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莎莎离开的那一刻,陆长青紧绷的脸上才有了几丝松动,他向四周看了看,大家都在畅饮狂欢,桌上肢体交缠的大有人在,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把录音笔塞进衣服口袋继续在嘈杂的人群中默不作声。
现在需要消化刚才那段对话带来的信息,酒吧里一片昏暗,人头攒动,爵士乐手不羁自配方才成立的小乐队,卖力地弹奏着,让氛围愈发浓郁。
短暂的失神后,他恢复了理智,现在,他要开始做出行动了。
回到房间后,他看着录音笔发呆,这玩意儿应该怎么带出去,明天搜身肯定带不出去的。
想办法藏花娘屋那里,以后找时间再回来取。这顾霄现在还没有回来,如何商量对策?
陆长青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行动。
突然,门被敲响:“是我。”
他赶紧走过去开门,又迅速把门关上:“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顾霄望着他……
陆长青把莎莎说的事情告诉顾霄,若不是亲眼瞧见江婉儿变成了钱雨菲,他也不相信这种事情。
“现在怎么决定?”
顾霄轻叹:“不动声色,不要打草惊蛇,假鹰眼在北市过上安稳的生活,那真的务必会坐不住,到时候将计就计。”
“那录音笔呢?这是一部分罪证,我带不出去的。”
顾霄拍拍他的肩膀:“只能找个地方先藏起来。”
陆长青:“我有个朋友在这边,之前柴波我就是送他那边去的,值得信任,告诉他把东西寄到陆家,他会明白的。”
“好,把地址告诉我,我帮忙送过去,我搜集到的证据都放在同一个地方了,不方便带上飞机,说不定过安检就被扣了,这边鹰眼布置的势力很庞大,估计是前面那一次的纽扣令他起了疑心。”
陆长青做了个深呼吸:“你可以把东西一起送过去,他是非常有热血的人,不会有问题的。”
顾霄的顾虑重重,一旦出问题,那就是全盘皆输,保险起见,他只是嘴上答应陆长青,背地里把东西藏在老地方,日后再回来取。
夜深了,他靠在床上看怀表,明天早上出发,晚上就能到北市,这次任务结束后,他就安安稳稳的待在刑警队,哪也不去了。
……
第二天天一亮,他们就出发,临走之际,陆长青往东边的方向看了看,那是钱雨菲居住的屋子。
“西古,上车,我们要去机场了。”易小六喊了他一声。
“来了来了。”
他跨步迈过去,只有他们十五个人是坐飞机过去,其余人旅游大巴出发。
晚上九点,一行人抵达北市机场,鹰眼一个电话把李若婷炸出来,说谈大生意。
本来她不打算跟K有来往的,但还是想看看父亲,又点头答应了。
会所的包间里,她看见陆长青的那一秒,很轻的皱了皱眉头,淡然自若的入席。
“K总的生意越做越广了,祝您宏图大展。”顾北念举起面前的果汁:“敬您。”
老K也举起酒杯:“谢李总吉言。”
陆长青坐在一旁啥也不敢说,这父女俩见面不相识,看得他都着急了。
不过,嫂子应该是知道的,只是这顾霄没认出来眼前的人是他亲生女儿。
易小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顾北念,倒了一杯红酒给她:“喝点?。”
顾北念秒拒:“谢谢,我不喝酒。”她现在是个孕妇啊,怎么能喝酒?
易小六勾唇一笑:“李总……”
“嗯哼……”陆长青故意打断,清了清嗓子:“这嗓子怎么回事,飞机上就不太舒服。”
“昨晚你干啥去了?”易小六给他一个贱贱的眼神。
陆长青抛回去一个表情:“心照不宣。”
两人就这样搭起话来,举杯痛饮。
倒是白术一直望着顾北念,她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很像年轻时候的顾霄,也不知道她家北念是长高了,还是变成大胖妞了,好想她。
一顿饭吃下来,喝酒的人倒的七七八八,去房间睡觉了,只剩下易小六,老五,苏星月,还有其余几位主心人。
老五,易小六,跟苏星月三人就是鹰眼安插在K身边的眼线,时刻盯着他的举动。
“李总,这笔生意怎么样,利润空间很大。”顾霄问顾北念。
她沉思一会儿,给出答复:“警方控制的很严,违法乱纪的事,我李若婷不做。”
顾北念的挑衅逗乐了易小六:“李总,你的意思是说,要甩开我们,是吧?”
“你急什么?我有这样说过吗?”顾北念根本就瞧不上这个易小六,总有种猪队友的感觉。
“你……”
“老六,回房去。”顾霄开口呵斥。
易小六也看不惯顾北念的心高气傲,揪着老五的衣领一起离开。留下苏星月做陪衬。
“苏小姐,你总盯着我看做什么?”旁边的九言音色冷淡,眼神也冷傲着。
苏星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没什么,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这借口,九言都无语了,因为这个小插曲,苏星月不太好继续待下去,便以上洗手间为由先离开。
现在屋子里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
陆长青也肆无忌惮起来,挪位置坐到顾北念身旁:“大家还好吗?”
“很好,就是爷爷想你了,成天念叨你。”
说起爷爷,陆长青撇撇嘴:“我也想他了。”
见陆长青这副做派,她已经明白老K跟陆长青是开门见山过了,所以……
“你们认识?”顾霄疑惑的问陆长青。
顾北念看着他的眼睛:“你真看不出来我是谁,我可是一眼就认出你来了,去年的八月份,我没能追上那辆车,还有洗浴中心,也错过了……。”
说着,她便红了眼,声音也哽咽了~
顾霄喉咙一滚,抓着白术的手,是他们的念念吗?
那滴泪最终没忍住,顾北念转过身背对着他们,抽泣一下:“你知道吗,我不敢认,我担心是假的,或者是有兵变的情况,直到薇薇告诉我,这一切,一切……”
后面的话哽住,她哭的稀里哗啦,多年的委屈,如洪水猛兽的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