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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灼华似笑非笑,“师叔,你这是在告状?”
苗渺一滞,随后怒道:“老子就是在告状,怎么着,你还不乐意听了?”
凤灼华低低的笑了起来,苗渺怔了怔,印象中,绝大多数时候凤灼华笑得很浅很浅一副笑不露齿的含蓄模样,像现在这样完全开怀而笑的次数,屈指可数。苗渺瞅了凤灼华两眼,郁闷道:“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凤灼华还是在笑,双肩一耸一耸的,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苗渺有恼了,正要开口,凤灼华突然敛了笑,目光*溺的看着她,轻声道:“我很开心。”
苗渺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你可算……”凤灼华顿了顿,眸中流光飞舞,一如那漫天纷飞的桃花,“识得与我告状了啊。”
犹记得苗渺还未下山之前,派中除了苗渺并没有别的女子,因而弟子们对这个唯一的女弟子,都是有些排斥的,为此苗渺没少被欺负,只是苗渺却从未曾与他提起过一句半句,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苗渺不来与他说让他出头,他便也倔强的没有主动出手去帮。谁知道那个时候的他,多希望苗渺来跟他说,谁欺负了她,让他帮忙去欺负回来啊。
那时年少一身的倔强,面子看得比天更大,如今想来只觉好笑罢了。
苗渺囧了,听凤灼华这么一说,不自觉也回想起当年的事情。
凤灼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视线再次落在了苗渺的胸前,眉梢一挑,“师叔打算就这样兜着走。”
提起这个,苗渺又不禁惆怅起来,叹道:“包袱上都是血迹,不兜着走哪儿还有地方可以放呢。再说钱财这种东西又不能外露,我也很是为难啊。”
凤灼华叹了口气,突然站起身,将外袍脱了下来,递给苗渺,“用这个包起来抱着。”
苗渺愣愣的看着面前洁白的外袍,心中一动“大师侄,你不冷吗?”虽然现在已是春季,可天气还是很寒冷的,她披着狐裘都还觉得有些凉,他只穿里衣,岂不是更冷。
凤灼华正要开口,苗渺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外袍,“我记起来了,你有内功护体。”平铺开外袍,掏出怀里的东西放了上去,“护体内功可真是个好东西,当初师父怎么就没教我呢。”
因着凤灼华没有穿外袍,走在街上定然会引起骚.动,两人没有走大路,一路用轻功回到了客栈。
凤灼华的包袱里本没有值钱的东西,而且放得好,贼似乎赶时间并没有动到他的包袱,凤灼华拿了件外袍出来穿上,没听到苗渺有动静,抬眸望去,便见苗渺站在窗户前发呆,眼底划过一丝笑意,没有再理会。
而凤灼华此时并不知道的是,苗渺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心底确实沸腾不已。从前未觉得凤灼华身上那自然而生的体.香好闻,如今闻起来,怎的就让她有些晕乎了呢,真是太奇怪了。
正在柜台后敲打算盘的掌柜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店里的情况,不经意看见正在下楼的凤灼华和苗渺,愣了一愣,这两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过随后想到这两人出神入化的功夫,便也释然了。
苗渺去买了两串糖葫芦,便啃着边评价道:“这糖葫芦味道一般般,价钱还比别的地方偏贵些,那老头真是黑心。”
凤灼华安静的跟在苗渺身后,没有说话。街上熙熙嚷嚷的,不时有女子回头看凤灼华一眼,凤灼华却似乎并没有发现一般,目光始终停留在苗渺的身后,这让不少女子嫉妒苗渺的同时,暗自拿自己与她比较起来,最终得出的结论:这好看的公子要不是眼瞎了就是身不由己。那女子漂亮是很漂亮,只是动作粗.鲁而已一副傻不拉几的模样,很容易便让人觉得这女子没脑子。想到这里,不少人同情起凤灼华来。
苗渺吞下一颗糖葫芦,慢下脚步,凑近凤灼华,贼溜溜的目光扫了眼周围散发着无限怨念的姑娘们,压低了声音道:“大师侄,没想到你一个快两百岁的老头子,行情竟然这么不错。”啧啧嘴,叹道,“瞧这些姑娘们,一个个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似的。”
凤灼华冷冷的看着左前方那不停的朝这边看过来的男子,直到那男子移开了目光,才侧头,抬手揩掉苗渺嘴角沾染的糖渍,“走路看路,不要东张西望。”
苗渺撇撇嘴,蹦跶着又跑到前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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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被称为当时最为神秘的地方之一,它有不同于中原地区的文化,在那里除了皇室之外,还有一个与皇室权利几乎同等的祭月神殿,而在神殿中,圣女和大祭司的权利是最高的。
而此时,富丽堂皇的会客厅中,云楚和莫千瑶正坐在南疆大祭司的右手侧,那一些紫色罗裙同色轻纱蒙面的圣女正站在窗前,望着外头的景象,眉头进拧。
大祭司面色忧郁,叹道:“外面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差不多半年了,再这样下去,南疆百姓危矣。”
南疆自半年前,半空上头便开始笼罩着一层黑雾的浅雾,这平时虽没什么危害,只是一道月圆之夜,这些雾气便会变得浓郁,而这个时候,但凡在外头站半个小时与这些雾气直接接触,人的身体便会开始腐烂,直至紧剩下骨骸。这半年多来,死的百姓不计其数,光是尸骨,都能堆成一座山了。
云楚沉吟半响,问:“封南疆入口处的原因便是这个?”
他们刚刚来到南疆时,并未得入,四处有士兵守着,若非他们硬闯,如今都进来不得。
大祭司点头,“那是陛下的意思。”
离开圣殿,莫千瑶忍不住问,“云师兄,你可知道那些黑雾是什么东西?”
云楚摇头,“从未见过。”
“可需传信回瑶华,禀报此事?”
云楚想起了什么,当即拒绝,“此事先缓一缓,我们还是先查一查怎么回事,有了头绪再回报顺便请求支援吧。”
莫千瑶抿了抿唇,有些不悦道:“云师兄可是怕传信回去被苗师叔知道了她会跟过来?”云楚没有说话,沉默的态度看在莫千瑶的眼中,便是默认,莫千瑶忍不住又道:“云师兄竟然如此关心苗师叔,心底必是有苗师叔的,据我所知苗师叔同样心仪与你,你为何不……”
“千瑶。”云楚抬起头,面色骤然冷了下来,沉声道:“东西你乱吃做师兄的不管你,只是说话,还是谨慎些比较妥当。”
莫千瑶的心咯噔了一下,迅速低下头来,咬了咬唇,“我知道了。”
“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出去探探情况。”云楚说罢,未再理会莫千瑶,绕过她,朝后殿走去。
走出回到房中,房门自觉关上,云楚掩在袖下的拳头缓缓松开,唇边溢出一声苦笑。苗渺心仪与他吗?苗渺心仪的哪里是他云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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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道两旁的商贩们陆陆续续的收了摊,就连那些平时会营业到稍微的铺面也都提前打烊。大街上行人只有零星几个,多数是往城北去了,便是那些有了妻室夫家的,即便没有参与的资格,去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此时城北的湖畔,灯火通明,里三层外三层的堆满了人。
稍远处无人的一片空地上,一男一女站在树上,女子毫无形象的抱着树干,不停的伸着脑袋往湖中灯火最亮的那一艘挂满花灯的大船看。
“你当心些。”身旁的男子神情很是无奈,“你若是想看,御剑过去便可。”
御剑?苗渺愣了一愣,随后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不可,太显然,我怕他们会迷倒在我的袈裟之下,那样我会很头疼。”
凤灼华:“……”
“不对,差点儿忘了我没穿袈裟,”苗渺改口,“应该说,我怕他们会迷倒在我的狐裘之下。”顿了顿,横了凤灼华一眼,“大师侄你这是什么表情?”
凤灼华将脸凑到苗渺面前,眼底含.着笑意,浅勾着的唇角多了一丝邪气,“师叔再仔细看看,我这是什么表情。”
苗渺被凤灼华的笑容晃得晕了一晕,回味过来后,当即怒了,“大师侄你这是在调.戏我吗?”
“师叔觉得呢?”
“……贱道士!”
凤灼华笑了笑,视线移向湖畔那艘花船,“可要过去看看?”
苗渺狐疑的看着凤灼华的侧脸好半响,试探的问:“我瞧那些姑娘都不错,大师侄你可是要过去猜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