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那一碗酒

饭桌上精简的四样小菜，三人围坐在桌旁，只见一美貌妇人不停的再给身旁略显瘦弱的少年夹着菜，即使他的碗里已经很满了，妇人依然一脸慈爱的乐此不疲着。

仔细看来发现，少年虽然平静的吃着饭，可是他的身躯却略显僵硬，微微颤抖，深邃的双眸仿似不是这位十六七的少年该有的。

“这…这就是母爱吗？没想到我也会拥有……”此时的少年如是想着：“前世的孤独就此放下吧，也许在这里会更好，至少有位疼我，爱我的母亲……”

突然，中年男子站了起来，转身走出了餐厅，妇人莫名的看了眼最近这有些不对劲的丈夫，转身对肖凡温声说：“不用管你父亲，我们吃，其实他也是很爱你的，哎！”

肖凡抬起头，看了眼先前中年男子做的位子，低声说到：“我知道，放心吧娘，我会努力的。”虽然一声娘喊的有些生涩，却那么自然就叫了出来，连肖凡自己都有些讶异。

“哼！没有天赋就是没有天赋，在努力又能怎么样？”这时中年人拿着一坛酒大步走了进来。

这时妇人却是不干了，白了一眼汉子，娇声说：“就你天赋好！”

肖父却是不理肖母，竟自拿出两个空碗摆在身前，然后倒满酒，将其中一碗放到肖凡面前，也不说话，拿起另一碗，一饮而尽。

肖母这时看出了门道，站起来说了句：“小凡还小，况且有伤在身，怎能让他饮酒。”说着便欲把肖凡面前的酒碗拿走。

肖父刚欲阻拦，哪料肖凡竟是端起酒碗站起来也是一饮而尽，咳嗽一声，一摸嘴，放下酒碗看着有些发呆的两人，轻轻说了句：“好酒！”心里却也跟着说了另一句话：“这碗酒，就让我喝尽前世所有的过往，喝出今生崭新的未来！”

肖母看着一脸同样惊讶却不显惊慌的肖父，在看一眼今日略显不一样的肖凡，轻叹了口气，无奈的坐了下来，他明白丈夫心里的不甘，也明白儿子心理的不甘，两个男人都是自己最亲的人，她无法劝解，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解，也许这就是男人抗在身上一辈子的坚强吧，也许这个时候他们都需要一些酒。

肖凡拿过肖父面前的酒坛，先给肖父的碗倒满，又给自己的酒满上，放下酒坛，拿起碗又是一饮而尽。

肖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伸手想说什么，可是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无视身边怒目看着自己不断打眼色的肖母，拿起酒碗也是一饮而尽，喝罢“哈哈”大笑道：“好酒，不愧百年陈酿。”随即也是坐了下来，看着肖凡！

“哎！以前是为父对你的要求太高了，为了自己的面子严厉督导你的武学，即使明知道你没有天赋还是一再的要求你做些不可能完成的事，是为父错了！”沙哑的声音自肖父嘴中传出。

肖凡身子一颤，在以前肖凡的记忆中，父亲从来都不会和他说这些，一直都是严厉的，此时的肖父再也没有先前的那种气势了，笔直的身躯在这一刻也显得有些弯曲了，脸上仿佛瞬间多了几道皱纹，望着那两鬓有着几缕白丝的便宜父亲，鼻子竟然有些发酸，张了张嘴，竟然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此时这个前世活了三十年的少年竟然就那么默默的底下了头。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做这等女儿姿态。”肖父看着肖凡此时蔫蔫的样子说到：“没关系，不学武还能把人饿死？世上千百行，总有一行适合你，我也想透了，这个家主之位不做又何妨？还能在家里多陪陪你的母亲，虽然有些不甘，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一切都是私心作怪罢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那个老什子武道大会，也不要参加了，弄的一身伤，你娘心疼，放心吧，只要我在一日，就没人敢把你怎么样，哎……”说完肖父就欲把酒坛拿过来，不料肖凡却率先拿起酒，又把两人的碗满上。

“爹，我敬你。”肖凡双手端起酒碗，一脸平静的看着肖父。

肖父看着自己这个略显瘦弱，稚嫩的脸上却一脸坚毅的儿子，不禁一眼浊泪，心中暗叹：哎！以前的自己是要求太多了，从没问过自己的孩子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想罢，拿起酒碗与肖凡轻轻一碰，大和一声：“干！”

肖凡仰头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火热穿胸而过，断断续续的说到：“爹！三月后的武道大会我一定要参加，为了我这么多年的苦累，也为了你，我不怕输……”话音刚刚落下，便一头扎在了桌子上，心中想到：那个王八蛋说古代的酒没有劲的！

肖父愣愣的看着趴在桌子上的肖凡，耳边回荡着儿子那稚嫩的话，忍不住两眼泪花的哈哈大笑着举起酒坛就往嘴里隔空倒着，也不管这一坛百年陈酿自己和衣服到底谁喝的更多。

直至酒坛里再没有一滴酒，肖父一扬手，就那么任由酒坛落在地上，伴随着“啪！”的一声响肖父望着趴在桌上的孩子，也不管他听见听不见，柔声说到：“好，只要你想，爹再陪你受一次冷嘲热讽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