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云感觉这件事情愈发的奇怪了。
她想再仔细问问,想拉着慕江眠上马车细说。
可是慕江眠的状态已经起了变化。
刚刚那种温和消失,换上的又是一副凌厉之色。
“胡闹!”他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咬牙切齿地,一脸的愤怒。“简直是胡闹!”
他用力挥了一下手,使劲闭眼,甚至还闷哼了一声。
然后有句话从牙齿缝里蹦了出来——“不要试图得逞!你已经回不来了!永远都回不来了!那些事情已经过去,没有任何人能让你回来,你死了这条心吧!”
慕倾云不解,“父亲是在跟谁说话?‘你’又是谁?谁要回来?”
“闭嘴!”慕江眠突然一声厉喝,然后狠狠瞪向慕倾云,“回你的二皇子府去!不要再穿着这身衣裳在本侯面前晃!滚!”
说完这话,人一转身,直接上了马车。
慕府的车夫看了慕倾云一眼,觉得大小姐有点儿可怜。
侯爷怎么舍得对大小姐说这么重的话呢?
但是他也没敢多说什么,扬鞭打马,驾着车走了。
慕倾云愣在原地,许久都没有任何反应。
珠兰跟红棉一左一右在她身边站着,慕倾云有的惊讶她们全都有,慕倾云有的经历她们也全都有。
慕倾云疑惑,她二人也疑惑,甚至感觉到了隐隐的不安。
“大小姐,咱们要去西疆王府吗?这事儿里里外外都透着诡异,而且也是二小姐让穿蓝色衣裳的。所以咱们是不是去跟二小姐说说,请她给拿个主意?”
“不去!”慕倾云果断拒绝,并且警告珠兰跟红棉,“这件事情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回到二皇子府之后也不许透露半个字,听到没有?”
二人互看了一眼,齐齐点头,“奴婢遵命。”
慕倾云走了,宫门口有禁军看到这一幕,微微蹙了眉。
总觉得长宁侯府似乎有什么事儿,但又听不清楚是什么事。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官邸中传了开,很多朝臣都看到慕倾云去等慕江眠了。
但是他们觉得慕倾云是为了太子复立的事情去的,应该是为了求慕江眠帮她想办法。
许多人对这件事情嗤之以鼻,认为贺家早已不复往日辉煌,那贺大将军在九皇子的打压下,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九皇子都能生生从他手中抠出三十万兵权来,可见贺大将军是斗不过九皇子的。
但也有人看好贺家,认为贺家根深蒂固,不是九皇子凭一己之力就能连根拔除的。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一个说到点子上。
谁都想不到慕倾云去堵慕江眠究竟是为了什么,也谁都想不到,就是这一次对话,让慕倾云的整个人生都颠覆了。
原本是找娘,现在变成了找爹。
慕倾云想不明白,珠兰和红棉两个丫鬟也想不明白。
今晚二皇子宿在小妾房里了,当初为了娶到慕倾云,再加上狐妖闹事,二皇子府的小妾在贺嫔的强烈要求下,全部遣散。
但如今事情过去久了,慕倾云也不再是他吃不着的葡萄了,日子过得也就那么回事。
府里的小妾就日渐又多了起来。
慕倾云闹了几次,后来也不愿再闹了。
但她只是不再跟二皇子闹,却不代表她不再跟那些小妾们闹。
所有二皇子府的小妾都没少得了慕倾云的敲打,没有人敢反抗,毕竟人人皆知无论是贺嫔还是贺家,对慕倾云都非常的认可,也非常的维护。
何况二皇子再纳妾,他心里最喜欢的依然是慕倾云。
所以在面对慕倾云的打压,小妾们除了苦不堪言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就在昨日,慕倾云还叫人勒掉了一个小妾肚子里的孩子。
那小妾闹到二皇子跟前,二皇子反倒把小妾给训斥了一顿。
今晚,二皇子又去了一位小妾房里,以往这种时候,珠兰都会往小妾房里送避子汤。
有的小妾听话,喝了。
有的小妾不听话,怀了。
怀了的下场就是被勒掉,在这件事情上慕倾云从来都没有犹豫过。
可是今晚她却没有这个心思了,连珠兰跟红棉也没有提小妾的事。
大不了过后勒掉就是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三人要一起商量商量。
慕倾云问她二人:“你们记得小时候的事吗?我的小时候,你们比我大几岁,记事了。”
珠兰点头,“很多事情奴婢都还记得,小姐想问哪一桩?”
“问我父亲。”慕倾云说,“在我小时候,我父亲对我是什么样的?”
珠兰想了想,道:“大小姐小的时候,侯爷是十分疼爱大小姐的。每天除了上朝跟处理政务,做的最多的事就是陪伴大小姐。
侯爷亲自为大小姐启蒙,教大小姐读书识字,连老夫人都说,就算是个男孩子,无外乎也就是这样培养吧!
侯爷还经常给大小姐做新衣裳,只要家里有好料子,就都会送到大小姐这边来。
府里人人皆知侯爷疼爱大小姐。”
慕倾云想问的却不是这个,“你再想想细节。我父亲那时候与我相处时,细节是什么样的?比如说他的眼神,比如说他跟我说话的语气,都是什么样的?”
红棉想了一会儿,道:“是很温柔的,一眼就能看出是真的宠溺。
大小姐有一次跑摔了,腿磕出了血,侯爷一边看着大夫给大小姐上药一边抹眼泪。”
珠兰也想起件事来——“还有一次大小姐说想摘树上的果子,侯爷就自己爬到树上去摘。
结果一脚踩空摔了下来,崴了脚。
他怕老夫人知道之后会埋怨大小姐不懂事,直接就扯了谎,说是他自己想摘树上的果子,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所以,老夫人没有责备大小姐,只是请了大夫好好给侯爷看诊。”
珠兰说到这里,轻轻“咦”了一声,然后道:“其实说起来,那些年老夫人跟侯爷的关系也是十分融洽,且母慈子孝的。
侯爷每天上朝回来,都会到老夫人屋里去请个安,陪老夫人坐一会儿,然后再去忙别的。
隔三差五还会陪老夫人用膳,而且也经常给老夫人买东西。
老夫人那时候对老爷也很好,但是……”珠兰又犹豫了,“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一直都那样融洽,还有一些时候,侯爷是不太一样的。”
珠兰说不好那种感觉,“侯爷不太一样的时候,就很少来见大小姐。即使大小姐去找他,他要么借口说在忙,不见,要么见了也是敷衍。
虽然对大小姐一直表现得很好,但是也能明显地感觉到有些时候侯爷不是真心待您。”
红棉点点头,“是有这种感觉。侯爷忽冷忽热的,有时候好有时候坏。
奴婢曾听到过崔妈妈跟老夫人说的话,崔妈妈说侯爷没有小时候懂事了,跟老夫人也没有小时候那么亲近了。有的时候还非常冷漠,跟小时候像完全变了个人。
当时奴婢年纪也小,并没有往深里想,只觉得侯爷每天上朝,可能在朝堂上跟人动了气,或是在外面遇着了不开心的事。那么大的人了,总不能像小孩子一样天天开心。
但现在想想,崔妈妈说的似乎不是那个意思。
好像侯爷就是善变的,有时候好,有时候坏,只是小姐小的时候,侯爷在变坏的日子里很少来看您,所以您对这一段的记忆没有那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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