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话音回荡在整个售楼部。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林羽。
售楼部里,一片死寂,只有墙壁上电视还在发出声音。
突然,电视的画面毫无征兆的转变。
画面中,刺耳的紧急集合声不断回荡。
一队又一队身着灰色狼头披风的士兵出现在画面中。
士兵行动如风,即使紧急集合,步伐不见丝毫凌乱。
不到两分钟,满是残雪的大地上已经集结上万人。
队列整齐划一,没有一丝凌乱。
“刚才,我接到消息,有人要拿我北境狼军披风擦尿!”
一个同样身披灰色狼头披风的中年战将满脸寒霜走出。
伴随着他的声音,数万将士的双目瞬间变得赤红起来。
每个人都呼吸急促,那赤红的眼睛里满是杀机,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
滔天怒火直冲云霄。
风云,亦为之变色!
“脱!”
中年战将亦是双目血红,一声怒吼,率先脱去上身的战衣。
顷刻之间,数万将士齐动。
不到三十秒,残雪堆积的雪地上,只剩一群赤着上身的壮汉。
寒风呼啸而过,却没有任何人哆嗦。
每个人都挺直着身板,高傲的扬起头颅,迎接寒风的洗礼。
镜头拉近。
众人这才发现,自那中年战将到那数万将士,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可怖的伤痕。
多则十几道,少则三五道。
有些只有几厘米长,有些却长达几十厘米,几乎拉通整个上身!
可怖的伤疤犹如虫子附着在他们的虬结的肌肉上,看上去格外的瘆人。
这一幕,让无数人恐惧,也让无数人动容。
即使他们没说,所有人也知道,这些伤疤,都是与敌人搏命留下的。
北境狼军,不负群狼之名!
“告诉天下人,我北境狼军,为何身着披风!”
中年战将再次怒吼,气浪激起寒风。
突然之间,群声激荡。
“国难当头,敌寇狰狞。”
“国家兴亡,匹夫有分。”
“本欲服役,奈何年龄。”
“幸吾有子,自觉请缨。”
“赐披一面,时刻随身。”
“伤时拭血,死后裹身!”
“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万人齐啸,声浪直冲云霄。
狂风骤起,残雪飞扬。
风雪之中,所有人都挺胸昂首。
每个人都用尽所有力气,高声嘶吼。
即使隔着电视屏幕,也能感受到那悲壮雄浑的气势。
“伤时拭血,死后裹身……”
余音不断回荡,震颤所有观众的心灵。
所有人北境狼军的士兵,不论身在何处,也伴随着这阵阵嘶吼想起十三年前的那个雪夜。
那时候,北境最是岌岌可危。
那个雪夜,一位老来得子的父亲将他年仅十六的独子送到入北境狼军大营。
临走之前,老父亲颤抖的从包里拿出缝着这段话的披风披在少年身上,含泪离开大营。
半个月后,少年战死。
死的时候,身上几乎没有完整的肉!
他的披风,早已被鲜血染红,破烂不堪。
北境狼军最高长官亲自用披风为他裹尸。
自此以后,北境狼军便有身着披风的传统,无论冬夏。
即使离开北境狼军的人,也会一直坚持着这个习惯。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卫,都将这传统贯彻到底。
不为其他,只为……
伤时拭血,死后裹身!
勇往直前,不忘本分!
北境狼军披风,不仅仅只是披风!
这是北境狼军的军魂!
突然,中年战将抽出身上战刀,杀气汹涌而出。
“再告诉我,辱我北境狼军披风者,是何下场!”
万刀出鞘,寒芒盖过阳光。
金铁交鸣之声如同海啸席卷。
万人持刀,刀尖直指天空。
“杀!”
“杀!”
“杀……”
无数声音汇成一道洪流。
杀气遮云蔽日。
即使隔着电视屏幕,那浓烈的杀气也压得无数人喘不过气来。
售楼部的人早已全部吓瘫在地,每个人都抖如筛糠、面无丝血。
陈杰更是如坠冰窖,冷汗如雨。
即使裤裆里面湿冷一片,他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此刻,他只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那声声喊杀的声音吞噬。
此刻,华国的各个角落。
地铁、车站、网吧、家中……
只要所有联网的设备,所有屏幕亮起的设备,都在播放着同样的画面。
“伤时拭血,死后裹身!”
“杀、杀、杀……”
溢出屏幕的声音激烈的回荡在无数人的耳边。
无数热血之人被感染,奋力的挥舞着拳头,不顾场合的狂吼。
“伤时拭血,死后裹身!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华国向来不缺热血儿郎。
只是,多年来扭曲的阴柔美让很多儿郎根本不知道热血为何物。
但在这一刻,他们潜藏心底的热血被彻底唤醒。
虽然,他们身体单薄!
虽然,他们也有恐惧!
虽然,他们也怕死!
但他们依然渴望加入这支铁血之军,渴望与这些铁血将士并肩作战。
哪怕血染疆土,那怕尸骨成灰!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各种设备才重新恢复正常。
但在华国的各个角落,依然还有很多人振臂狂呼。
售楼部外,亦是声浪不绝。
林羽大手按在李四福肩上,看向陈杰的目光不带有一丝人情味,“现在,你知道我北境狼军为何身着披风了吗?”
“知……知道。”陈杰面如死灰,上下牙齿不住碰撞。
“现在,你知道辱我北境狼军披风的下场的了吗?”林羽再问,杀机涌动。
“知……知……”
陈杰的声音已经不受控制。
巨大的恐惧席卷全身,让他灵魂都在颤栗。
简单的两个字,他现在却无法完整说出。
突然,陈杰的身体开始不住的抽搐,双目死死的往外凸起。
一分钟后,陈杰的身体停止抽搐,生机全无。
售楼部里,一片抽噎之声,却无人敢哭出声来。
他们第一次知道,人,真的能被活活吓死。
林羽漠然的扫过陈杰的尸体,又挨着李四福坐下,“头上的伤要紧吗?”
“小伤。”
李四福不以为然,咧嘴而笑,“北境狼军的人,就算身残,这点伤也扛得住!”
“好,那就先扛着!”
林羽轻轻的在李四福的胸口捶上一拳,“我陪你看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