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洛寒几乎是快步跑过去的,眼睛盯着那扇窗一瞬不瞬,生怕眼前的人眨眼间消失。
飞快冲进大堂,往二楼上去,按着记忆里的方向颤着手推开了一个包间的房门。
推开门的瞬间,那张昼思夜想的脸映入眼前,于洛寒薄唇微颤,眼角微红,看着苏慈有些不敢靠近。
“阿慈~”嘴里轻轻呢喃。
苏慈正与粮商白东家低声说着什么,房门被大力推开时,就看到那张令她厌恶的脸。
看着于洛寒一脸深情的样子,只觉得虚伪,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真是晦气!
白东家没有苏慈的淡定,连忙起身给于洛寒行礼,“太傅大人。”
于洛寒眼里只有苏慈一人,哪有看得到他,白东家看看苏慈,再看看于洛寒,感觉自己不应该就在这里了。
“苏东家,刚刚说的就这么定了,明日我便派人过去与你细谈,白某还有这事,便先告辞了。”
苏慈点头说道:“也好!正好我为有事要先走一步,改日请白东家喝茶!”
白东家起身告辞,走到房门口轻咳一声,于洛寒便让开了路。
苏慈索性也起身往外走,眼睛看着前方,忽略掉于洛寒。
错身时,于洛寒猛地拉住她的手,身体前倾抱住了苏慈。
熟悉的气息入怀,让于洛寒不由的又收紧了力度,眼里带了泪。
他的阿慈回来了,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酸涩的感觉让他心里胀胀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苏慈被他勒的喘不上气来,呼吸间都是于洛寒身上龙涎香的味道,让她几欲作呕。
这个香是吴佩仪送他的,皇宫里没几个正经主子,于洛寒的待遇自然是吴佩仪说了算。
只要一想到这个怀抱,抱过吴佩仪无数次,她就觉得膈应。她苏慈又不是收垃圾的,这么个身心都脏了的男人,谁喜欢谁拿去,她才不要。
“太傅大人请自重。”苏慈语气沉重里带着厌恶。
于洛寒身子一顿,但没放开她,有些慌乱的说道:“阿慈!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我们好好过日子,我发誓,以后再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苏慈用力挣脱不开,她有些后悔让春水、东流离开了,看来以后她要找胖妞拿点毒药啥的防身。
以后谁敢这么侵犯她,一包药下去毒死他!
听到于洛寒这么恶心人的话,干脆放弃挣扎,抬头一脸嘲讽的看着他。
“太傅大人这副嘴脸真让我恶心,我有一句话想问你很久了,不知可否给我解惑?”
于洛寒看着苏慈,眼里带了些笑意,身体不由的放松了些,阿慈心里一直有他,只要她能与他闹,哪怕是打他骂他,他都不在乎,闹过了气也就消了,苏慈的脾气他自认还是了解的。
“你尽管问,为夫知无不言。”于洛寒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苏慈迎上他略带纵容的目光眼皮跳了跳,拿这种目光看她,她只觉得可笑,心里想着,脸上也确实笑了出来。
笑容明媚张扬,看的于洛寒心神一阵恍惚,嘴角也不由得跟着微微上扬。
“你心里眼里全是吴佩仪,甚至梦里喊的都是她的名字。”苏慈笑容不变,甚至说着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丝探究。
“你和我在床上时,心里想的是谁?”
温柔的声音说出来的却是捅人心窝子的话,听在于洛寒耳朵里简直晴天霹雳般的震惊。
苏慈看着他的脸色,趁着分神之际,用尽力气挣脱开他,几步走到房门口,只要于洛寒再走动作,她就从房里冲出去。
于洛寒没想到苏慈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们之间对吴佩仪的事一直是心照不宣,苏慈不问他也不说,尽管发生了那么多事,苏慈从不愿在他面前提吴佩仪。
“阿慈!你在说什么,你把我看做什么人了,又把自己置于何地?”于洛寒有些愤怒,可又不敢惹怒苏慈,压抑着怒气低声说着。
苏慈哼笑一声,看着于洛寒满是嘲讽,这块遮羞布她早就想扯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在于洛寒第一次弃她不顾之时,就对他死心了,她现在活着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他们欠他的都加倍讨回来,那怕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她就是这么激进,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没有谁可以在利用她之后不付出代价的,在她有生之年能达到目的,她就不亏。
这世间也没什么让她留恋的了,祁国的一切都已是过往,消失了三年,早已物是人非,那里也没有人能让她牵挂。
东雍的三年是她这辈子的耻辱,唯有鲜血才能洗刷,于洛寒可以不爱她,可以欺骗她。
但绝对不能在不爱她的同时还欺骗她,他把她像个傻子似的耍了三年不说,最后还以一副施舍的样子把她当做无家可归的流浪狗收留。
想想就想杀人!苏慈心里戾气横生。
看着于洛寒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你的想法和我一样,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于洛寒,从始至终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是你躲避追杀的幌子?是吴佩仪两个孩子的奴才?是为你们费尽心机找毒医解毒的踏脚石,还是为你默默付出,一肩挑起你那一地鸡毛的家的老妈子!”
苏慈每说一句,于洛寒的脸色就白一分,眼圈越来越红。
原来阿慈心里有这么多的怨,这些都是他们一起经历的,被她一提醒,往事便历历在目。
“阿慈!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
“呵!可我不想要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丈夫!你和吴佩仪之间无论怎样,都不该把我牵扯进来,你对我何其残忍,我的孩子又何其无辜,难不成你对她的情谊,是要靠牺牲我们母子才能证明的,于洛寒,你们都该死!”
苏慈眼泪止不住的流,说到最后,变得咬牙切齿。
两人从见面到如今,于洛寒都没有承认他做错了,可见他心里从没觉得他有错,对于这样一个虚伪的男人,真想一刀捅了他!
下次她一定带把匕首在身上,什么让他生不如死,什么慢慢折磨他!去他的吧!
报仇就要怎么痛快怎么来,这对贱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堵得慌!
楼上怎样的情景等在楼下的人不知道,皇宫里的叶佩仪收到消息坐立不安。
而亲眼目睹房门关上的石雨烟,紧紧攥紧了拳头,眼里闪过势在必得,她就喜欢做有挑战性的事,若是之前讨好于洛寒是为了家族,现在就是为了她自己。
于洛寒这个男人她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