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安刚走,卫景洛就来了。
他给花容带了好吃的,又给卫景恪带了很多礼物,全都是他们不在瀚京这段时间攒的。
花容让秋兰和冬梅把礼物拿回屋里,看着卫景洛问:“你躲着瑶安做什么?”
两人已经订婚,平日见面并不容易,之前江瑶安每次一来这里,卫景洛就会嗅着味儿赶来和江瑶安见上一面,可今天江瑶安都走了他才来,明显情况不太对。
卫景洛故作惊讶:“她今天也来看小姑姑了吗?我最近太忙都没有注意到,那我赶紧去找她说说话。”
卫景洛说着要走,花容叫住他:“景洛,染布坊的事我会想办法处理,你不用插手。”
绣坊和染布坊都是花容自己要开的,卫景洛前前后后帮了很多忙,花容不想让他为难。
“好,我相信小姑姑能处理好的。”
卫景洛很爽快的答应。
他面上带着惯有的笑,透着股子漫不经心,好像所有的事对他来说都不是难事。
花容还是有些不放心,柔柔道:“你与瑶安已经订婚,日后是要做夫妻的,不论发生什么事,都应该和她直说,她是个明辨是非的姑娘,只要你和她说清楚,她肯定会支持你的。”
卫景洛捻了捻指尖,笑道:“我知道了,谢小姑姑提点。”说完离开。
花容看着卫景洛的背影,心里不知为何生出担忧。
景洛的心思太重,瑶安又太直来直去,日后必然会发生很多分歧,希望他们能处理好吧。
——
染布坊的火果然是忠勇伯府二房的人指使的。
二房的人不成器,之前柳如雪掌家,为了让二房有进账,就把二房小少爷江云琇介绍柳云霄认识,两人交情不错,平日总在一起研究升官赚钱的门道,但忠勇伯府家规森严,江云琇不敢插手风月楼的买卖,只开了铺子专门给风月楼的姑娘做衣服和首饰。
新律颁布后,风月楼的生意受到很大影响,柳云霄也被贬谪去守皇陵,江云琇的收入锐减,这半年心气很不顺,偏偏夏棠在这个时候冒尖儿,又抢走了不少生意。
受柳云霄影响,江云琇觉得自己落到这种处境都是因为花容和江云飞,便趁他们不在京中,买通染布坊的人想要烧死夏棠泄愤。
夏棠之前是个妓子,身份如此卑微,死了就死了,江云飞在朝中得罪的人那么多,谁能查到他头上?
而且就算是查到了,念着两家的交情,江云飞也不会为了一个妓子闹得大家面上无光。
江云琇有恃无恐。
花容把查到证据让江云飞转交给江云骓。
江云骓看完后把证据还给江云飞,冷淡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既然已经查到证据,那就报官,让官府来处理。”
这件事不算大,还用不着大理寺出面。
江云飞早就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温声说:“听说世子的二婶最近身体不大好,这事若是闹大,只怕会叫她怒急攻心,内子的意思是可以看在二夫人的面子上给他一次机会。”
叶家被抄,江云岚跟着被流放,楼氏气得大病了一场,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若不是有楼瑶精心照料着,只怕早就垮了。
上一世楼氏对花容还算不错,花容也不想做得太过。
听到江云飞提起花容,江云骓眸光微闪,到底还是收下了那些证据。
当天夜里,江云骓就回家找到江云琇对峙。
江云琇一开始死咬着不肯承认,被江云骓逼急了,便开始控诉江云骓的荒唐和冷漠,说如果不是因为他,江云岚也不会被叶家连累流放受苦。
江云琇不肯正面回答问题,只想转移话题,两人的吵闹声惊动楼氏,楼氏气得吐了血,二房一时兵荒马乱。
江瑶安听说后立刻赶去看楼氏,一进院子正好撞上江云琇,江云琇心情不好,想到江瑶安平日一口一个卫姐姐的叫着,跟花容关系很好,便把江瑶安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话里话外都在怪江瑶安胳膊肘往外拐。
江瑶安什么都不知道,被骂完很是委屈,进了屋,楼氏则拉着她的手哭着哀求,让她跟卫景洛求情,让花容饶卫景洛一命。
楼氏病得憔悴,哭起来更让人心疼。
江瑶安这才明白这件事和卫景洛和花容有关。
江瑶安心里发堵,第一时间约了卫景洛见面。
“你之前不是说成婚前不能见面,要守规矩么,怎么今日舍得主动约我见面了?”
两人约在卫家茶楼见面,进屋的时候,卫景洛和平日一样吊儿郎当,手里还拿着给江瑶安带的糕点。
江瑶安没心思吃东西,直勾勾的看着卫景洛问:“我四叔派人烧了小姑姑的染布坊,还差点烧死人,这件事你知道吗?”
“听说了,”卫景洛并不隐瞒,说完在江瑶安面前坐下,刚准备倒杯茶喝,江瑶安压住他的手,蹙眉问,“你知道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你又不是青天大老爷,告诉你做什么?你难道要帮你四叔逃跑脱罪?”
“我当然不会!”
江瑶安大声回答,见卫景洛一脸的不以为意,心里有些憋闷。
她生气的说:“三叔和四叔大吵了一架,二奶奶被气得吐了血,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下肯定会大病一场,你是知道我三叔的性子的,他说话又重,万一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两人一吵肯定更说不清了,你既然知道就该先与我说一声,我也好……”
“可这里面没有误会。”
卫景洛打断江瑶安,在江瑶安的注视下继续说,“你四叔就是动了坏心思要杀人,要坏我小姑姑的买卖,这件事你调和不了。”
正是因为知道江瑶安没办法做什么,卫景洛才不想告诉她让她为难,徒增烦恼。
卫景洛的语气太过笃定武断,江瑶安有些受伤,她生气的问:“我都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我调和不了?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吗?”
江瑶安很不喜欢这种被当作小孩儿蒙在鼓里的感觉。
卫景洛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