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次相见

今日一大早，长安城外五里处就有数百人集结，当先一人正是大秦王朝第二有权势的人，长安王秦良钧。其他的都是当朝重臣，左右丞相，几位大将军各位尚书等等，还剩下的都是手握利剑的精兵护卫。

开玩笑，没有护卫怎么行，要是有些胆大包天之徒乘机而入，这些人死光了大秦也离亡国不远了。

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因为平灭匈奴的大军凯旋而归了，秦皇陛下为表君恩浩荡，特派长安王代替自己率朝廷重臣出城五里迎接大军。

这初春的天气还不是特别暖，特别是大清早的，一阵风吹过，还夹杂一点彻骨的寒意。一些文官都缩着脖子，双手藏在宽大的袖子之中，而武将们终归要争气一些，背挺得笔直，但还是有些伸手紧了紧颈口的衣料。

秦良钧独自一人坐在马上，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的目光始终眺望着道路的尽头，似乎感受不到周围的寒冷。

多年以后封慕云回想起这一幕依然还是怦然心动，一人一马，与身后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地面震动起来，身后的大臣们出现了短暂骚乱。他们知道大军不远了，终于不用继续在这里接受春风的洗礼了，以后谁跟他们说春风拂面很温暖他们绝对跟谁急。

封慕云骑马紧跟在赵容后面，只顾埋头前进，却突然听赵容轻声让她停下。一拉缰绳，封慕云抬起头，却被不远处一个人吸引了目光。

总有一种人是不论在哪里都能被你一眼发现，因为其他的东西都掩盖不了他所发出的光芒，他就如同黑暗之中的萤火虫。

封慕云觉得自己看见的不是萤火虫，而是一轮明月。

四目相对，封慕云有一种感觉，她看见的不是眼睛，而是一片大海。广阔而无边，深沉而内敛。

秦良钧眯了眯眼，他有些惊讶这个女子的眼睛，太过明亮有神。再略微打量一下，这女子的五官分开来看都不出众，但组合到一起却是有一种非常和谐的感觉，让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秦良钧只用了一瞬间就对封慕云做出了一个判断，三个字，有意思。

轻轻夹了夹马腹，来到大军面前，笑道：“恭喜赵将军凯旋回朝，皇兄特命我来接迎众将士。这次平灭匈奴，赵将军可是居功至伟，听说还收了一个好徒弟，也是前途无量，想必就是这位吧？”

秦良钧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偏头看向封慕云。

封慕云此时脑袋却是有一点短路，刚刚他说的什么？皇兄？那么他就是师傅所说的那个心胸狭隘、贪图享乐的长安王了？

哎，可惜了，生了一副好皮囊，却是腹中草莽。封慕云在心中暗叹，看着秦良钧的眼神也多出了一丝怜悯，但礼数还是做足了的。

拱手一礼，道：“王爷谬赞，在下封慕云，参见王爷。”

秦良钧没读懂封慕云眼神里的东西，不过也未细想。虽说对这封慕云很好奇，但他还是有着王爷的傲气，封慕云这种职位的官员对她说上一句话也就够了。

转头对赵容道：“赵将军，请吧，皇兄已经在太极殿候着了。”

赵容虽心中不满秦良钧，但面上功夫还是不差。大笑道：“殿下先请。”

一行人浩浩荡荡靠近了长安城，封慕云看着雄伟的长安城不由感叹，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真的是无穷的。这一路从阴山回长安，也路过不少城池，但是论雄伟壮丽，高贵大气还是长安之最。不过也是，长安可是都城，都城总不能太寒碜吧。

封慕云惊讶的眼神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秦良钧暗自一笑，就算屡立战功但还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女子，他却不知道别人见过的东西他闻所未闻。

众人提前下马步行来到了太极殿前，士兵们早被带着回到各自的军营去了。这朝会是正五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参加的会议，但封慕云虽然是被封的从六品行军长吏，但是因为是这次战役的大功臣，所以特许入朝。

一阵悠扬的钟声响起，文武官员立即分成两列，泾渭分明。赵容站在五官之首，而封慕云被赵容直接拉着排在他后面，其他武官也并无异议。因为今日的主角本就是他们两人，所以站在前面也方便受赏一些。若是日后便不能这么胡来了，得看官职排顺序，这点不能乱，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封慕云乖乖跟着赵容，抬眼便看见自己的左前方，文官一列的第一人便是那长安王。封慕云盯着背影看了两眼，又撇了撇嘴，再次感叹一声，可惜啊。

殿门前，一位穿着得体的太监端端正正的站在那儿，扯着嗓子大吼一声：“朝会开始，诸臣觐见！”

这一嗓门将封慕云从沉思中惊醒，路过那太监时还偷偷瞄了一眼，太监不都是阴阳怪气的吗？这个好像不一样，难道是子孙跟没切干净？这声音格外的浑厚，让封慕云不由得暗赞一声，人才啊。

封慕云跟着赵容进了这太极殿，一看，秦皇陛下还未到，便老老实实的站在一侧等着。不过一颗心却是砰砰砰的跳着，面见皇帝，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次啊。

不过没等多久，也就封慕云偷偷打量了一下大殿的时间，秦皇陛下便身披龙袍威风凌凌的出场了。

大臣们全都弯下身，三呼万岁，封慕云也跟着做，跟着大家一起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朝平日里是不兴跪礼的，一般只在几种情况下需要下跪。一是祭祀之时，祭拜天地，祭拜祖宗的时候。那个时候连皇帝都得下跪。二是成亲之时。三就是在军中有单膝下跪的礼节，那就属于军礼了。哦，还有就是犯了罪求皇帝开恩的时候。

封慕云刚开始以为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动不动就要下跪，后来听赵容详细的讲解了一下礼法这才明白原来那些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啊。不过她却不知道，中国历史上兴跪礼的也就只有爱新觉罗一家，别无分店。在那之前，是很看重尊严的，这才有男儿膝下有黄金之说。

虽然封慕云不是男儿，但是也不愿意随随便便就向人下跪，所以听说不用干什么都跪之后，心中暗喜。

这时秦皇陛下身躯微微前倾，大呼一声：“众卿平身。”

封慕云跟着赵容站了起来，在起身之时偷偷看了秦皇陛下一眼。很帅，是那种很有棱角，很威严，很男子气概的帅。再加上一个皇帝光环，更是加了不少分。

不过，封慕云再瞄了瞄旁边的秦良钧，相比较皇帝，自己还是喜欢这种更加秀气一点的小鲜肉。心中那个千古难题又浮现出来，这皇帝虽然帅可是不是自己喜欢的菜，还是算了吧。若皇上长得跟这长安王一样，自己倒是可以半推半就。唉，可惜，这长安王怎么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呢，看着也不像啊。

封慕云心里千回百转的为难着，却根本没想过一个问题，那两位看上她了吗？她就在纠结选哪个，是不是想得也太多了点。

秦皇陛下威严的目光扫过整个朝堂，在看到赵容后面站了一个很陌生的少女之后，秦皇陛下嘴角含笑，这个人定然就是那震惊了满朝包括自己的封慕云了。但再仔细一看，这人目光呆呆的看向一处，似乎在神游天外？

“咳咳。”清咳两声，吸引了整个朝堂的目光，可惜那封慕云还是动也没动。这下确认了，果然在神游天外。秦皇陛下顿时就郁闷了，还有些惊异，这小娘子的胆子也太大了点吧。这可是她第一次上朝，竟然当着面朝重臣和自己的面发呆，太有意思了。

听到秦皇陛下清咳，朝臣们都准备洗耳恭听下文，只有秦良钧一个人抬头看了看，再顺着秦皇陛下的眼光看到了发呆的封慕云。挑了挑眉，秦良钧也被惊得外焦里嫩。

“匈奴屡次犯我边境，辱我百姓，朕顺应天意，发兵阴山。将士浴血奋战，方有这般辉煌胜利。阴山一役，匈奴平灭，活捉匈奴单于及下数万部众。乃是我大秦建立以来对匈奴作战的最大胜利，朕在此谢过诸将了。”

不等群臣表示，秦皇陛下继续说道：“秦朝向来注重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错必罚。仅此获得如此大胜，更是要褒奖有功之臣，以示公正。”

封慕云在秦皇陛下的声音中回过神来，听懂了这两句话之后，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身子，兴奋起来。

这一幕落在一旁的秦良钧眼里不由觉得好笑，还以为你都不在乎呢。

其他参与了这场战役的诸将也都面带期盼，当今秦皇陛下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赏赐什么的都不会少。特别是这次平灭匈奴让秦皇陛下的心情非常好，心情一好赏赐自然会更多。诸将想到这层，心情也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