,难怪顺元帝会没有动作了,原来是一直在昏迷。
这个时候,皇后进来了,她端着一碗汤药,将宫女都支了下去。
温柔的走至顺元帝的床边:“皇上,臣妾喂您吃药!”
顺元帝张开了眼睛,眼里满是厌恶的神色,但是却说不出话来,皇后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用手帕将顺元帝的眼睛遮住:“皇上总是这样瞧着臣妾,不怕臣妾心寒吗?”
说完便将那碗中的药一勺一勺的给顺元帝喂了下去,让人将一道圣旨拿了上来:“皇上,阿伦有什么不好?你传位给阿伦,臣妾陪着你一起到老!”
原来是退位诏书和立新皇的诏书,司马晨眯了眯眼,皇后给父皇下毒了?
皇后慢悠悠的将蒙在顺元帝眼上的帕子取了下来,他这次倒是没有用厌恶的眼神望着皇后,索性闭上了眼睛。
皇后却不像之前那样淡定了,她已经知道那些可以要挟司马晨的人都被救走了,他肯定会有下一步动作,现在顺元帝还不给诏书盖上玉玺,只怕是来不及了。
她摇晃着顺元帝的身子:“你张开眼睛看看我!你就对得起我吗?十几年前,你就因为元妃那个小贱人羞辱我,现在给我和我儿子一点补偿不是应该的吗?”
她已经几近癫狂了,丝毫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丝退路,顺元帝听到元妃的名字之后,张开眼睛看了皇后一眼:“你死心吧!我是不会把玉玺交出来的!”
皇后冷哼一声:“你以为你不把玉玺交出来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说完便大笑着出了室内,宫女倒是没有进来,司马晨迅速潜入室内,帮助顺元帝坐了起来,在他的喉咙处迅速一点,他将将吃的药便吐了出来。
顺元帝看见来人,有些激动:“四郎,你回来了!”
司马晨的内心不是滋味,父皇这罪是被自己所连累的,皇后好本事,竟然能在皇宫伤害顺元帝,看来是他身边出了奸细,只是,这人是谁呢?
顺元帝伸出自己颤抖的手握住了司马晨的:“玉玺在龙椅的机关下!”
说完便晕了过去,司马晨是知道龙椅机关的,之前顺元帝告诉过他。
给顺元帝服下一颗护心丹之后,司马晨便去了御书房,那里的机关是之前顺元帝手把手教他的,不能让玉玺落在皇后手里。
但是还是迟了一步,因为皇后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已经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司马晨赶紧运功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他一定要比皇后先到达才行。
他很快便将玉玺拿在了手里,但是皇后也已经进来了,见到司马晨正想大声喊侍卫来抓他的时候被司马晨射去的毛笔打晕了,那身边的太监更是瑟瑟发抖。
司马晨这才看见那小太监正是万通的干儿子,小赵公公,难怪皇后会知道玉玺在御书房,要是自己今天没来,这对母子明日是不是就要让父皇退位了。
没理会跪在那里抖得像个筛子似的小赵公公,司马晨很快便出去了皇宫,他现在有别的事情要做。
首先去了左御史的府上,那是左依依的父亲。
左御史见司马晨过来了,有些惊讶,他不应该是被宏王监禁起来吗?
便上前问道:“王爷前来,所谓何事?”
司马晨将顺元帝的玉玺拿了出来,左御史一头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马晨道:“御史快快起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还请你将此事写下来,明日公告天下!”
说完将皇后和宏王母子的事情都告知了左御史,他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的人,宏王竟然如此大的胆子,皇子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他可就是弑父啊!
司马晨之所以会来找他,是因为他是朝中难得的清流,明日一战,不可避免。
宫中,小赵公公将皇后唤醒之后,她大发雷霆,见龙椅下的机关里已经空无一物,知道是被司马晨拿走了,只能拿小赵公公撒气:“你这个废物,既然知道玉玺在这里,竟然不早点让本宫过来拿!”
这还是万通告诉小赵公公的,万通被囚禁了起来,他就被皇后喊了过去。
他自然是不敢告诉皇后的,干爹可是交代过,但是皇后说,以后宏王当了皇帝,那大太监的位置可就是他的了,他便心动了。
小太监在宫里的地位是极其低下的,要是能当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小赵公公想了想便将玉玺的所在之处告诉了皇后。
她之所以会毫无还手的能力是因为她怕太多人知道,所以只身前来,怎么可能比司马晨要快。
想到这里,便让身边的大宫女将伪造的玉玺拿了过来,都是自己不好,要是早些用这伪造的玉玺,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情了。
是她高估了顺元帝对她的感情,不,是低估了对她的恨意。
皇后连夜让人将宏王请了进来,给他将龙袍换上,又让人去大臣家里宣告,明日将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务必都要赶来上朝。
大臣们战战兢兢,前几日侯府和几个国公府被满门抄斩,而宸王却没有什么动静,让他们怎么不急,不想当出头鸟,宏王手段毒辣,说不好下一个满门就是自己。
所以皇后的旨意下达之后,大臣们其实是不想去的,但是又不敢违抗。
皇后拿着圣旨去了顺元帝所在的偏房,一把就扑了上去,双目圆睁,面容狰狞:“你这个负心汉!好狠的心!竟然将玉玺所在的地方告诉那个逆子!”
说完将手中的圣旨打开给顺元帝瞧:“哈哈,要不要我念给你听?明天起你就不再是大顺高高在上的皇帝了,而我会成为大顺最尊贵的女人,哈哈哈哈哈,我是太后了!”
顺元帝淡然的看着皇后手中的圣旨,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假的,她恐怕是高兴得太早了,顺元帝咳嗽了两声:“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阿满都死了十几年了,皇后是该将命填给她了。
皇后这次没有给顺元帝喂药,因为他明日需要顺元帝在场,不然这出戏可就唱不下去了,就是宏王既位也名不正,言不顺!
皇后狠狠心,再也不看顺元帝一眼出了这房子,她对顺元帝是又爱又恨,她不能让爱意压根恨意,不然宏王将只有死路一条。
第二天天色刚刚亮堂,上京的大臣们便纷纷进了皇宫,心里虽然苦不堪言,但是面上还是一派平和,左御史对这些持中立派的人很失望,捏紧了手中的奏折。
司马晨也来了,现在皇宫中的侍卫八千人,加上暗处的暗卫,皇后准备让他有去无回!
这次众人见到了许久未曾露面的顺元帝,心中燃起了希望,皇上终于出来主持大局了,很快大家便发现皇帝的不对劲了,因为他双目无神的望着远方,并不做声。
司马晨知道这是被皇后控制了,看来她跟苗疆的接触不少啊,连用银针控制人的心神这种方法也知道。
皇后换上了隆重的衣服,脸上的妆容更是艳丽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她给小赵公公使了个眼色,他便开始宣读圣旨:“元气肇辟,树之以君,有命不恒,所辅惟德。天心人事,选贤与能,尽四海而乐推,非一人而独有。吾德将尽,妖孽递生,骨肉多虞,藩维构衅,影响同恶,过半区宇,或小或大,图帝图王,则我祖宗之业,不绝如线。大皇子宏王,睿圣自天,英华独秀,刑法与礼仪同运,文德共武功俱远。爱万物其如己,任兆庶以为忧。手运玑衡,躬命将士,芟夷奸宄,刷荡氛昆,化通冠带,威震幽遐。虞舜之大功二十,未足相比,姬发之合位三五,岂可足论。况木行已谢,火运既兴,河洛之符,星辰表代终之象。烟云改色,笙簧变音,狱讼咸归,讴歌尽至。且天地合德,日月贞明,故以称大为王,照临下土。朕虽寡昧,未达变通,幽显之情,皎然易识。今便祗顺天命,出逊别宫,禅位于宏王司马伦。”
诏书一处,大臣哗然,正准备跪下庆恩的时候,左御史喊了一声:“慢!臣有本启奏!”
皇后庄严的脸上有了一丝的皲裂,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便沉声道:“左御史,没见着这是什么场合吗?有何事比皇储还要重要呢?”
左御史是知道真相的人,毫不犹豫就撩了袍子跪下:“臣要弹劾皇后囚禁圣上,伪造圣旨,宏王意图不轨,谋朝篡位!”
大臣们都为左御史捏了一把汗,皇后倏的站了起来:“大胆!给我把这乱臣贼子拉下去,斩了,即刻行刑!”
有侍卫要上前来拉左御史,有宸王一党的大臣便问道:“皇后娘娘,可否将手中的圣旨给臣下瞧瞧?”
这诏书确实是假的,要是交出去难免会露馅,皇后双手握成了拳头。
宏王更是呵斥道:“大胆,敢对父皇的话产生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