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巷听得一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回想了一下前几天商染去边境的路上发生的事。
具体的他也不知道,就是在世纪白宫突然接到时染的电话,等他赶到的时候,发现时染被一堆人拦着。
那堆人中间站了个老头,面色苍白得可怕,对时染的态度也不差,但就是不让时染走。
时染让他把那老头带走,然后他的病治了。
他照做了,一边把人弄上车还一边思考时染什么时候会有这么大一善心了,竟会千里迢迢地让他来救人。
时染离开之前,还瞥了他一眼,语气又冷又淡:“治完把他扔出t国。”
那老头的病很罕见,可他却碰见的是国际上人人稀罕的医学天才。
若不是温巷,他绝活不过三个月。
后来的一天,温巷也确确实实把那老头从命悬线上拉了回来,然后按时染的意思,让周年把那人弄出了t国。
但为什么会……天天堵她呢。
温巷心虚的同时,也没想明白,不能是周年没办成吧?
神回过来,温巷认真道:“染姐,周年真把那人弄出t国了。”
顿了顿,温巷抬头看向周年,手一抬:“不信就问,周年,是不是?”
周年不知道他们电话里在说什么,此时看温巷的眼神一脸冷漠。
楼上。
手机躺在桌面上,温巷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商染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鼠标面,没理温巷的话,抬起另一只手把电话挂了。
突然被挂电话的温巷脸微垮,不太爽的用手戳了戳手机屏幕。
转而又双手环在胸前,还挺得意又自信:“染姐说让我进去。”
“不信。”
周年盯着温巷,刚刚他的表情被他看到,铁定是被时小姐挂了电话。
然而,温巷并没有任何心虚,又道:“不信啊?那你打电话问她。”
“不打。”
“好啊,周年,染姐的话都不听,当心盛爷罚你!”
听到这儿,周年脸色变了变,瞪了眼温巷。
温巷抬了抬下巴,语气昂然:“染姐说,五分钟内让我上去见她。”
周年听他一句接一句的,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温巷看他犹豫了,嘴角肆意一扬立马一溜烟从另一边跑了进去。
他一边跑还一边挑衅周年:“古板脸,被耍了吧!”
周年眼神一变,立马去追他。
两个人就这样追到了电梯口,门一打开,温巷就快速钻了进去,然后转身抬手指着电梯门外气的脸有些发青的周年,嬉皮笑脸地:“哎你别追了,我真要上去找染姐。”
这话一出,周年不太相信地盯着温巷一会,直到电梯门关上才转身离开。
电梯一路向上,温巷直直往商染的房间的方向走。
他抬手敲了敲门,过了一会门才从里面被打开,商染倚在门边,神态淡然地睨着他。
温巷一见她,默了一会才开口:“小时染,他们真在天天堵你?”
商染依旧靠着门,双手懒懒地环在胸前,没理温巷的话。
温巷也知道,她若是不说话,一般就代表默认。
“他们谁啊,干嘛堵你?堵你你还救他?”温巷问到这儿,脑子也在思虑着。
“你是来干嘛的?”
商染瞥着温巷,语气平淡得极,就是掺了一分不耐。
温巷听出来了,他笑了笑,还挺认真:“当然是来和你商量怎么把这些人解决了。”
只不过让他想不通的是,时染为什么要救那老头。
他摸着下巴,神情不掩琢磨。
商染挑了挑眉:“打架,你会?”
“……”
温巷噎了两秒,撇了撇嘴,最后微偏头,还挺小心地问了句:“那我给你加油?”
颇有一副认真询问的样子。
“你觉着,如何?”
商染不太在意地,语气倒是淡,可偏偏让温巷听出了点儿寒意。
他立马摇头,讪笑着:“我觉得还是不要用武力,染姐你这么漂亮又大方,怎么能说打人就打人呢。”
这副半恭维半劝的话,温巷说得顺口自如。
然而下一秒,商染甚至没多看他一眼,转身,反手关上了门。
温巷的脸一垮,自己面着一扇冰冷的门。
商染关上门后,温巷在原地没走,脸上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他提脚转身,却猛地往后一跳:“我艹你吓死人啊!”
周年板着的脸带了一丝得逞的笑:“时小姐让我把你扔出去。”
“……”
无语的同时,温巷拔腿就跑,跑的同时不忘吐槽:这盛景呈和时染行事风格都特么一模一样!
周年立马追了上去。
温巷和周年在阁楼里上演了一出你逃我追的戏码,他一边跑一边和周年对骂。
“你特么追慢点!”
“劳资跑不过你!”
“靠!”
“……”
周年不为所动,他经过训练,温巷在他手下没跑了多远就被抓住。
温巷整个人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抬头不爽地瞪了眼一点儿气不喘的周年,没办法不服地说道:“你牛逼,劳资不跑了,等我穿件衣服行吧。”
“时小姐让你去中心城,现在。”
温巷面无表情:“……”
“你捉弄我是吧。”他咬牙道。
周年一本正经地:“没有。”
你最好没有。
温巷瞪了一眼周年,又歇了一会,换了身衣服就去了中心城。
**
晚上六点。
盛景呈和苏照回来。
商染悠悠从楼上下来,去了趟厨房,手上抬着杯牛奶,整个人悠哉悠哉地在客厅的墙边靠着,也没坐。
外面有了声响,商染抬了抬眼,见盛景呈和苏照进来。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按理来说商染大概率会在楼上。
“阿染。”苏照笑着叫了一声。
盛景呈进来看见商染后意外地挑了挑眉,然后朝她轻招了招手。
商染没先动,不紧不慢地喝了口牛奶才往那边过去,然后随意坐了下来,习惯性地身体往后靠了靠。
“景哥,后天过年,不得安排安排?”苏照表情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笑得老贼了。
可说完这话的一秒,他突然想到什么,转头朝着商染,还挺好奇地:“阿染,你家里那边不叫你回去过年吗?”
苏照只是好奇,单纯的好奇,绝没有一点不想和商染过年的意思。
商染倒没什么反应,不以为意地:“竺因枭没有家。”
苏照一顿,他大概是知道时染为什么吃得起苑客,住得起景临了,撇去她国际赛车冠军和幽蝎的身份,就特么属竺因枭最牛逼。
她出一次手,拿到的钱,可能是普通人一辈子的财产。
竺因枭的踪迹行于各大洲,她说她没有家,苏照抿着嘴,突然觉得自己问了个该死的问题。
“谁说你没有家,这里就是你的家。”他脸色正经地纠正商染的话。
商染抬了抬眼,懒懒地扯了扯嘴角,配合道:“对。”
见她这样子,苏照也笑了,却也莫名的心疼她。
盛景呈侧了侧头,声音倒是一如既往地散,只是掺了些温和:“年想怎么过?”
商染的脚尖微微荡着,随口说了个:“都行。”
“想玩什么?”
盛景呈的视线大方,落在商染的脸上,自己的姿态倒是散漫。
商染往前屈了屈身子,把牛奶杯放下,想了想:“什么刺激?”
“杀人。”
盛景呈风轻云淡说出这话的时候,苏照不禁看过来,眼神都在强调:这是过年不是打仗。
被盛景呈无视。
商染挑了挑眉,没有半吊子正经地:“新年,少见血。”
盛景呈轻扯了扯嘴角,眸底都匿着笑意。
“景哥,你怎么不问问我想怎么过想玩什么?”苏照转头,语气还挺幽怨。
盛景呈视线瞥过来,眼神淡漠:“和我有关系?”
“……”
苏照的嘴角抽了抽,特么的更幽怨了。
安静间,温巷突然回来,一进门就见三个人坐那儿说着什么。
他拢了拢衣服,扬着眉走过去,一屁股就往苏照旁边一坐。
“盛爷好。”说完他转向商染。
“染姐,不是我说,那老头还真在国级协会死守了几天,我刚刚去的时候还搁那协会门口!”
商染神态平静,没什么反应。
温巷继续道:“国级协会来赶过人不少次,没成功,赖在那儿不肯走。我去的时候,他跟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
说到这里,温巷看着商染,扬眉:“然后我拿你给我的针扎在了他身上,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