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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翎才单独叫住了?小庄,将今日面圣时圣上说的话讲了?出来。
末了?,又说:“你?还年轻,多读点书是好事。刚好圣上开恩,准许你?一边做事,一边去国子学旁听,就更?应该抓住这个机会了?。”
“我?夫家?的表妹也在国子学读书呢,对那颇为熟悉,我?写张条子使人送过去,请她帮你?看?一看?国子学的课业设置,斟酌一下这个旁听该选哪几门课才好,明天你?拿着我?的帖子去表妹家?里见她,也就是了?。”
小庄由衷地谢过她:“我?知道,这个机会其实是乔少尹您给我?的……”
满天下的吏员多了?,能?写条陈的人也多了?去了?,可?是有几个人有机会把自己?写的东西送到圣上面前去?
还得是有贵人愿意伸手去拉那一把才成。
一份文书罢了?,乔少尹自己?难道写不了??
乔翎并不居功,笑着摇了?摇头:“这也是你?给你?自己?挣的体面。”
圣上愿意抬举她,一是因为她年轻能?干,二来,多半也是知道近来是小庄在帮他带孩子,是以投桃报李。
觑了?眼时辰,又示意她去忙:“得啦,客气的话就不必说了?,好好办事比什么都要紧!”
小庄清脆地应了?一声,郑重?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皇长?子这会儿还在外边值舍里,只是却?已经换下了?身上的黄衣吏装扮,穿一身简朴的旧衣,不时地挠挠这里,摸摸那里,好像身上有虱子似的。
公孙宴端着一个简易妆盘,轻车熟路地给他上妆:“你?这张脸也太?富贵了?,一看?就知道没过过苦日子,我?得给你?加点料……”
皇长?子余光瞧见小庄过来,当下机敏地递了?一个眼色过去,示意他别说了?。
可?不能?叫小庄知道我?其实是隐藏身份到京兆府来做事的!
公孙宴:“……”
小庄:“……”
小庄不由得远目,心想:这就是皇帝的儿子啊?
看?起来也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她有点妒忌地想,如果我?是他……
嗐,算了?!
想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呢!
先?前乔少尹说的话,乃至于?这会儿圣上对她这个不起眼小吏的格外恩遇,以及先?前皇长?子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对宫廷的了?解,都叫她影影绰绰地窥见了?皇长?子的身份。
只是现在……
小庄忍不住问了?出来:“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干什么?”
皇长?子便告诉她:“我?负责的那桩案子,乔少尹初步勾勒出了?一个可?疑之?人,叫我?去盯梢,注意这个人的动向,这是一个很危险、很艰巨,同时也很重?要的工作……”
你??
盯梢???
小庄狐疑地瞧了?他好一会儿,才犹豫着问了?出来:“具体是要干什么?”
皇长?子默然片刻,将头扭到了?一边:“……去他住的那条街口卖酱香饼。”
小庄:“……”
小庄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噢,这很难评,我?祝你?成功吧……”
……
乔翎使人去刑部借调天下各处州郡发来的有关于?走失孩童的案例,同时又问白应:“白大夫,你?见多识广,想来也该知道此事才对——是否真的存在某种窃运的法子,亦或者?说,那些命格奇异的孩子,又能?够用来做什么?”
白应微露讶异:“乔少尹怎么会这么问?”
乔翎见他如此回应,便知道应该是的确有了?。
她了?解白应的性格,也不隐瞒,当下将昨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张家?以为自己?的孩子被?钱家?收养了?,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那他们的孩子去哪儿了??”
她踯躅着道:“我?疑心,这并不是一桩孤案……”
白应不知道回想起了?什么,脸色晦暗起来。
他眉头蹙着,告诉乔翎:“‘命格’这个东西,本身就是十分玄妙的,而天下的奇门秘法更?是数不胜数,窃运也是寻常之?事。”
“很多年之?前,曾经有人……”
说到此处,他短暂地顿了?一下,问乔翎:“如若是乔少尹,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寻到很多命格奇异的人,你?会从哪里着手呢?”
乔翎被?他问得一怔——白大夫他,好像是在有了?答案之?后,再来发问的?
她在脑子里迅速回溯了?一下记忆,眼眸倏然亮了?起来:“天下各州郡进献入京的朝天郎和朝天女!”
生而有异象,是很难隐瞒周围的人的,连聪明都没有,还好意思说生而有异?
而那些幼年时候便崭露头角,显露出迥异于?世人资质的才子才女们,不就是最?大的异象?
只是对照着白应说的话,再去想本朝惯行的这个制度,乔翎微觉悚然。
“难道说……”
白应的眼神很温和,像是一只树枝上短暂栖身的平静的鸽子:“是的,世宗的后人当中,曾经有过一位废帝。史书记述当中,他很早就亡故了?,且并没有留下子嗣,可?实际上,他是在横行暴虐之?后,为人所杀,连同他的儿女,也一并视作余孽,被?处死了?。”
乔翎听得骇然:“啊!”
她下意识问了?出来:“毕竟是一位天子啊——是谁杀了?他,而后又灭绝了?他的后人?”
白应看?着她,微微一笑:“乔少尹不妨来猜猜看??”
乔翎心有所觉,面带愕然,试探着给出了?答案:“难道是……北尊?”
白应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乔翎怔然许久,回神之?后,不由得失笑起来。
史书……还真是任人涂抹的东西啊。
白应自顾自地打开了?话匣子:“那位废帝沉迷于?访仙,幻想能?够开辟如高皇帝一般的伟业,他使方士遍游仙山,又在东都求道,炼制丹药。”
“起初用的是稀世奇珍,并不十分见效,而后他就将目光转向了?那些身负奇异命格的人和我?那些生而不凡的同类……”
那位废帝不仅仅在炮制人,也在炮制妖?
乔翎敏感地察觉到了?白应那一点憎恶的情?绪:“白大夫,那时候,你?也在东都,是不是?”
白应叫她这话不轻不重?地给吓了?一跳,转而又笑了?起来。
紧接着,他很自然地说:“是的,我?那时候接到传书,匆忙赶赴东都。再后来,也是我?跟北尊一起平定了?那场动乱。”
乔翎饶是知道他跟脚不凡,却?也没想到竟会有如此不凡!
只是再细细地推敲这句话,她思忖着道:“白大夫,你?说接到传书奔赴东都,又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