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
黑狼沃尔沃夫因为和玛格丽塔有旧(?!)暂时安分了下来,他的兄弟,龙卷风号船长也有所收敛;独眼——那把脑子和眼球一块儿丢掉了的傻瓜至今还把瑟罗非和乔算在“自家不幸的、被强权凌|辱的船员”的范畴;甚至有些海盗对着尼古拉斯露出了至亲久别重逢的感人神情,但——
海盗群中,最不缺的就是刺头。
瑟罗非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
三字还没落地,就有两三个海盗拉拉扯扯地站了出来,横眉毛竖眼睛地说:“这种时候谁会想看你们玩儿什么旧情人相见的戏码?黑狼,我早就觉得你的胆子和你的腿一块儿丢了!”
“今晚的一切都很反常,我们是该怀疑些什么了……”
“这是南十字号的船长吧?我只远远的见过你……看起来是了,我见到希欧大副了,大副,好。”一个海盗没什么敬意地冲尼古拉斯和希欧分别咂咂嘴,“你们之前不是,那什么——”
他抬起粗壮的手臂做了个爆炸的手势,嘴里还很配合地加上了音效:“轰!我们都以为你们死光了,还为你们哭了好几场。结果哈哈哈你们这就回来了!”
“中间隔了这么久时间不见人,谁知道去做什么了?那三刀以前也是南十字号的人……你们刚才遇见了吗?他有没有请你们坐下喝两杯?”旁边一个海盗一边说着,一边响亮地吐出一块瓜子皮儿。
“南十字号当年也没少抢我们资源。”又一个海盗嘟嘟哝哝地说。
“嘿,老板,你赖在地上做什么,生孩子呢?你今晚也够不对劲儿的,难道这堆帽子里也有你的老情人?哈哈哈——嗷!”
酒馆老板放下刚刚扔出一只坩埚、并成功砸塌人家半边鼻子的手,响亮地擤了一把鼻涕,带着哭音轰隆隆地说:“老实闭上你那长在脸上的屁眼儿,我,嗝,我警告你,不准这么说我爷爷!”
“哪个倒霉货是你爷爷。”那苍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啧,瞧瞧你这熊样儿,养你不如弄一坨肥肉养蛆玩儿。”
被这语调中的嫌弃糊了一脸的胖老板又打了个嗝,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沃尔沃夫脖子上的狰狞伤疤抽动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转向声音发出的方向:“……黑胡子?”
黑胡子摘下兜帽,露出一把简直会发亮的、打理得整整齐齐的白色胡子:“是我。好久不见秃
毛狼崽子,我带来了我的一些老朋友——哦也有一些老仇人什么的——总之,几条半死不活的老鱼。”
黑胡子身后的人在他的示意下陆续摘下兜帽。他们苍老而锐利的眼光让之前叫嚣得最凶的几个海盗忍不住骂骂咧咧地低下了头。
玛格丽塔:“你们不要紧张。我们确实在谋划了不得的、干翻长老院的大事儿,而且我们也急需一些伙伴——强大的、聪明的,最好还能长得好看点儿——”
她用可惜的眼神扫了扫黑狼,然后朝那些海盗温柔一笑:“而不是你们——垃圾。”
“发臭的水草也不好放出去污染水源。”黑胡子对酒馆老板招招手,“去,把‘虾肉笼子’立起来。”
胖老板又哭又笑,一刻没停地跑到看起来很沉重的吧台桌子后,不知道在哪儿一拍一按,整个人哧溜一下钻到吧台下面不见了。
从头到尾,他没再对那些他平时极力奉承迎合的“海盗老爷”们看上一眼。
“什么?你们想做什么?”
那几个特别刺头的海盗们愣了一下,立刻拔出了武器,一边紧张地左顾右盼,一边大声叫嚣着:“别以为搬出几条老鱼就能吓住我们!你们一个个都是通缉榜上的名人,真的和我们闹起来,你们可讨不了好!”
龙卷风号船长紧了紧手臂,目光有些不安地朝吧台底下和门口瞟了几个来回,但他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他的兄弟。
此时,稍微聪明些的海盗已经在不着痕迹地往黑狼号船长沃尔沃夫身边靠拢了。而一点儿都不聪明,却似乎天生被神祗偏爱的家伙——比如独眼——正在激动地和瑟罗非攀谈:“……什么时候回来?说实话,我还是很看好你们的,你们要是还回来,我给你们涨工资,不骗人!”
这时候,也终于有海盗发现了哪里不对劲儿:“怎么回事?!门被锁上了——窗户也是!全部被封起来了!”
一个海盗拔出匕首划了一下,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像是直接响在每个人的脑子里。
“出,出不去了!”
“啊啊啊啊——”自知已经撕破脸皮的几个海盗纷纷拔出武器,一点儿没有保留地朝前挥砍!
玛格丽塔慈爱地看着自家女儿:“罗尔,倒垃圾了。”
瑟罗非:“诶好——独眼你让开点儿”
独眼:“什么?不你还没回答我,你期望的工资是——”
“轰!”
……
玛格丽塔温婉地绕过一地残肢,内脏,和飞快涌动占领着每一条陈旧木缝的血液,走到吧台前挑选了一只自己喜欢的杯子。
她冲着刚过从吧台下不知道哪个密道里钻出来的胖老板举了举杯:“来一杯浴火重生。”
胖老板:“好的美丽的女士!”
瑟罗非:“也给我来一杯……唔,什么都好,最好加点儿橙子汁。”
尼古拉斯睨了他的棕发姑娘一眼,迈开长腿站到吧台之后,熟练地用小刀划开一瓶酒的封盖。酒馆老板乐呵呵地让到了一边,顺带把掉在吧台上的半只手臂飞快地捡起来,塞进下面的垃圾桶里。
独眼张大嘴,看着地面上那颗被血浸透了的眼球,再看看那边若无其事、一门心思想要甩干大剑上的血迹好安心喝酒的女剑士,脸上后知后觉地出现了惊恐的表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大声叫着,一脸惊魂未定地——
躲去了女剑士的身后。
“……”
尼古拉斯砰地一声放下了厚重的积木酒瓶,一边拔枪一边大步朝他们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