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凰梁诏番外:我心昭昭
那天以后,岑凰和梁诏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见面。
岑凰不主动找他,梁诏也默契地没有打扰。但不联系,不代表不想念。
他每天都会逛她的社交平台,会在那些成千上万的评论区里排队和她说晚安。
岑凰不会回复粉丝,梁诏也甘愿做那万分之一。
入了冬,南城整日整日地下雨,推门出去就是阴霾灰白的天空,街道两侧绿得发暗的香樟,没有一点生机。
梁诏以前不讨厌这样的天气,最近却总觉得冬天单调漫长又极其无趣。而且,他还觉得自己和这冬天很像。
除夕夜,他忽然收到一条岑凰群发来的拜年信息,满满一屏幕的祝福语夹杂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表情包。
他敲击屏幕回了她一句:新年快乐。
发完,他盯着手机看了许久,像这种拜年短信一来一回都是客套,根本激发不了对方的聊天欲望。
谁知没过一会儿,女孩竟然回了他一句语音:“梁叔叔,你今年新年在哪里过的呀?”
许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梁诏把那条语音点开来回听了三次,才回了她两个字:南城。
“我也在南城。”她又发来一条语音,可以清楚地听到她那边背景里吵闹的音乐声。
“没回家么?”梁诏问。
“跨年活动晚会,回不去啦,就只好留在这里过年了。”
梁诏还没来及回复,女孩又发来一句语音,语气有点沮丧:“真想这里结束去吃顿火锅,不过今天肯定没有火锅店开门到十一点的。”
年三十,街上开门的店铺很少,几乎没有门店到半夜还营业的。
梁诏家里倒是有做火锅的食材,但大晚上邀请她来家里做客,似乎有些不妥当。
“我这有菜也有底料给你送过去?”
“好呀。”她笑着说。
岑凰说好,梁诏就立刻提着东西出门了。
他不知道她在哪里做节目,只好把车子开到了她家楼下。
他在车里等了快四个小时,岑凰的保姆车才缓缓开了过来。
外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岑凰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从车里下来,瞧见梁诏后,她远远地朝他挥了挥手。
梁诏走近,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岑凰没有伸手来接,而是背靠在保姆车的车门上,朝他眨了眨眼。
“梁叔叔,我不会做火锅,你能帮忙吗?”
做火锅没有什么难度,女孩说不会,显然是在诓他。
倘若要去给她做火锅,就不可避免地要去她家,深更半夜,又是孤男寡女……
岑凰看出了他的顾虑,她打了个哈欠,漂亮的桃花眼里镀上一层薄薄的懒意,声音也变得绵绵的:“梁叔叔不愿意就算了吧,我忍一忍,明天去店里吃。”
东西都送
来了(),他又等了好几个小时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哪有再带回去的道理。
梁诏到底还是妥协了:“行,我做给你吃。”
岑凰狡黠地笑了起来:“梁叔叔这下倒是干脆了,走吧。”
女孩在前面领路,楼道里很安静,高跟鞋敲地的声音很清晰。
梁诏被那声音牵扯着,情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到了她的鞋子上——
香槟色的水晶鞋里,露着洁白的脚背,脚脖子上垂下来的一串珍珠细链,那细链随着她走路的动作,在她脚面上来回跳动,既漂亮又灵动。
“穿这个鞋子不冷吗?”梁诏问。
“冷啊,”岑凰边开门边同他说话,“做完节目,我本来是想换下来的,但出门的时候有人采访,我就没敢换平底鞋。”
梁诏因为她这句话,无声地笑了。
岑凰回头正好看到他在笑,便问:“笑什么啊?”
梁诏轻咳一声,敛了笑意。
岑凰家不大,没有他家那么空旷,原木色为主的日系装修风格很温馨。
他提着东西进了厨房,岑凰则端了个凳子到高柜里找做火锅用的鸳鸯锅。
那锅的卡得有些紧,她用力往后一扯,脚下的凳子一阵晃荡,她没站稳,差点掉下来。
梁诏离得近,大手探过来,一把掌住了她的后腰。
待她站稳后,梁诏迅速把手撤走了。
岑凰还有些脸红,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好像被触电似的,有些酥麻。
“谢谢梁叔叔。”她好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谢。”
梁诏继续准备食材,岑凰则站在他边上洗锅。
她的指甲太过精致,洗洗涮涮不太方便,梁诏顺手把锅接过去说:“我来吧。”
岑凰乐得清闲,把锅递给他,在一旁做了甩手掌柜。
“梁诏,这几个月你为什么不理我啊?”女孩的声音很干净,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娇嗔。
他手里的动作停下来,偏头看了她一眼道:“我没有要不理岑小姐。”
“你没有吗?你都没有给我发过任何的信息,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梁诏有些语塞,半晌才斟酌好了词句:“我也没有给旁人发消息。”
岑凰扬了扬眉梢,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梁诏刚松了口气,又听见她问:“那你有想我吗?”
梁诏说:“嗯,有。”
她鼓了鼓腮帮子又问:“所以,你想了我,又不理我,是在吊着我吗?”
梁诏连忙说:“我没有那个意思,岑小姐不要误会。”
岑凰立刻“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长得漂亮,笑起来的时候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想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岑凰困得不行,她今天凌晨三点就起床去赶彩排了,一直到现在才放松下来。
一会功夫,她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皮因为困变得很双。
()她虽然想吃火锅(),但是更想睡觉。
要不是梁诏在这里?()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她可能已经爬床上睡觉去了。
火锅吃到一半,岑凰小鸡啄米似的打起了盹,额头一低差点磕到滚烫的锅沿上。
梁诏把锅往里移了移,说:“岑小姐要不然去休息吧?”
“不行,你辛苦弄的,我还没吃完呢。”她夹过一片山药,强打起精神来,自言自语道,“下回见你不知道什么时候。”
梁诏淡笑:“岑小姐要是想见我,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才没有想你呢。”她嘟囔完趴在桌沿上睡着了。
火锅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菜也只吃了一点点,梁诏关了火,让她去卧室睡觉。
喊了两遍,女孩都没理他。
他缓缓吐了口气,将她抱去了房间。
女孩太软了,靠在怀里暖融融的,梁诏听见自己的心在扑通乱跳。
岑凰醒来,已经是第一天中午了,她的拖鞋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床边,餐厅、餐厅已经收拾干净,梁诏早走了。
岑凰叹了口气,禁不住发笑,这人来过了,但又把一切存在过的痕迹都带走了,仿佛是要和她斩断联系似的。
开年后,岑凰接了部仙侠剧,整天在威亚上吊来吊去。
那天,有一场戏要她从城楼上跳下去,和她搭戏的男演员一直卡戏,她来来回回吊了十几次。
威亚突然在距离地面五六米的地方脱轨了,岑凰从高处掉下去摔下来,进了医院。
苏薇薇和贺亭川第一时间赶来。
岑凰见他们来,下意识地往外多看了一眼,并没见到梁诏。
薇薇心思细腻,猜中了岑凰的心事,忙说:“梁诏在广东,要明天才能赶回来。”
岑凰有些不好意思,咬着唇瓣,非常小儿女情态地说:“姐姐,我没说想要见他啦。”
苏薇薇还是提梁诏解释了:“他看到新闻,很担心,已经请过假了,明天应该能回来。”
事实上,梁诏赶着当天半夜的飞机回了南城。
他到医院时才凌晨五点。
住院部静悄悄的,他在楼道里等了两个多小时才进去见岑凰。
见到女孩那一刻时,他的心猛地抽疼了一阵。
她右边脸颊上有一片淤青,半张脸都肿着,下颌骨上有擦伤,手臂上也固定着厚重的石膏。短短半年时间,他已经见她受了好几回伤。
“是不是很丑啊?”岑凰虽然痛,但是见了他,最担心竟然是自己的容貌。
“不丑。”他说。
“骗人。”岑凰撅着嘴说。
“还是很漂亮。”他走近了些,柔声哄着,恨不得是他自己摔成这样。
女孩看着他问:“梁诏,薇薇姐姐说是你主动请假回来的?”
“嗯。”他不放心。
“你是担心我吗?”岑凰看着他,乌润的眼睛里有几分期待,招人疼的紧。
梁诏
()徐徐吐了口气,说了实话:“确实挺担心你的。”
她忽然笑了:“那我明天想喝汤。”
“好。”他说。
岑凰听见他说好,又继续得寸进尺道:“我想每天都喝。”
梁诏:“行。”
她忽然从被子里伸出小拇指来,弯曲着递给他:“摁个印章?”
女孩说话时,眼角眉梢尽是可爱的笑,梁笑绷了一路的心总算松弛下来。
他伸了小拇指,绕着她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轻勾住。
女孩的声音甜丝丝的:“呐,拉过勾了,你不能骗人,不然就是小狗。”
梁诏有些忍俊不禁:“好,骗你的话我就是小狗。”
第一天早上,梁诏如约提着保温桶来了。
她故意撒娇:“梁诏,我的手不方便,你喂我。”
梁诏也没推辞,倒了一碗汤,提着搪瓷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
最后一口汤喝完,她握住了他的手腕,直勾勾地看进他的眼睛里问:“梁诏,你喜不喜欢我啊?”
他被她看的有些紧张,轻咳一声,顾左右而言他道:“岑小姐别闹。”
岑凰笑着说:“我没闹,我是很正经地在问你话,你喜不喜欢我?”
梁诏把手里的碗放下来,缓声道:“岑小姐现在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该心无旁骛。”
岑凰弯唇:“哦,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但怕影响我得工作?”
梁诏没否认,他低头把手里的餐盒拧紧了,继续说:“和我传出绯闻对你的影响不好。”
“你之前是因为这个,才不接近我的吗?”
梁诏抬眉,用那种正正经经的语气和她说话:“岑小姐好不容易得到机会,应当做凤凰,一飞冲天。”
她迎上他的目光,继续追问:“一飞冲天,然后呢?”
“岑小姐会找到更加合适自己的人。”他年龄大她太多,又过于呆板无趣,不太般配。
“我适合什么样的人?”
“不该是我这样的。”
岑凰有点生气了,她撇过脑袋说:“那你明天不用再过来了。”
梁诏收拾东西,她躺下,把脸埋进了被子。
他看她这个样子,又低低地喊了她一声:“岑小姐……”
“你走吧。”她隔着被子和他说话,声音有些闷还有些隐隐的潮湿。
梁诏叹了口气,出去了。
病房的门“咔哒”响了一声,岑凰掀开被子,眼泪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真可恶啊,让他走,他还真的走了,一句哄人的话都没有,太绝情了。
梁诏在贺氏行尸走肉地忙了一天,回到家,他扯松了衣领,颓唐地跌坐进沙发,手肘架在腿上,捏了捏眉心。
云宝“喵喵喵”地走过来绕着他的腿叫。
他把它抱上来,抚了抚。
脑海里没来由划过女孩埋在被子里的画面,他好像惹她难过了,
他的本意并不是让她伤心。
他松垮着腿,仰面靠在沙发里。
小猫卧在他腿上躺了一会儿走了。
他竟然就那么靠在沙发里睡了一晚。
一晚上,他做了许许多多的梦,岑凰在他梦里出现了无数次,她时而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时而坐在病床上,时而笑,时而哭,时而妩媚,时而又让人心疼。
“梁诏,你喜欢我吗?”
“是的,我喜欢你。”他在梦里拥抱了她,还做了些疯狂的事。
醒来,他喘着气,好半天才从梦境回归到现实。
*
另一边,梁诏没有去医院,他家的家政阿姨却准时给岑凰送来了汤。
“他让你来的吗?”岑凰问。
“是啊,不然我也找不到您这里来呀。”那阿姨笑着说,“你和梁先生是情侣吧?之前他也让我给你煲过汤……”
“不是,”岑凰打断道,“您明天不用再给我送汤了,我最近不太想喝。”
“这……”梁诏让她来送汤是额外给她钱的,她想了想又说,“我记得你喜欢吃我做的排骨,明天我给你做。”
“也不用,谢谢您。”岑凰笑着拒绝了她。
“您这是和梁先生吵架了吗?”
“没有吵架。”她和梁诏还没亲近到那种吵架的程度。
阿姨叹了口气,她带来的汤,岑凰一口没喝,又原封不动地装了回去。她拿了梁诏的钱,没办好事,只好打了电话和梁诏汇报情况。
梁诏听完蹙起了眉头,汤没喝吗?前天她还说要天天喝。
他心里莫名烦躁,问:“她有说别的话吗?”
“没有了。”那阿姨讲完,又补充了一句,“女朋友生气,您得亲自哄才行。”
“怎么哄?”他下意识地询问,
“诚心诚意,自然会哄,追女孩子脸皮得厚一点。”
梁诏犹豫再三,还是给岑凰拨去一通电话。
岑凰接了他的电话,态度并不温和:“梁叔叔您找我有什么事?”
梁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又缄默着。
岑凰有点恼羞成怒了,语气也变得有些凶:“梁诏,你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等一下,蜜果……”
岑凰要点挂断的手忽然顿住了。
“晚上,我能来给你送汤吗?”他恳切道。
“我说了,我不想喝汤。”岑凰气鼓鼓地说。
梁诏放软了声音,近乎在哄了:“那我能来见你吗?”
“你想我?”
“想。”他说。
岑凰一听更加生气,说想她的人是他,说不合适的人也是他,凭什么啊?
“那你就想着吧,我不想见你。”说完她果断地掐了电话。
梁诏还是在傍晚时分来了医院。他在门口的过道里踱着步子,并没有进去。
岑凰一早就听到了熟悉的皮靴踩地声。
她知道是梁诏过来了,却没主动喊他。
不多时,她的病房里来了个朋友,这人是和岑凰搭戏的男演员,也是当红的小生,年龄和岑凰相仿,又高又帅。
他给岑凰带了些吃的,陪她聊了一会儿天,临走前忽然从口袋拿出个小巧又精致的礼物盒放到她手边,郑重道:“岑凰,我喜欢你,我能天天来看你吗?”
岑凰往门口投去一瞥,病房的门敞开着,从那门框的缝隙里,她看到了梁诏的黑色大衣。
他始终没走,也没进来。
他那里明明能听到房间里的讲话声。
岑凰把那小盒子推了回去,对那男演员说:“有点太突然了,我还没想好。”
男演员也不生气,笑着说:“是挺突然的,你可以再想想。”
等他走了,岑凰隔着门喊了声:“梁诏。”
梁诏僵在那里没动。
岑凰问:“你不是想见的我吗?”
梁诏没吱声。
他太闷了,跟块石头似的,岑凰又气不一处来:“那算了,你还是回去吧。”
她说完,门缝里的那道黑色就不见了。
看吧,这人又走了。
不多久,护士来给她换药,开玩笑道:“你朋友来了怎么一直在外面罚站?”
岑凰压低了声音问:“他还没走吗?”
那护士笑着说:“没呢,待那里快有两个小时了。”
岑凰等护士走了,踩着拖鞋走到门口。
梁诏果然没有走,他贴着墙根站着,衣服不挨着病房门,难怪她在里面看不到他。
岑凰从里面探出脑袋出来,清了清嗓子和他说话:“梁诏,我让你不进来,你就不进来了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的?”
梁诏愣怔地看着她,他想说句话却忽然哽住了:“我……”
他不明白女孩子的心思。
岑凰板起一张俏丽的小脸道:“你再不进来,我可就要关门了。”
他依旧没动。
岑凰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将他扯了进去。
她这才发现梁诏手里也有个小盒子,她指着那盒子问:“这个是给我的吗?”
梁诏这才把盒子递给她。
岑凰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根飘花的玉镯,水头很足,颜色也很漂亮。
岑凰合上手里的盖子,抬头看向他问:“梁诏,你没有旁的话要说吗?”她以为他会和刚刚那个男演员一样说喜欢。
梁诏只是淡淡道:“没有。”
岑凰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真没有吗?”
梁诏喉头动了动,又克制着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他要是再年轻几岁,可能就不会有这种顾虑。
“梁叔叔,你要是一直不说,我可能就要和别人在一起了。”她知道他刚刚听到了,故意这么激他。
谁知他的表情却异常平静:“是刚刚那个人?”
“不一定啊,
也有可能是旁人。()”总归不会是他。
梁诏走的时候,岑凰让他把那个玉镯也一并带走了。
那之后几天,梁诏每天都来,那个男演员也每天都来探望岑凰。
这天晚上,梁诏来的时候,正好撞见那个男演员在和岑凰说话,到底年龄小,男生会哄人,岑凰一直在笑。
“岑岑,你说吧,什么时候肯做我女朋友??()『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岑凰已经拒绝过他两次了:“啥时候都做不了,你快放弃吧。”
“我哪能这么快放弃?唐僧取经还八十一难呢,我等你拒绝我八十一次,没准第八十一次,你就答应了呢。”
岑凰被他的话逗笑了:“八十一次就成佛了。”
梁诏进来,默不作声地把东西放下就走了,岑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挽留。
梁诏出门后,男生还在笑着讲话:“第八十一次,你不拒绝我行不行?”
梁诏听到岑凰在说:“是挺动人的,没人能拒绝。”
他不再逗留,也没有听到岑凰后面的话。
她说:“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了,对不起啊,八十一次可能也不行,我这人认死理。”
*
梁诏到家后,心里一直不平静,他出去买了瓶烈酒,自斟自饮了半瓶。
酒精麻痹了神经,心脏发空,脑袋里却全是她的影子。
只要一想到岑凰那句“没人能拒绝”,他就嫉妒得发疯。
他将剩下的半瓶酒丢进垃圾桶,提着衣服出了门。
外面下着雨,他没开车,也没打车,徒步到了医院。
晚上十点四十三分,他敲响了她病房的门。
岑凰见了他有些惊讶。
“梁叔叔,你怎么来了?”
他刚从大雨里来,衣服湿透了,头发粘在一起往下滴着水,眼睛有些充血发红,和平常那个冷静自持的梁诏有着天壤之别。
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很快,岑凰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
梁诏抿着唇没说话。
一路上,他都在想怎么咬她的嘴唇,怎么把她揉在怀里,像梦里一样,可到了面前,却终究什么也没有做。
她太美好了,像是春天桃树枝头最漂亮的那朵花。
冬天总是向往春花,可他终究没有暖融的春风,只有冰冷漆黑的泥土……
“梁叔叔出门没带雨伞吗?”她从架子上拿了自己的毛巾递给他擦水。
梁诏没接毛巾,而是轻轻扣住了她的手腕。
“梁诏……”岑凰轻蹙着眉毛,想把她的手拿出来,他却紧紧卡着不让,掌心的温度烫到惊人,“你这是喝多了,来找我发酒疯吗?”
“不是。”他说。
“那你来做什么?”她真的有点看不懂他。
他哽了哽说:“蜜果,我喜欢你。”
她看了他一眼,平静道:“梁诏,这是酒话,不算数。”
他依旧霸道地握着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下一秒,有冰凉的雨珠落到了她的手腕上。
岑凰呼进一口气:“你还是把脸上的水擦擦再说话吧,别感冒了。”
梁诏忽然松开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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