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酬桌上。
觥光交错。
沈寻舟招呼副总陪好客人,道了句突发情况出去了。
边急切离开边问:“跑了是什么意思?”
“蔓英打电话过来说,温小姐砸了二楼衣帽间的窗户引开楼下的保镖,跳窗跑了。”
沈寻舟心里一揪:“跳窗?”
周进点头:“是,二楼,保镖已经追出去了。”
幸好,他们今日的应酬离月华府不远,否则.......周进不敢想。
沈寻舟将温瑾圈在牢笼里,约莫着没想过放人走,温瑾今天这一招声东击西,着实是精彩。
招人恨又招人担心。
江戈见人急匆匆地出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车速一如往常的平稳。
后座上,沈寻舟脸色越来越难看:“江戈,需要我亲自来开吗?”
江戈后背一麻!心想,这是出事儿了啊!
“我马上加速。”
月华府别墅群的路错综复杂,上山和下山的路是分开的。
林晓一路沿着来时的路往下开,发现下不去。
急得温瑾坐在副驾驶上大汗淋漓。
这要是出不去,沈寻舟抓她回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下来,我来开。”
林晓不敢耽搁,立马下车将驾驶座让给温瑾。
她刚掉好头,月华府的保镖就追下来了,温瑾一个躲闪冲出去,沿着相反的方向猛踩油门。
后座三四辆车急追出来。
林晓不敢说话让温瑾分神,死死地抓着上面的把手。
“一会儿我要是被抓住了,你直接开车走,去人民医院附近的别墅群里找沈老太太,或者去沈家庄园找沈家人,跟他们说,沈寻舟将我囚禁了。”
林晓听着温瑾一口一个沈家的,有些奇怪,不该是找温家人救她吗?
“沈家人会救你吗?”
“会,”温瑾万分肯定,沈家不允许沈寻舟做出违背法律规矩的事情,换句话来说。
有钱人,站上一定位置了,都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他这么做,在沈家是绝不允许的。
做事情三思而后行,先考虑家族是沈家每一个人从出生开始的必修课。
“快到了,”林晓看着大门在即,心里松了口气,不承想小区大门刚抬杆,三辆迈巴赫整齐划一地挡在他们前面。
正中间那辆五个九的车里,后车门被打开,乌沉沉的夜幕中,男人跨大步朝着温瑾而来。
面容冷肃,宛如索命阎罗。
“怎么办?”林晓担忧地望着温瑾。
温瑾心想,果然是沈寻舟啊!
她要是跑得掉是对他的亵渎。
“你回去之后别急着去找人,沈寻舟一定会找人暗中监视你,做得隐蔽些,别让人发现,你的安全第一,我这边可以等。”
“明白吗?”温瑾极其严肃交代林晓。
“明白,”林晓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一会儿我下车,你直接从副驾驶爬过来开车走,别下车。”
林晓看着前方,沈寻舟步步紧逼,宛如暗夜修罗:“我们冲出去不就行了嘛?”
冲出去?
温瑾笑了。
“他会打断我的腿将我关起来,但绝对不会放我走。”
“这是法治社会,”林晓不甘心。
“法律不过是资本约束穷人的武器而已,”上辈子嫁给沈寻舟之后,她就知道这个道理了。
沈家的人在外各个谦卑有礼,不招惹麻烦,不惹是生非,不是因为他们怕。
而是会让他们浪费善后的时间,有这个时间,他们能创造更多价值。
沈寻舟临近车头,温瑾解开安全带下车:“记住我说的话。”
她推门下车,砰的一声。
穿着一身白色裙子站在车边,裙摆上鲜红的血迹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红玫瑰。
耀眼刺目。
往事历历在目,沈寻舟呼吸瞬间紧绷。
上辈子温瑾小产的事情仍旧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
而今.............
暗夜中,男人眼神犀利,从温瑾身上,扫到驾驶座的林晓身上。
温瑾注意到他的目光,平移了一步,挡住他:“是我让她来的,我跟你回去,让江戈他们挪车。”
“温瑾,你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我的命,行不行?”
命?
沈寻舟的心脏像是猛地被人抽了一巴掌,抽搐得有些生疼。
他赌不起,而温瑾也明知他赌不起。
他抬手,指尖在空中僵硬了数秒,不想放林晓离开的心思在极度翻涌。
温瑾目光落在他指尖上,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担心沈寻舟发狠。
不放林晓走。
直至良久,男人狠狠吸了口气,挥了挥指尖。
江戈带头,三辆车子先后倒车让路。
林晓开车离开,车子离开迈巴赫的圈禁范围时,一脚刹车猛踩下去,有些不甘心一个人离开。
可看到后视镜,温瑾被沈寻舟拉上车。纵使有再多的情绪,也不敢造势。
............
“温小姐,”蔓英见沈寻舟冷着脸将人带回来,吓得浑身颤抖。
“先生,我.............”
“滚出去!”男人隐忍情绪在进了屋子的瞬间爆发。
江戈将人拉出去,火速带上门。
客厅里,温瑾被人摁坐在沙发上,气氛逼仄得像是暴风雨前夕。
压抑,又无法挣脱。
温瑾低着头,沈寻舟站在身前低睨着她,视线如同大山压在她身上。
良久,男人进了趟储藏室,拿医药箱之前给江戈发了通短信。
江戈收到信息,立马着手安排人去办。
昏暗的客厅里,凌晨的钟声敲响。
沈寻舟身上的酒味儿和温瑾身上的铁锈味儿,混成一团。
纠缠着.......谁也不服输。
男人脱了身上西装外套,解开袖扣,弯身蹲在温瑾跟前,轻缓地拉开她的裙摆。
看见她膝盖上一道长长的口子划拉到大腿,眼眶乍然间,就红了。
“为了能跑出去,命都不要了?”
温瑾目光有些尴尬地躲闪着:“你若是放我走,便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沈寻舟嗓音微沉:“我说过,你听话,我迟早会放你走。”
温瑾不甘示弱反问:“迟早?什么时候?明年?还是后年?”
男人下颌线紧绷,隐忍的情绪已经到了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