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笑坤看出他的忧虑,一把勾住沈迭心的肩膀,笑着带沈迭心先前走。
“有钱为什么不赚?赚了钱,把店里好好装修一下,你再给南南买点好吃的,这不是好事吗?”
贺笑坤拍了拍沈迭心的肩膀,“你偶尔也该相信自己会有好运。”
好运二字,唤醒沈迭心脑海里某些恐惧的片段。
之前有也人祝他好运。
可是等待他的,是挥之不去的痛苦……
好运气这种事,他从来不相信会降临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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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臣注视着车窗外的目光冷得像冰,秘书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发现正是下午那间店里的两个人。
“下午去把合作的订单签了。”谭臣转过头,下颌线条绷紧,周身弥漫着冷漠的气息,“记住,让那个长头发的签。”
秘书点了点头。
两年没见,谭臣远远看了眼沈迭心,和他想象中大差不差。
沈迭心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站在路边像枝单薄的玫瑰苗。
但比起从前,他似乎更成熟了些,举手投足中都不见青涩模样。
所以这两年里,他根本就没有被好好照顾。
爱人如养花,沈迭心如何被养得失去单纯,责任就在那个名字三个字的男人。
谭臣心中冷笑。
让司机跟上沈迭心离开的方向。
他倒要看看,沈迭心拿着钱到底过上何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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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沈迭心和身边那个人似乎非常亲热。
那人的手要么插.在口袋,要么就搭在沈迭心的肩上。
而沈迭心……也没有表现出任何闪躲和不适。
谭臣薄唇抿成一条线,冷声让司机继续跟。
他们上了公交车,驶向和店相反的方向。
去哪里?
回家?
家这个字刺得谭臣心头一抖。
这个家,是沈迭心和那个男人的家……
他一言不发,直到沈迭心独自下了车,来到了一家诊所前。
谭臣皱眉,“你下去跟着,等他走了,你去打听他是去看什么病的。”
秘书照做。
谭臣沉默地看着窗外,手指交叠放在膝盖上。
所以……
沈迭心离开他,就是为了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过这种生活?
在一家破店里守着过日子。
挤公交车。
看病到小诊所。
这就是沈迭心想要的生活?
还是说,只要跟着那个男人,沈迭心根本不介意?
那还真是足够爱。
秘书带着他的消息回来。
“拿的是治疗声带的药。”
声带?
谭臣怔住。
沈迭心的嗓子怎么了?
他一个学音乐的,为什么会伤到声带……
作者有话要说:
第27章
换掉花瓶里稍有枯萎的旧花束,沈迭心用喷壶在小雏菊上撒了些水珠。
一道微型彩虹顺着灿烂的阳光显现。
沈迭心拿出抽屉中的欣百达和奥氮平,面无表情地用温水送服。
他总是忘记心理医生给他开了这些药。
要不是今天要吃治疗嗓子的药,他还是会忘记。
因为他从不觉得自己在心理上有什么问题。
只是医生反复强调他应该试着接受药物治疗,他才勉强答应。
既然开了就吃一些,反正除了降低食欲之外,也并没有多余的影响。
吃完药的口中微微泛苦,沈迭心习以为常。
店内打来电话,接起却是陌生的声音。
“请问是沈先生吗?”
沈迭心听了一会才辨认出是上午那个穿着西服的男人。
“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有个晚宴需要香槟供应商,如果您有合作意向,可否到店签个订单,我们……”
“不好意思,我们小店,无法承接这样的订单。”
沈迭心的拒绝让对面一直四平八稳的声音有些停顿。
“如果是价钱的问题,我们还可以商量。”
“不是钱的事。”沈迭心有些沙哑的声音穿过电波更为冷淡,“不好意思,我女儿要放学了,先挂了。”
从上午开始,那股散布在心头的不安始终没有消散,沈迭心拒绝任何有风险的事情。
他相信自己的运气……没有坏事已经是他最大的运气。
而找上门的“好事”,也许会带来的更大的危机。
他现在的生活算不上多轻松富裕,但也算得上平稳。
虽然他知道未来可能有个炸弹正在等他,可在那之前,他想努力体会这种平淡的生活。
结束通话不久,手机再度响起。
一串陌生又熟悉的号码,归属地是……S市。
沈迭心从S市离开前就注销了过去的号码,连同那些电话号码也一起消除了。
在潜意识里,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记得这串号码的。
这个时候他终于要承认医生开的药也有些后遗症,他的记忆力似乎差了许多。
不过也没关系,他身体的毛病太多了,记性差点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你好?”沈迭心询问。
那边沉默良久。
“喂?”沈迭心重新看了眼,依旧在通话状态,“可以听见吗?”
粗.重的呼吸声,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沈迭心疑惑地皱起眉。
那股淡淡的心慌随着这通意外通话越发深入。
“沈迭心。”
低沉的男声冷而清晰。
沈迭心瞬间愣住。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忘记这个声音。
“你签下的合约还在生效中,你是打算毁约,还是继续?”
阔别两年,谭臣的声线未变,可语气却更加成熟……也更加冷漠。
“啪嗒——”
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沈迭心才发现自己手中的玻璃杯已经脱落。
一地的玻璃碎片,反射着他惊诧又茫然的脸。
他不期待但一直等待的那天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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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谭臣发来的地址,沈迭心心里那块悬起的大石终于落地。
两万的“馅饼”就是谭臣扔下来的诱饵。
忧虑一旦成真,也就不再被担心。
事已至此,除了接受,沈迭心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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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秘书的引领,沈迭心来到谭臣所在的顶层套房。
酒店的装潢没有任何家的意味。
但意外契合了谭臣的气质。
华丽冰冷,没有一丝人情味。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矜傲,除非经历深入心底的事情,根本不会改变。
秘书为沈迭心倒了杯水,“谭总正在浴室,您在这里稍等。”
沈迭心接过水,但不会喝。
不是针对谭臣,而是任何人给的东西,他都不会喝。
秘书见事情已经办完,也不再和沈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