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康掌柜眼睛在两人身上看来看去,他算是看明白了,沈公子是真动心了。
许秋山也不蠢,激动道:“沈公子你难道要收买这些官差?”
许安宁眼神中带着期盼,其实她也想收买官差,只是没钱。
一想到那些家丁一个个嚣张跋扈,有恃无恐就来气。
听说采石场特别苦,若能让那些家丁去采石场做事,也能出点气。
沈重楼很认真地解释道:“我和林小姐商量过,想要瓦解掉朱家,就必须让朱夫人下面的那些喽啰不再信任她。”
听到沈重楼如此分析,许安宁想到了上辈子在朱家的时候,整个朱府的人都是朱夫人的心腹,别看朱老爷平时嚣张,真正和朱夫人对起来,朱夫人绝对占据上风。
对沈重楼的计划也是赞同的,道:“的确可以先离间朱夫人和府中下人们的关系。”
康掌柜这时候开了口:“那些官差就是蛀虫,沈公子还得留下证据才行,若可以,把这些官差一窝端了。”
他早就看那些官差不顺眼了,平时鱼肉乡邻,完全成了有钱人家的走狗。
对待平头百姓,一个个却凶神恶煞,只要不给好处给官差,绝对会被官差穿小鞋。
沈重楼也发现这些官差的确比较贪。
认真道:“证据肯定要留下,我的银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此事你们不用操心,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
他想为许安宁做点什么。
许安宁挺不好意思的道:“辛苦沈公子了。”
康掌柜站了起来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还得出城,我把药钱给你们。”
许安宁把记账的单据给了康掌柜。
很快,康掌柜算了银钱,直接给的银票。
这一次送来的药草比较多,一共卖了五十几两银子。
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许安宁就想胡吃海喝一下,所以出了医馆后就让许安平带着她去菜市买肉。
买了肉,买了菜,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许安宁坐在马车上,双手托着下巴,无奈道:“这一次是欠沈公子人情了。”
下一次只能进山再“采药”给沈重楼还人情了。
除了药,她还真没什么可以为沈重楼做的。
许安平安慰道:“你也别太有压力,沈公子原因帮我们应该开心,人情欠下总能有机会还,但那些家丁不受到惩罚,我心气不顺。”
这话说到了许安宁的心坎上,还真是这样。
若这口气咽不下去,她心里还真会不舒服。
地牢中。
沈重楼的人找到了官差,给了银子后便消失了。
所谓有钱好办事,官差拿到银子自然给力。
但想到之前和家丁们的关系,还是去了朱家找朱夫人拿银子。
朱夫人不情不愿地拿了二两银子请官差们喝茶。
却不想来拿钱的官差压根就瞧不上二两银子。
毕竟沈家那边给了他二十两银子。
官差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夫人道:“朱夫人这一次二两银子肯定不行,进大牢的人可不少,可不是二两银子就能打发的。”
以前朱夫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给二两银子。
这里是县城,能够一次性给二两银子的人家不多,那时候朱夫人这样显得朱夫人阔气,但现在有了沈家珠玉在前,沈夫人这二两银子就有点上不得台面了。
朱夫人心中正烦躁。
人没抓到,还把得力的几个家丁抓进去了。
现在还要拿银子给官差打点,怎么想心里那道关都过不去,嫌弃地看向官差道:“别太贪心,这些年我花在你们身上的银子也不少,更何况许安宁都被抓来。”
官差听到这话就不舒坦了:“朱夫人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吧!我们是拿了你一些银子,但这些年我们也为你做了不少事情。”
朱夫人给钱,他们帮着做事,这是很公平的买卖,在朱夫人嘴里却变成了他们占便宜。
难道他们出的力都白出了?
朱夫人直接把桌上的二两银子收了回来道:“既然你看不上,这银子我便不给好了。”
一言不合就闹翻了脸,官差也受够了朱夫人平时的嚣张跋扈。
站起来转身就离开。
朱夫人目光深邃地看着官差离开,心情却很糟糕。
她知道,这一次得罪了官差。但心情烦躁的她根本就不想和官差周旋。
官差回到大牢中,就和其余的人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顿时,几名官差都不满了。
以前他们和朱夫人相处是挺好的,但朱夫人的傲气的确让人恼怒。
本来是各取所需的事,结果在朱夫人的心中,却变成了他们拿闲钱。
所以官差们直接来到关押家丁的牢房外。
只是嘲讽地让他们好自为之后,第二天一早就把人送去了采石场。
这些官差都是相互勾结,没有拿到朱夫人的银子,彼此间还闹出了矛盾,家丁的下场可想而知。
还没离开采石场的张如花她们轻松了不少。
因为这些家丁到来的缘故,官差们的注意力都用在了这些官差身上,也没多少精力管他们。
这让张如花一家三口欢喜不已。
许安宁第二天又恢复了作息,早上起床就开始帮着把药草搬出去晾晒,接着就是切药草,下午称重给钱,日子过得自由自在,倒也舒坦得很。
如此又平安无事的过了几天。
这天张如花一家三口终于从县城回来。
这一次三人是吃了苦头,就连有些臃肿的张如花也瘦了不少。
许老太太张罗着放了鞭炮,还烧了艾草水让三人洗澡除晦气,这才好酒好菜的招呼三人吃。
许老太爷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看着四人狼吞虎咽,而他却连一口稀粥都喝不上。
许大山吃饱喝足,这才注意到躺在床上的许老太爷道:“爹这是怎么了?”
许老太太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直流泪的许老太爷,越看越厌烦道:“他最近胃口不好吃不了饭。”
说完给许大山使了一个眼色,母子两人便出了门。
张如花心中有疑惑,偷偷摸摸地跟了出去。
空地上。
许老太太低声道:“你爹怕是没多少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