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水雾弥漫,层层热气扑打在两人的眸光中,他不言,她不语,四目沉默对视。
沈天爱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滑落的水珠,红润的面颊被热气熏染越发通透,湿透的衣衫紧贴着身体,她心绪起伏着,带动着女人本色更显诱惑。
顾今唯神色如常,如泰山崩于顶而依旧面不改色双目对视。身体缓慢的重新滑入池中,将自己藏匿在水下。
“……”沈天爱忍俊不禁,掩嘴一笑。
“你笑什么?”顾今唯严肃问道。
沈天爱意有所指的抹了抹自己的鼻子,“你流鼻血了。”
“……”顾今唯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鼻间,湿润的感觉染上指尖,他尴尬的移开目光,“你可以出去了。”
沈天爱往前靠上些许,浓郁的玫瑰花香萦绕在四周,她似笑非笑的抬起男人的下颔,“如果你不想我继续在这里跟你玩大眼瞪小眼游戏的话,乖乖的给我出来,我替你上药。”
顾今唯沉默,伸手拂开她的手,“出去吧。”
“我先回去换件衣服。”沈天爱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裙子,小心翼翼的从池子里爬出来,仍旧不忘嘱咐的回头大声喊道:“快点给我出来。”
顾今唯点了点头,未曾言语。
寂静的浴室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流声,一人赤脚踩过地面,他随意的披上一条浴巾站在窗前俯瞰窗外,手中的红酒已然去了一大半。
沈天爱拎着药箱再次站在门外,怨念极深的瞪着依旧不为所动站在窗前故作附庸风雅的男人,轻咳一声,“好了,过来。”
顾今唯放下酒杯,“我自己可以上药,你回去休息吧。”
“别以为我是担心你,我只是念在你今天救我一命的份上,我这是知恩图报。”沈天爱打开药箱,自顾自的拿出消毒水纱布以及止血药。
顾今唯坐在床边,单手扶额,“那麻烦你了。”
沈天爱双手一滞,随后又恢复如常,“不用跟我说什么麻烦,我说过了,我这是在答谢你而已。”
原先的纱布已经被血染透,早已处于饱和状态淌着血丝,沈天爱尽量小心的避开伤处,可是当纱布一层一层揭开时,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狂妄肆虐的淌着血,惊得她险些避开眼不忍再直视。
顾今唯收了收手臂,抬起另一只手覆盖上她的双眼,“别看。”
沈天爱禁不住恐惧的颤了颤身体,移开他的手,再一次认认真真的将消毒水一点一点的擦过伤口。
无声的沉默浓罩着整个空间,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埋首认真的模样,她一声不吭的专心处理着那道枪伤,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再一次被点燃。
“滴答!”液体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烫的他心口一缩。
顾今唯不再任着她傻傻注视,伸出双手将她抱入怀里,“这只是小伤而已,你不必觉得对不起什么。”
“你为什么要救我?顾今唯,你告诉我,你对我的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说童言无忌,你信那年的话吗?”她问,一字一句的问。
“我信,我顾今唯的生命里没有什么童言无忌,只有承诺。”
“你对我承诺过什么?”
“承诺过一辈子疼爱秦雪凝。”
“可是我不是秦雪凝。”
“不管你是谁,我只疼爱这个灵魂。”顾今唯双手捧住她的双颊,倾身含住她的双唇。
沈天爱闭上眼,眼角滑过下一滴泪水,顺着眼睑熨烫着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我们说好的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就算与时间为敌,就算与全世界背离……
清晨阳光洒落窗前,凌乱大床上空无一人。
刺眼的光线落在眼角处,地毯上横趴着的女人本能的抬手揉了揉酸痛的双眼。
“醒了?”男人的声音温柔的落在耳畔间。
正在尽力蠕动减小存在感的女人后背一僵,“那个……那个昨晚上……”
顾今唯伸出手将准备逃跑的女人再次揽回怀里,“今天还早,再睡一会儿。”
沈天爱不敢动弹的依偎在他怀里,昨晚上发生的事如同电影一幕一幕重播在脑海里,她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双手抵挡在两人身体间,情不自禁的偷偷一笑。
“笑什么?”他撩开她遮住双眼的长发,将正在窃喜的小家伙拨出怀中。
沈天爱指了指地毯上散开的血迹,“你的伤口又流血了。”
顾今唯不以为意,继续打趣着小家伙,“然后呢?是不是又要替我上药了?要脱衣服吗?我好像并没有穿衣服。”
话音一落,小女人发烫的面颊再次燃烧,“谁要给你上药,自己上,药箱就在你旁边不足半米的距离。”
“我是病患。”男人道。
“你只是伤了手,没伤脑子。”沈天爱裹着被子,站起身,不再给他任何戏谑自己的机会跳动双脚朝着洗手间蹦跶而去。
顾今唯斜靠在床脚处,覆手搭在额头上,好像真的发烧了?
“叮……”床头处,手机独自奏鸣。
顾今唯拿过按下接听键:“什么事?”
“顾少,我查到了一件事,不知道您现在方便接听电话吗?”
顾今唯斜睨了一眼洗手间正在哼着小曲显然心情大好的女人,声音一如既往不疾不徐:“说吧。”
“您让我调查的沈家成情人秦馨,我们发现她还有一个弟弟,而这些年她这个弟弟一直在国外,前几个月刚刚回国,而就在前些天,她弟弟再次失踪,我怀疑他就是那日在咖啡厅逃走的那个男人。”
“照片发给我。”顾今唯挂断电话,打开酒瓶倒上一杯红酒,嘴角上扬些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