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么一瞬间,秦霄以为自己这根独苗,要对不起秦家列祖列祖,秦家的血脉传承,要在他这一代就断了。
这绝对是不得了的大事,秦霄剧痛无比,再顾不上怜香惜玉了。
自打认识楚清漪以来,他第一次对楚清漪动粗,狠狠一抓楚清漪的头发,然后用力一拽,把她薅了过来,让她躺在地上陪自己。
楚清漪这个麻烦被瞬间化解,秦霄终于看清了祠堂里的所谓‘鬼脸’。
“哼!”秦霄不禁冷笑出声,呵斥道:“小鬼,我看你哪里跑?”
“嗖!”秦霄迅速起身,抡拳便打。
而刚才趁着秦霄被楚清漪折腾,鬼脸已经凑到了他们面前,这时见秦霄浮现杀意,鬼脸一哆嗦,撒丫子就跑。
哪里是什么鬼?分明就是个人!
一拳落空,秦霄无所谓,祠堂空间很小,他和楚清漪堵在门口,鬼脸无处可逃。秦霄没有径直追上去,而是横移几步,助跑上墙,在墙上又蹬了几步,两次借力,外加居高临下,他扫出了雷霆般的一记鞭腿。
他的速度惊人,鬼脸避无可避,挨了这一腿,不死,头盖骨也得多几条裂纹。秦霄是含恨出手,把刚刚楚清漪差点一嘴把秦家香火咬断的怒气,撒在了这个装神弄鬼的鬼脸身上了。
然而身体飞到半空,这家伙的鬼脸不知怎地,从脸上掉了下来。
‘鬼脸’其实就是一张面具,面具一掉,凌空的秦霄看清了此人容貌。
“我滴个乖乖!”秦霄短时杀意全无,拼上老命地卸力、收脚。
可覆水难收,秦霄踹出这一脚的时候,就没打算收。
最后他总算是没踹出去,却也相应地,付出了惨痛代价。
秦霄左扭右扭,不断卸力,腰和后背的骨头‘咔咔’作响。
他整个人,几乎是一百八十度大劈叉落地的。
“撕拉!”秦霄落地了,裤子裂开了,随之裂开的还有……
“噢……”秦霄翻着白眼,只感觉身下传来一股蛋蛋的忧伤。
但凡祠堂里有板砖,他都肯定捡起来,一板砖拍死自己。
这特么,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要不要这么惨?
“砰!”当此时,祠堂的门被一脚踹开,黄振拎着菜刀冲进来了。
整个过程,基本上是‘说时迟,那时快’。
从楚清漪发现鬼脸,吓破胆,到秦霄把楚清漪拽到地上,最后紧急收脚,撕裂裤子,只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
对祠堂外的黄振和王芳两夫妇来说,听到尖叫,他们先是发愣,然后王芳拽着黄振不想让自己老公进去犯险,最后黄振推开王芳,去拿菜刀。
黄振在这个时候冲进来支援,已经不算慢了。
黄振见秦霄和楚清漪人仰马翻,秦霄身前还蹲着一道身影,二话不说,抡起菜刀就砍。
不过和秦霄一样,靠近那道人影后,他紧接刹车,差点把自己给砍了。
“当啷!”黄振菜刀落地,失声尖叫道:“爷爷?这是什么情况?”
祠堂里凭空出现的鬼脸,就是黄振的爷爷!
身患老年痴呆,最近一直在康复中心待着的黄老爷子!
家里有老年痴呆患者,又总出现怪事,黄振夫妇俩自然而然会想到会不会是神志不清的老爷子恶作剧。
老年痴呆的症状并不是只有记忆力消退和行动迟缓,有些也会胡闹,像小孩子一样,不断弄出各种恶作剧。
但他们给康复中心打电话,康复中心告诉他们老爷子在那里待得很好。
于是他们排除了怪事是老爷子恶作剧行为的可能性。
结果今日亲眼所见,竟然真的是这样!
黄振立即露出费解的神情,问道:“不对啊,这阵子我爷爷晚上在康复中心睡觉,就算他偷偷跑出来了,他怎么进来的宅子?”
“每天晚上,我和我老婆都会把大门锁好。”
“这么大岁数了,他总不能翻墙进来吧?”
这时秦霄已经站好,脸色看上去很平静,不过他两腿夹紧,站姿很古怪就是了。他第一时间夹着腿,小碎步走到楚清漪身边,把她扶了起来。
仔细一看,秦霄才明白。
祠堂里煞气很重,楚清漪或多或少,又被煞气影响到了。突然见‘鬼’,外加又被猛烈煞气感染,她神智错乱,才会如此失态。
要说祠堂煞气重,也没重到第一次进来就感染的地步。楚清漪更不是什么所谓的‘易染煞体质’。
她会受到如此强烈的影响与刺激,原因只有一个:她有钱。
没错,她有钱,便是她遭重的原因。
黄家老宅子的‘风水地雷’,是专门针对有钱人打造的。
黄振和王芳两口子不用说了,黄家衰败,是住着超级豪宅的穷人。
秦霄倒是靠捡漏有点身价,但跟楚大小姐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黄宅‘风水地雷’在引爆的边缘,威力远超过往的几十年。她这个有钱人突然驾到,聚集在祠堂里的风水煞气等,跟疯了似的,乌央乌央往她身上钻。
煞气其实就是风水混乱、磁场混乱之地,滋生出来的霉气,煞气没有眼睛,不会看谁有钱没钱。但煞气能感受出每个人不同的命格、气场、气质等。
气场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但没人能看得见,煞气却能感应出来。
楚大小姐自幼在豪门大族生长,她与生俱来的气场,密密麻麻写满了‘高贵’、‘富有’等字眼。
对黄家老宅子祠堂里专门针对有钱人的煞气而言,她便是最香甜的蛋糕。
秦霄对她动粗后,她脑袋似乎碰了一下地,受到撞击,处在半昏迷状态。
“对不起。”秦霄轻轻向她道歉,咬破自己的指尖,用血在她手掌上画了一道复杂的血符,帮她消灾挡煞。同时帮她揉了揉后脑,注入了丝缕的真气。
秦霄把楚清漪扶到祠堂外、院子里的石凳上休息,转过头来,问黄振道:“你还不知道你爷爷是怎么大半夜悄无声息溜回来的吗?”
黄振正在搀扶他疯疯癫癫的爷爷,细声询问,但老爷子神志不清,像个顽童一样,只知道吐口水傻笑,什么都回答不上来。
秦霄叹了口气,提醒道:“你再仔细看看这间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