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外面没人把雪清了清,随后站在窗户那同宋尔告别。
宋尔见状忙让他等等,随后跑到床头拿出张叠起来的纸,戴上围巾跑了出去,把东西塞进了他手里,“这个……给你。”
他说完挥了挥手,又跑回了屋子。
江柏握着那张轻飘飘的纸,没去看,外面的雪太大,容易把东西弄湿。
所以他回去时,走的很快,也很急。
带着原本没有的期待。
第32章
往常回到家时,江柏一般都会过去摸摸狗子的脑袋,可这一次却略过它直接回了屋子。
听到脚步声早早就从窝棚里钻出来等着的大狼狗抖了抖身体,昂起脑袋后却只看到了男人的背影。
“汪……”
“汪、汪……
狗子还以为他是没看到自己,连着叫了好几声。
江柏却连头也没回。
许是没得到回应,大狗“嗷呜”着在原地转了两圈,又缩回了窝里。
江柏合上门后,取出怀中的纸。
因着贴了胸膛放,还带着点儿温热。
他先把东西压到炕桌,才回门口扫了扫身上的雪。
弄干净了,才上炕。
江柏慢慢把桌上折好的纸展开,等看清上面是什么后,不觉一怔。
那是一张用木炭描出的人物画。
大约是不常用这样的工具作画,线条有些粗浅不均,可这并没叫男人的神韵有太多失色。
对方轮廓英挺,鼻梁挺拔,最出彩的要属那双眼睛,明明眉是浓的,目也算深,可当那双乌漆漆的眼珠子不带丝毫矫饰的看过来时,却并不含什么冷冽凶意,反而有种料想不到的温存。
江柏捧着这张画,许久也没动作。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如何汹涌。
雨打浪头,没有休止一般。
人人都知道山海静寂巍峨,可却不知山海也从不缺少热烈澎湃。
江柏想起宋尔,想到那个不讲任何道理就闯进他世界的女孩子,忽然间,就很想看一看她。
这种情绪来的突兀又灼人,叫从没体会过的人几乎失去了判断力,他把纸张重新折好,又找了个盒子妥帖放进去,锁在了炕边儿的柜里。
江柏锁上门,顶着漫天风雪,再次跑到了知青点。
可当他站在门口时,手掌抬了又落,却始终没有叩下去。
不知在那看了多久,才拖着脚步往回走。
宋尔不知道自己的一幅画给江柏带去了多大的触动,他到现在还在新奇自己新得的灶台。
江柏走了还没一会儿,他就又把带来的奶糖、枣子都给撒到了上面盖着的铁制隔板上,等奶糖烫化了,就扔颗枣子裹进去,等上几秒夹起来就成了一颗奶枣。
他尝了下,奶香奶香的,放凉后吃还有些脆。
宋尔趁着劲头,一口气烤出来了二十几颗,他先把留给江柏的五个分出来,剩下的准备和大家分着吃了。
等陈月儿回来了,还没敲宋尔的门,就被他喊了过去。
“怎么了?”
宋尔把自己包好的奶枣递过去,“这是我今天刚做的,你帮我给大家分一分吧,虽然不多,但每个人也能尝上一两个。”
陈月儿接过去闻了下,“好香,你怎么烤的?”
“用这个,”宋尔指了指旁边的灶台。
陈月儿其实昨天就看见这个灶台了,只是大家那会儿都在兴头上,一直没找到机会问,“你搭的啊?”
“不是我,是江柏弄的,”宋尔道。
“又是他?”
一连两次从宋尔嘴里听到这个名字,陈月儿总算嗅到了一点不寻常。
宋尔点了点头。
陈月儿把奶枣放下,没急着出去,而是抱着胳膊颇有些审视意味的看着宋尔,“他怎么对你这么好,又是背你去医院,又是给你搭灶台的?”
宋尔也觉得江柏人挺好,可不知道为什么,从陈月儿嘴里这么一说,反而怪怪的。
如果宋尔是个女孩子,肯定能听出对方这是替姐妹把关的意思,可他打心眼儿没把自己当成个女的,便也没察觉出来,想了想道:“因为……我把他当朋友。”
他的说辞其实是有些经不起推敲的,朋友之间当然可以相互帮助,可他给的理由不是我们是朋友,而是我把他当朋友。
但陈月儿却没分辨出两者的差别,她把胳膊放下来,还存了些狐疑,“只是这样?”
宋尔半点没犹豫的认下了。
陈月儿见她这样子肯定,便也熄了心中的那点儿猜测,“那他对朋友还挺仗义的。”
“嗯嗯,”宋尔跟着附和。
陈月儿围着灶台走了一圈,又伸手试了试炕,等感受到比原先暖和许多后,忍不住感叹了句,“真好,你这个也太方便了,在屋子里就能做饭。”
“就是还没个锅,”宋尔补充。
“我一会儿帮你向谢放打听打听,看他那个锅是从哪儿弄的,”陈月儿走过去跟她并排坐下。
“那我就先谢谢了,等有锅了我们一起煮东西吃,”宋尔笑着说。
“好诶,我爱吃排骨,到时候再弄点儿玉米一起炖了,肯定特别香,”明明还是没影儿的事儿,陈月儿就已经跟着期待起来了,“你呢,爱吃什么?”
“水豆腐焖鱼块,”宋尔弯着眼睛道:“我妈做的超好吃,尤其是刚出锅的时候,又软又香又鲜。”
陈月儿听的咽了下口水,“你会做吗?”
宋尔顿了下,说“不会。”
陈月儿顿时怨念的看了过去。
宋尔咳了咳,“你问我爱吃什么,又没问我会不会做?”
陈月儿幽幽收回了视线。
正在她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门被敲响了,“陈月儿,出来盛饭。”
“知道了,”陈月儿拉长声调回了声,她滑下炕捞起奶枣对宋尔道:“我先过去了,一会儿再来找你。”
宋尔挥挥手让她赶紧去。
陈月儿出去后追上谢放,“你怎么都不能等等我的?”
谢放冷的脖子都快缩没了,脚下一点儿没停,“陈月儿,别得寸进尺啊,这么冷的天儿,我还出来叫你,你得谢谢我知道吗?”
陈月儿也冷,可他看着前面丝毫不解情意的男人,气的踢了下雪堆,可天太黑,雪又太厚,一不小心就摔在了那儿。
连宋尔给的奶枣,也掉了几个。
“谢放。”
陈月儿有些站不起来,忍不住朝着前面求助。
“又怎么了?”
谢放站住脚,转身看她,等瞧见人落在雪里时,转身就走回来把人给抱起来了,“还能走吗?”
本来是能的,可陈月儿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侧脸,声音虚了虚,“不能。”
谢放直接就把她抱了回去。
就那么很突然的,陈月儿觉得摔一下好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