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景致总是掺杂着一丝邈远。
湛蓝的天空中高高如穹顶,白色的云朵丝丝缕缕飘散着,若闲云野鹤,悠然荡来荡去,俯瞰着忙忙碌碌的尘世。
城市的喧嚣似乎一下子沉寂下来,车流穿梭,宛若月白入川,无声无息,而又生生不息。
凌家别墅,苏夏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糊的看着周围,昨晚她什么时候回到卧室里来的?她怎么不记得了?
啊?
猛然间想起什么,她呼的一声坐起来,掀开身上的被子低头看着身上的蕾丝睡衣,脑袋嗡的一声凌乱了。
他他他……给她换了睡衣?
这……
她抬手抓住了满头凌乱的头发,用力抓了抓,“呜呜呜,怎么会这样?我去,岂不是被他看光光了啊,这儿……还有这儿……”
她低头看着几乎要跳跃欲出的两团饱满,抬手捂住了,却发现雪白的大腿露了出来,害羞的位置若隐若现。
“你想去华山做尼姑吗?听说那儿只有和尚,至今没有尼姑庵。”
淡淡的声音扑打着传来,带着男人特有的清冽与醇厚。
噗!
苏夏手指猛然间僵硬,眼珠犹如木偶一样一点点移动着,顺着声音看过去。
宽大的落地窗前,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窗帘被拉开,几团流苏松松的绑缚着,窗外柔和的阳光洒落进来,金色一片。
凌默天慵懒的斜依在窗台前,一只手插入口袋里,一只手捏着小小的茶杯,好整以暇的注视着他,唇角勾起的弧度透着戏谑与暖意。
无疑,她刚刚自虐的动作完全被看到了。
“你你你……什么时候在这儿的?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这个时间你不是该去部队了吗?”
她拉起被子遮盖着胸前的风光,岔开话题,以免他犀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你想让我去部队?”
他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透出一抹危险,抬脚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
每一步,都好似走向猎物,一股无言的危险散发开来。
咕咚!
苏夏深深咽了一口口水,咳咳,他要干什么?
“你站住!卧室地方太小了,如果你要散步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到外面花园里去,对了,时间不早了,我去洗漱。”
她收回几乎被收编的目光,掀开被子跳到床下,撒腿就跑。
与其被他吃干抹净,不如趁机逃开。
噗噗,被他那样的目光注视着,她整个大脑都不清醒了。
啊!
刚刚跑出去两步,胳膊就被握住,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道带动着她迅疾转身。
她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扑打在了冰凉坚实的身体上,鼻尖微微酸涩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抬手往外推,却被一把凌空抱了起来。
“你……干嘛?现在是早晨,时间不早了,我肚子也饿了,而且,我还没洗漱,好臭好臭的,你不许动我。”
她心里一慌,叫嚷着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该不会因为昨晚她装晕而惩罚她吧?
“你想什么呢?”
她话音刚落,屁股就碰触到了柔软的床,他放开了她,蹲下身来拿起了软拖鞋,抬头看着她,问的意味深长。
“我……”
苏夏看着他手中的拖鞋,顿时明白了。
他给她穿鞋,可是她竟然满脑子都是被他蹂躏的恶念。
“我什么都没想,刚刚就是在胡言乱语,啊!”她用力打了个呵欠,摇了摇顶着一头乱发的脑袋,眨了眨眼装迷糊,“刚刚我说了什么?是梦话吗?”
嗯哼,装迷糊的功力,她早就登峰造极了。
凌默天唇角一勾,脸上露出一抹了然,雕刻一般的鼻翼颤了一下,低头把拖鞋穿在她脚上,“秋天了,不能在赤脚到处乱跑,容易着凉。”
“谢谢,以后我会记得的。”
苏夏赶紧陪出一张笑脸,快速说着,伸手拉了一件外套套在身上,“我去洗漱。”
冲进洗手间,她抬头看着镜中满脸羞红的女人,抬手拍了拍,“苏夏,你疯了,一定是疯了,每次看到他都会yy个没完没了,你有那么好色吗?”
吱呀!
门,被推开,他双臂环胸靠在门框上,看着满嘴泡沫的女人,“好色有什么不好?你承认自己好色是勇气的象征。”
啊?
再次被吓到,好似受惊的小白兔,苏夏跳着脚躲开了,“凌默天,你能不能让人有点儿自我**?我在洗漱,你就走进来,你这样严重侵犯了我的**权,我可是电台播音员,这些不雅的私人视频传到上去,名誉会受损的。”
呜呜,她怎么一点儿私人空间都没有了?太可悲了。
“我们是夫妻,俗话说,夫妻本一体,不分彼此,你的**就是我的**,你受损我也受损,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凌默天说的理所当然,男人的责任感相当强烈。
“好,我洗漱完了,你请便。”
苏夏无语,只能灰溜溜离开。
餐厅里,容妈早已准备好了早餐,丰盛而精致的甜点和煎蛋飘散着诱人的香气,她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把一片涂满果酱的土司放在口中,还未咀嚼,对面飘来了一句话:
“今天去拍婚纱照。”
什么?
哦!
她用力抽噎了一下,胸口被堵住了,不住的打着嗝儿,“拍婚纱照啊?不行啊,我今天得去电台上班,台长说我那个新开的栏目马上就要调到黄金档了,我不能因为自己耽搁了工作。”
拍婚纱照?真的吗?昨天看到的那款婚纱……其实她挺喜欢的。
可是她是女孩子,不能上赶着催促人家拍婚纱照不是?
想到这儿,她把送到嘴边的土司放到桌上,从椅子上滑下来就要溜走。
还是给彼此一点儿思索的空间,免得以后后悔了,她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昨天我就帮你请了一周假,你去哪儿?”
凌默天淡淡的一句话叫住了她。
“你确定要和我一起拍婚纱照?凌默天那个啥?之前你和我领结婚证,我可以以为你是一时之间脑袋进……迷糊好吧,可过去这么久了,你该清醒了,不必为了一时的冲动而买单,你完全可以……”
她用力呼吸着,试图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说实话,她倒是乐意嫁给这个帅气又多金的男人,尤其是他对她的宠溺,她能感受得到,更受益匪浅,深深陷入其中。
可她更清楚,两家地位的悬殊,她不能没有尊严。
“我是军人。”凌默天皱眉,一抹凝重从精雕细刻一般的眉眼间透出来,独属于男人的魅惑散发出来,他起身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了,握住了她的肩。
“我什么时候迷糊过?和你一起是我的选择,我为我们的未来买单,上楼去换衣服,我等你。”
他说完,注视着她圆溜溜的眼睛,手指捏了捏她的小巧精致的鼻子,声音柔软了下来,“看呆了?昨晚盯着看了那么久,还没看够?”
昨晚她盯着他痴痴傻傻的看着,说了不少梦话。
嗯?
苏夏一惊,脸顿时燃烧起来,赶紧收回了目光,夺路向楼上奔去。
昨晚说梦话了?
说了什么?
这个问题在换完衣服之后纠结在了脑海中,一直延伸到车子奔驰在盘旋的道路上,依然余韵不减。
“咳咳,咳咳。”
她轻轻咳嗽着,偷偷瞟了他一眼,握了握拳头。
直白的问出来,会不会丢丑?
如果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岂不是丢脸?
“有话尽管直说,憋在心里,好好的一张小脸变成遮羞布了。”凌默天一手握着方向盘,眸光注视着前方,安宁得犹如波澜不惊的湖水,深不可测却又平静柔和。
“谁的脸变成遮羞布了?你见过遮羞布吗?能不能好好说话?”
苏夏一听气恼了,脸红了红不满的嘟着唇质问道,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得脸,拍了拍。
脸红不红她看不到,背脊上汗水几乎把衣服给浸湿了,她很清楚。
“昨晚我好像说梦话了对吗?说了什么?有没有说出什么不利于国家安全大计的事情?你知道的,梦话嘛,总是带着随意性,你不要介意。”
压抑下心头咚咚直跳的节奏,她问出憋在喉咙里的话。
哦。
夏墨寒明白了,浅浅勾唇。
“有关国家大计的事情倒是没说,不就是梦话吗?”
呼!
闻听此言,苏夏长长的出了口气。拍了拍跳动起伏的胸口,脸上扯开放松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放心了。”
“不过有关家庭大计的事情说了不少,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夏夏,原来你想了不少啊,比我考虑的全面,奖励一个。”
他唇角勾起,脚下一踩,车子停靠在红灯前,手顺势把她拉入了怀里,一个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只是蜻蜓点水的速度,却犹如触电般击打着她。
苏夏哆嗦了一下,呆呆的靠在椅背上,半晌才明白过来。
他怎么那么大胆?大街上吻了她。
可是……有关家庭大计的事情?什么事情?到底说了什么?
她该不会把往常看到他之后yy的画面给描述了出来吧?呜呼!她几乎要钻地洞了,如果是那样,太丢人了。
红灯上的数字倒数着,两位数变成了一位数,黄灯闪烁之后,车子再度向前滑去,她终于平静下心绪,鼓足了勇气问道,“有关家庭大计的?我没说什么冒犯你的话吧?”
“……”
沉默,笼罩而下。
车内,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头顶上,呼啦啦一群大雁飞过,独独没有他的回答。
苏夏的心一点点跌落,几乎到了谷底,整颗心被蹂躏得无以复加,溢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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