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光一听梅容承认了,忍不住阴谋化,道:“你处心积虑,把我牵扯进来是为了什么?若要让楚王重用你,记你们弥赛亚人一功,大可自己来说啊。”
因现场充满火药味,弹琴的卫重沙都噤若寒蝉,退到了一旁不敢发出声音。
所以这会儿真不该笑的,可梅容是谁,他可不会为了顾及谁谁谁的脸面而委屈自己,一只手与沐慈十指交握,另一只手虚虚握拳抵在了鼻子上,侧过头笑了一下。
王梓光就炸毛了:“你笑什么?”
朝阳郡主也是扶额,把儿子按着安抚:“锁儿你行了,冷静一下,多大点事?”她顾及儿子面子,小声道,“过犹不及。再说,你有什么好被人算计的?”
王梓光:“……”
简直无言以对。
梅容笑容和悦,看向王梓光,道,“因在天音会场包厢,我的确觉得那几个数字眼熟,所以让人传信问了舅舅,是不是他教了小公子几个数字。舅舅说并没有,之后我就没再过问这事。”
阿尔法站起来欠身道:“十分抱歉,小民只是有些奇怪小公子是怎么知道的,因您跟随郡主来看帐,小民的确是故意写那几个数字……只是因为好奇。至于为何被楚王殿下召见,小民也十分困惑惶恐。”
王梓光:“……就……就这么简单?”
几人都无辜看着他……
对!就这么简单!
梅容好不容易忍着笑,很诚恳问:“我有一事不明,还请小公子解惑。”
王梓光脸红红的,恨不能钻地缝里,就没说话。
梅容道:“只是几个弥赛亚数字,我委实不明白,为什么要‘处心积虑’,还能以此挣得一份‘大功’,甚至全族都能受到重用?”
有那么大价值吗?
王梓光:“……”
是啊,他忽略了,弥赛亚人的数字,只是他们天天使用书写的普通的文字符号,就像大幸的孩子拿根小棍,在沙地上涂鸦写大字一般,平凡普通到……根本不知道能有什么重大价值!
王梓光都羞得能钻地缝了,而朝阳也是脸上发红,不好意思了。
沐慈不是个小气人,并不斤斤计较,抓着梅容的手,毫不避讳两人的亲密,目光和缓,温声道:“说起来,倒是我的不是了,因我们在一起本就备受瞩目,就不好与弥赛亚人有太多牵扯,我就没点明阿尔法与你的关系,倒叫人一时误解。”
得了,有沐慈撑腰,还能说什么呢?
因忽如其来的变故,下午茶吃着也没什么滋味,朝阳领着更加郁闷的王梓光回去了,也带走了阿尔法。
卫重沙也告退,临走看了梅容一眼,目中满是仰慕崇拜……难怪王爷爱重定海将军,他真的很厉害啊,面对人指责他为“腹黑心机男”,居然一点不慌张害怕,还能笑得出来。轻描淡写几句解释,更叫王爷信任维护。
换成自己,怎么也会露出慌张神色,倒像是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似的。
卫重沙不知道,这其实就是有爱的和无爱的区别,恃宠而骄是天底下最容易学的技能了。
等闲杂人等都离开露华楼之后,梅容也不着急赶回去工作,坐下开吃,心情很好,胃口大开,嘴角一直噙笑。
沐慈轻轻捏一捏梅容高挺的鼻子:“腹黑心机男,捉弄小孩子很有成就感啊?”
梅容满不在乎啄了沐慈的手一下,才扔一块点心进嘴里,道:“他才心眼多,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他叫你去看卫奉乐的……给我喝一口……”直接讨沐慈手里的玫瑰花茶喝。
沐慈好笑喂他喝茶:“小孩子的醋也喝,真是越来越酸了。”
“不酸,你给我喝的,什么都是甜的。”梅容笑看沐慈,说:“不过我也没说谎,我的确就问了一声阿尔法舅舅,别的什么都没做。可人心呢,就是这么有趣。阿尔法舅舅最大的毛病就是好奇心重,一定会试探那小家伙。小家伙呢,就绝对会兴冲冲过来向你邀功。不过……你忽然把我二舅招过来,我的确吃惊。”但他脸上却没多少吃惊表情,很自然顺手递了一个点心给沐慈。
“我就是好奇,什么样的人能教出你这样有趣的家伙。”沐慈笑了,张口吃点心,顺带轻轻咬了梅容的手指一下,小惩大诫。
梅容很色|情盯着沐慈,就着小咬痕伸舌头舔了一下……那浪|荡情态撩得沐慈下腹一紧。
梅容很满意自己的魅力,沉下几分声线,沙哑的性感更是让人耳朵都要怀孕:“以后有你‘教’我,我会更有趣的。”
沐慈也看着他,配合着眉目传情:“教什么?”
“比如……怎么侍寝?嗯?”梅容渐渐靠近沐慈……
沐慈用一根手指抵着这个随时发|情的牲口,无情地说起了公事:“说正经的,那些数字你放心大胆用起来,还有弥赛亚其他文化,有用的都用,别有顾虑,凡事有我担着。”
“知道的。”梅容看沐慈没兴致,而且他的确有太多公事要忙,就没继续撩闲,坐正了继续用点心,吃了两块才像想起什么,抬头问,“那些数字真有那么重大的意义?”
“不是数字本身,另创一套也不是难事。只是简化的符号计数能省很多事,对社会生产的确有的良性促进作用。”沐慈道,“至少记账看账方便。”
梅容是用过弥赛亚数字的,深以为然。
沐慈又问:“弥赛亚人,你打不打算用?”
“弥赛亚人有长才,不论是商业头脑还是精确意识,都超过大幸人许多。不过用不用,就看你介不介意了。”梅容道。他告诉阿尔法舅舅那些数字,可不光是给王梓光挖坑,更存了几分试探,让弥赛亚人在沐慈这里留个印象,再看沐慈的态度,决定要不要用。
梅容是不在意旁人说他“任人唯亲”的,只要沐慈不反对就行了,这世上,他只需要对沐慈一人负责。
沐慈沉吟半天,道:“既然要用,别的胡人若有长才,也可适当用一用。”沐慈郑重看向梅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梅容点头,知道这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沐慈并没有再叮嘱梅容控制用人比例,梅容能在海上做大做强,以混血胡子身份成为“海神”,就不是个多单纯的人。说实话,王梓光指责梅容为“腹黑心机男”,却不知沐慈正巴不得梅容更加腹黑有心机一点的,专业挖坑给别人跳,自己不要被别人坑了。
……
这两天,天京城开始流传一个有趣的八卦。
王又伦心心念念,要把沐慈的“问题”解决了,试图重新叫他对女人“有兴趣”,就算没“兴趣”,至少不能只能被男人给那什么吧……王又伦也是行动派,立即寻了几个名医,隐晦的问询男人“重振雄风”的良方。
天京城是个没有秘密的地方,很快漏出了风声。搞得天京小道消息越传越离谱,说王丞相年纪不大就已经“不行”了,必定是“妻管严”太厉害。弄得政事堂众位大臣,每天上朝的其他朝臣,看王丞相的眼光都有了那么一点不一样。
……总往他的下盘打转。
弄得王又伦下意识夹着腿走路,大家更确信王丞相出“问题”了。连德光帝都听了一耳朵,惊讶又好笑。
德光帝因九弟说“没爱的婚姻没有意义”,想想沐若松和谢四娘那一对,终究还是不能逼迫九弟,怕他不幸福。于是不情不愿给苏、王两家赐婚。
德光帝已经招了王又伦问询,王丞相有意维护自家外甥,有选择地回复了一些话,让德光帝对自家九弟的任性又有了新的认识——爱男人就爱吧,居然堂而皇之把私事上升到国家大义的高度,还一直惦记自己的儿子……
你嫂子十年无子,我自己都不知道啥时候能弄出一个嫡子呢!
气得德光帝想把人抓入宫来打一顿屁股。
偏熊孩子知道厉害,这两天又请事假不肯来朝,天天猫在王府。
德光帝又不好总往外跑,心里憋着一股气要发作,本来还对王丞相家小女儿居然不喜欢自家九弟,心仪别的男人而觉得十分不爽!
——自家九弟哪里不好了?
现在听说王丞相那方面竟然出了“问题”,有些好笑,对他就同情多过意见,脑门上的黑云也散了些。
这天轮到王又伦协助德光帝处理政事,德光帝几次眼睛止不住往他下盘溜,王又伦很奇怪,又不好问。
德光帝也不好问啊,这涉及到男人“雄风”,揭短要拼命的。丞相家连个妾室都没有,也难怪遇到问题,不如赏赐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娘子给他,这可是最好的重振男人“雄风”的良方。
皇宫里本来就有赐给功臣美人的传统,一直养着许多年轻貌美的“宫女子”,王丞相帮他和九弟调解,还没谢过人家呢。至于儿女亲事,实在是讲求缘分,勉强不得。
于是,德光帝在公事办完后,问:“听闻丞相有些不适,在寻良方,我有一剂良方,堪称药到病除,爱卿可要?”
王又伦不奇怪,最近他因为发愁,的确有些不舒服,于是问:“陛下有何良方?”
德光帝拍拍手。
然后王丞相看到两个娇滴滴的漂亮宫女,娉婷地走了过来,婉约下拜,声如娇莺:“小女子见过陛下,见过丞相。”
“此二女正值二八,貌美温柔,弱质芊芊,莺声解语。爱卿带她们回家,侍奉几日笔墨,自然‘重振雄风’,‘药’到病除。”
两个小娘子娇滴滴又给丞相见礼,眉目传情。
这个丞相专情啊,小娘子们都是有耳闻的,很愿意跟着王相公。(喂,你们跟着王相公,人家还怎么专情?这是悖论好么?)
王丞相反应很大,直接吓得摔倒。
德光帝故作惊讶:“爱卿,为何惊吓至此?
“不可不可,臣不敢要此‘良方’。”王又伦哪里会接受,坚辞不受。
“爱卿,可是怕夫人不允?”丞相家的夫人是有诰命的,所以沐惗不能侮辱其为妒妇,要尊称夫人。
“陛下请不要误解臣下的家内。”王又廷只好说,“臣年轻时唯有满腹诗书,一腔抱负,却家徒四壁,两袖清风,一个寡母。是家内不弃,跟着臣吃苦受穷,生儿育女,侍奉婆婆,无怨无悔。臣此生回报她一人就已经没有闲暇,如何有时间理会旁人?”
两个宫女子双眼放光。
德光帝感叹,却还是说:“既然尊夫人如此深明大义,当给爱卿纳妾,为何一直不纳?”
“是老臣不愿,家中也……养不起。”王又伦急死了,又不能说出是陛下您的九弟有问题,需要“良方”。君子是不能在背后爆人短处的,煎熬之下,忍不住老泪流出。
皇帝也不能逼死老臣,只好退了一步,说:“爱卿且先将二位小娘子带回家,若实在不肯纳,爱卿就将她们当做使女也罢。”他对两个宫女子使眼色,还真不信这世上有柳下惠。
王丞相一头雾水,有苦说不出,实在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妖风刮倒了自家葡萄架。见皇帝坚决,他只好一脸便秘样子,领着两个小娘子回去了。
王又伦做贼似的回家,不敢告诉老妻,就找了大小儿子来商量。
王家两个儿子看着娇滴滴两个小娘子:“……”
想不到他老爹,年纪这么大了还能够有这等艳福。
王之宏方正一点,也没想过大幸朝的风俗本是一妻多妾,他老爹这样才叫奇葩。他早看惯了自己家里人口简单,自己守着样貌一般的妻子也从没想过纳妾,于是愣头青似的问:“爹,您怎么不拒绝?”
“圣意难为!”王又伦也想拒绝啊,可皇帝非要塞,你有啥办法?
王家两子:“……”
好在皇帝并没有明说纳妾,他才带来的。带回来之后就麻烦了,送走又不是,不送走更不是了。
三个男人都没相关经验,没办法,刚好叫喜欢躲起来听壁脚的王廷蕴抓到。她一贯脑子最灵活,想了个馊主意,对父亲说:“将此二女送给表哥,陛下必不怪罪您。”
这是对的,德光帝在楚王的任何问题上,都宽容到不行,送给楚王也是一箭双雕。皇帝不怪罪,自己没麻烦不说,说不定两个娇滴滴的女娘被楚王看中,这一剂“良方”下去,唤醒了楚王“雄风”……
王又伦问过小娘子。
两位宫女子也敬重王相公,见王相公在这种情况下对夫人依然忠贞不渝,也不大乐意破坏这种只存在于女子梦幻中的美好正面教材。又听说是去伺候姿容绝色又有权势的楚王,虽说楚王翻脸无情,喜怒不定,可是……风险与机遇并存,她们作为宫女子,楚王也得给皇帝几分薄面。
况且,就算一直做个婢女,楚王身边连个婢子都没有,她们就是头一份,哪里有不肯的?于是,两个小娘子还没过王又伦家中老妻的眼,就被转赠给了楚王。
……
沐慈:“……”
他看着送来的两个漂亮小娘子,无语了。
这是英明的君主吗?有给自家丞相送女人的吗?
这是亲姨父吗?有给外甥送女人的吗?
牟渔忍着笑:“阿弟,收下呗,天天抱着一个人暖床不腻味啊?而且脾气又大,惯爱拈酸吃醋。”
沐慈白他一眼:“这叫情趣,单身狗不懂就别掺合。”
牟渔实在不能理解“情趣”在哪里,只好问:“这两个小娘子怎么办?”
沐慈无所谓,道:“这两个宫女子,不能随意配人。但也不能耽误人家小娘子,叫锦衣卫未成婚的都排排队站出来,让小娘子挑选,她们自己有看中的,就对我说,我当成义妹,出嫁妆送出门。”
两个小娘子脸儿雪白,跪下不肯。她们本就爱慕楚王,近距离看楚王,比传闻中更美,又温柔和气,哪里肯走?
沐慈无法,搜寻目标,看牟渔一脸黝黑老卷皮,没兴趣;看卫重沙正看一本曲谱抚琴,光线从窗口打在他认真专注的脸上,画面唯美而隽永。
这个真心不错。
沐慈走过去,忽然一把搂住卫重沙,在他耳边问:“是朋友吗?”
“王爷?”
“是朋友帮一点小忙……”
“嗯!”
沐慈抱住他,倾身一吻,把卫重沙都亲呆了——这是沐慈第一次亲吻他。
沐慈戳他的腰间软肉,贴着唇说:“配合点。”
卫重沙配合着,张开樱唇……沐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