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异现在体力与速度今非昔比,博尔特来了都得管他叫大哥。
他最终将这个人堵在了一个死胡同里。
看对方弯着腰,大口‘哈~哈’喘着粗气,刘异体贴问道:
“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啊?”
“那是么鬼东西?刘异,你现在怎么这么能跑?”
“我还很能打呢,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郑叫兽要不要试试?”
对方终于直起腰,慢慢走近。
“哪有好朋友一见面就打架的。”
“是好朋友你为何一见到我就跑?”
“你不追我,我会跑吗?”
刘异一把勒过他的脖子。
“猪八戒的耙子都没你会倒打,是你跑我才追的,快说干了什么亏心事怕见我?”
“乱说,本郎君岂是那种人。”
刘异勒着他往回走。
“我给你写过四封书信,你为何一封都不回?”
郑就嘿嘿讪笑:
“你写信了?我不知道啊,那次分别我回到荥阳办完叔父的丧事,就被我家长兄绑来国子监读书了。”
刘异疑惑:“郑宸呢?”
“老家呢。”
“她为何没回振武城找我,信也不回?”
郑就一脸无奈,抱怨道:
“我哪知道啊,你去问她呀,你回来有找过她吗?”
刘异一下子被问卡住了。
他离开振武城确实没有先回去找郑宸,而是先来了长安。
郑就可算找到理了,哼道:
“我看你也未必将宸儿放在心上,丑话说在前头,我和郑宸是同一天认识你的,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我对你可是一直够意思的,在巩县时你那些缺德事,我都亲力亲为帮你,即便有一天你和郑宸成就不了姻缘,你也不能因为这事不要我这个朋友了。”
刘异微微皱眉。
什么叫他和郑宸成就不了姻缘?
他感觉荥阳郑家肯定发生了什么,而郑就在有意隐瞒。
郑就性格看似随意胡闹,在大事上却很有原则,他若不想说,逼问也没用。
刘异现在恨不得即刻辞官飞去荥阳。
事越急越要稳,他劝自己冷静。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拖着郑就继续往前走。
“国子监就在平康坊旁边,看来这地方你常来,带我们进去长长见识吧。”
他第一次去青楼就是郑就和郑宸带的。
不敢回忆,否则会更想郑宸。
“你们?你旁边那人谁啊?”
“你们郑氏北祖的郑言,之前没见过?”
“郑氏家族太大了,南祖北祖并不住在一处,认不全很正常。你怎么跟他在一起?还有你何时来长安的?”
“此事说来话长。”
刘异拉着郑就重新回到万景楼大门前。
他又发现两张熟悉的面孔。
荣巧蕊和吕艳娘正在门口四处张望。
吕艳娘脸上的妆容有些非主流。
眉毛一边粗一边细,胭脂也只涂了半边脸。
荣巧蕊和吕艳娘身后还有十几个打扮各异的姑娘不停叽叽喳喳地问:
“人呢?”
“不说刘大才子来了吗?”
一个姑娘用五指不停梳理自己湿漉漉披散的头发。
“我刚沐浴完,听说大才子来了,头发都没梳就往这边跑,人呢?该不是你们诓我的吧?”
郑言一下子看见这么多姑娘,被吓得浑身僵硬,跑都跑不掉。
他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下一秒直挺挺往后栽倒,在落地前一瞬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
“你至于吗?”
郑言抬眼一看是刘异。
他委屈吧啦地扎进刘异怀里,将脑袋藏起来。
“你为何丢我一个人在这?”
这时荣巧蕊和吕艳娘也看到了刘异。
分别三年,刘异身形面貌与之前稍有差异。
他如今褪去青涩,五官立体如刀削,身材挺拔如松,浑身散发着阳刚的魅力。
荣巧蕊和吕艳娘微微迟疑两秒,然后原地起跑,飞奔过来,也一头扎进刘异怀里。
“刘郎君,呜呜呜,你真来找我们了?”
“奴家不是做梦吧?”
现在的情形就比较滑稽了,刘异怀里已经有个鸵鸟郑言,吕荣两位娘子再抱上来,等于将郑言抱在了中间。
这个选择性缄默症患者本就恐女,现在被浓烈的脂粉气和女人香包围,他浑身抖得像个帕金森患者。
吕艳娘与荣巧蕊激动得喜极而泣。
郑言因为惶恐不安而吞声忍泣。
四个人围在一起,三个人在发抖。
郑就单手掐腰站在旁边,用手指指自己:
“喂,你们都没人要抱一下我吗?”
刘异拍了拍郑言后背安抚,然后将他一把推到郑就怀里。
“你们真是一家的吗?一个恐女,一个色痞,同一个家族竟能教出截然相反的孩子。”
郑就回他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
“龙生九子,凤育九雏,他家是七兄弟,一个姊妹都没有,估计来长安前这小子见过的女娘一只手的手指都能数过来。”
刘异想想张家四郎张熊,好像也是有点恐女。
难道兄弟多的家庭注定要有一个对女人过敏?
刘异微微拉开吕艳娘与荣巧蕊的距离,仔细端详。
他发现荣巧蕊比三年前分别时丰腴了些,一张清水脸上还未上妆,衣服也穿得单薄。
一低头,发现荣巧蕊竟赤足站在地上。
刘异将自己的风衣解下给她披上。
“春寒料峭,你怎么不多穿点就出来?”
蓉巧蕊脸上挂着喜悦的泪珠,此刻破涕为笑。
“婢女进来禀告说是郎君来了,我一高兴就忘了穿鞋。”
刘异又侧脸瞅瞅吕艳娘脸上化的半妆,忍不住嘲笑:
“白乐天说犹抱琵琶半遮面,吕娘子今晚是要演奏琵琶?”
吕艳娘懊恼:“为了见你我妆没上完就出来了,奴家是否吓到郎君了?”
刘异安慰:“吕娘子还是不上妆漂亮。”
他实在欣赏不了大唐女人的妆容。
“啊???真的很丑吗?”
郑就在旁边看得啧啧嫌弃:
“你到底会不会夸人?”
他走过来搂着吕艳娘的肩道安慰:
“说星星好看的人,一定没见过吕娘子今夜的眼眸,三里清风三里路,步步风中思念卿。”
从国子监到平康坊正好三里。
吕艳娘被逗得娇羞一笑。
“郑郎君,难怪你叫郑就,就会哄我们。”
郑就又转头对荣巧蕊说:
“万星沉入目,一眼已相惜,小荣娘子现在楚楚可怜的样子深得我心。”
荣巧蕊娇笑:“你的嘴什么时候都跟抹了蜜一样。”
须臾,门口的女人们呼啦啦全都围上来。
“两位阿姊,都不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荣巧蕊:“急什么,得先将客人迎进屋啊。”
以吕荣娘子为首的十几名女子,将刘异、郑就、郑言围在中间,前呼后拥走进万景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