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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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很多吗？”香织提问。

“很少。”羂索回答,然后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和咒灵比起来，完全不够呢！”

“如果说咒术师的数量是一，那么咒灵可能会有十万哦！”

香织沉默,然后说：“这也——太夸张了。”

确实很夸张。

“但这就是目前世界的样子。”羂索在旁边坐下来，然后对着她描述：“每一天，无时无刻，都会有人类死在咒灵的手里,也会有咒灵,被祓除在咒术师的手下。”

“你听完有什么感觉吗？”

香织扭头看羂索。

羂索扭头回看过去。

然后她说：“完全没有。”

“这个世界是一个整体,人也好，咒灵也好，从出现到消失,都是自然的循环，我不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羂索收起了自己虚假的笑脸，睁开了总是笑眯眯的眼睛。

“你这么想也太无趣了。”

香织低头,可能自己就是一个无趣的人吧。

“人要有个追求。”羂索说：“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必须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必须完成的，或者是想要得到的,如果什么都不要，那也太无趣了。”

“对不起,”香织说：“我很无趣。”

羂索不说话,看着她。

香织绞尽脑汁思考，然后回答：“但我也是有追求的。”

“什么追求？”

“……看到更多东西？”

救命，香织想，这个家伙的脸色看起来好诡异。

可是对不起，我真的没有什么想要的。

然后她脑筋一动,主动提问：“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羂索移开视线，不然她看到自己的表情，说道：“有。”

“是什么？”

“世界和平。”

香织：“……”

羂索忽然笑了：“骗你的啦。”

“我想要知道咒力的诞生，还有创造。”

“已知肉体和灵魂可以互相影响，如果肉体强度过高，灵魂会变成什么样？如果灵魂发生变化，肉体会不会同样产生扭曲？”

这完全是香织的知识盲区，她觉得头大了，但还是回答：“不知道。”

“没事，”羂索说：“如果什么都知道，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思呢？”

他起身，带着香织离开这里，一边走一边说：“你知道吗？”

“其实除了咒术师之外的普通人，还可以分成好几种。”

“一种是可以产生咒力，但是自身是没有术式的。你说如果可以改变他们的灵魂，会不会也产生一种进化？”

香织依旧不知道。

“还有一种人，就是自身拥有术式，不过本身却无法拥有咒力……”羂索不说话，停顿了一下。

他忽然询问：“你是如何看待眼前这

个世界的？”()

香织回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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羂索说：“如果这个世界平等，所有没用的存在都消失，只留下同时拥有术式和力量的群体，会怎么样？”

“那样的话，从根源促进进化，一定会比现在有意思。”

香织可以听出他的向往。

“这是你想要追求的东西吗？”

羂索说：“是的。”

“好像很疯狂。”

“或许。”

“……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呢？我可以帮助你吗？”

“是的。”羂索说：“你猜对了。”

于是小姑娘笑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很乐意帮助朋友。

不过她朋友不多，没什么机会可以体验到帮助朋友的快乐。

分别时，羂索提醒她，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在这里。

香织理解。

不过，也没什么人会在乎我离开做什么，还交了什么朋友吧？

自己就两个朋友，刚刚那个咒灵，还有虎杖仁。

但第一个找过来的，并不是虎杖仁，而是另一个人。

香织认真看着这个长发扎成马尾，穿着蓝色衣服，额头上有着红色斑纹的男孩，很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你是谁？找我做什么？”

“禅院缘一，”缘一说：“我想要询问你一些问题。”

通透世界可以很清楚看到眼前的一切，缘一非常确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孩是个很正常的活人。

生理意义上非常正常，心肝脾肺肾大脑四肢一切都好。

香织说：“你问。”

缘一特别直白：“你能看见咒灵，是吗？”

香织一秒警惕。

缘一自我介绍：“我是一名咒术师，是针对这个活动的群体，和政府有一定合作，不要这么警惕。”

 “我没有恶意。”

香织依旧警惕：“你想说什么？”

缘一摇头：“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了，我只是想说，可以看见咒灵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不要对这件事感到害怕，也不需要感到自卑。”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成为咒术师，如果不愿意，也完全可以和其他人一样生活。”

“这并不是什么诅咒，或者是病症。”

“还有很多人，和你一样。”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也可以联系这个电话求助。”

缘一给的是九十九由基的联系方式。

他觉得同为姑娘，九十九一定可以很好安抚对方。

唔，也有可能对方根本不需要安抚，缘一想，毕竟对方已经可以独自坚强生活了十几年了。

不过需不需要都没关系。

如果不需要，自然也是最好的。

他这个多此一举，也只不过希望可以给到对方一点安慰，人都是群居的，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人和自己

()一样，天天睁眼就看到咒灵，并不是命运对自己一个人的捉弄。

如果有压力的话，应该会好很多吧。

他笑起来，表情很柔和。

然后起身准备告辞。

香织没有挽留。

她很少见到这种人。

她也不在意这种人。

短暂的见面并不值得她判断对方的人品，人和咒灵不同，咒灵是纯粹的异类，但人类也是各有各的伪装。

香织对人的接近，是非常警惕的。

虎杖仁是她观察之后，才选择认识的。

和缘一的一面之缘，还不够。

起码对目前来说，还很不够。

但什么都不说，也不好。

香织还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孩子。

她说：“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吗？身为咒术师，来这里只为找我吗？这很奇怪。你可以问我，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回答。”

缘一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出现的很突兀。

香织说：“你是来找咒灵吗？”

“森林里面有一个，看起来很奇怪，还在试图说话，我听不懂。但他很厉害。”

她把花御卖掉。

果然很有效果，缘一立刻严肃起来：“我知道了。”

咒术师禅院缘一匆匆离去。

有了明确指认，什么也不说了，立刻进山，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又是一个特级，还是不知名特级。

花御刚刚诞生，残秽还是有不少，缘一一看就知道，他自己搜索一遍，并没有找到。

花御已经跑掉了。

留下来的残秽昭示着强大。

比一般特级要厉害太多。

缘一找来窗，再次进山研究几遍，准备把这件事认真调查报上去。

——不知名特级的诞生。

这下找香织的机会就更多了，接触也不得不频繁起来。

先上门的是窗的工作人员：“你在哪里发现的？因为什么进去的？进去之后看到了什么？是怎么离开的？”

这些东西都需要询问，然后记录回答。

一般情况下，幸存者认真配合，一次就能搞定。

香织没有。

她藏着羂索，一言不发。

窗无功而返，求助缘一。

消息是禅院缘一问出来的，这说明对方一定愿意和禅院缘一交流，那就让缘一再去。

缘一也有点尴尬。

香织看着缘一，因为这群人的坚持，也有点挣扎。

不是因为藏不住，而是再这么下去，她也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了。

“能别问了吗？”

“我进去是一时兴起，在里面也是随便走走，能回来只是运气好。”

香织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要有追求，可能是好的，可能是坏的。不只是我，你们也是。”

“我为了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进去，现在又因为它出来。这并没有什么奇怪。”

缘一沉默。

然后问她：“……我知道这么问有点冒昧，但是……”

他说：“你的追求是什么？”

香织：“世界和平。”

缘一：“……”

香织：“开个玩笑。”

“你是咒术师？”

缘一说：“是的。”

香织想到自己最近接触的东西，又想到了羂索对自己说的话，她问：“已知肉体和灵魂可以互相影响，如果肉体强度过高，灵魂会变成什么样？如果灵魂发生变化，肉体会不会同样产生扭曲？”

缘一愣住：“……什么？”

香织：“一个问题。”

“是山里面的咒灵问我的。我回答不出来。”

“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