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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实没有和风家人多说,提着行李走向姜芒。
看他走来,风雪乡盯着他,主动开口问:“你是谁?”
于实没回答,甚至没看他一眼,只对姜芒说:“打扰了,我在这里住几天。”
姜芒:“没事没事,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风雪乡看他对自己视而不见要走,又问:“你叫什么,为什么不理我?”
姜芒“好心”开口:“哦,他就是周识,那个我问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谁啊’的那个周识。”
风雪乡:“…………”
果然,听了这话,于实更是片刻都没有停留,直接越过他们离开了。
姜芒心内暗笑,悄悄观察风雪乡的神情,见他眼神追着人离开的背影,差点以为他要跟过去。
但他没有,收回目光后反而走向了风载音。
风老二怎么能让这个大靠山跑了,上前哭诉起来,哭诉自己的儿子风载行被风载音带人害死。
“风载行,死了?”风雪乡问。
他醒来后,很多记忆都模模糊糊,看着这些人也只能大概明白这是个什么人。
对他们的感觉,也大多是平平淡淡,不喜欢不讨厌,或是有一些讨厌。
风载行这个人,他记得是因为他和玉书有关,是个包藏祸心不太老实的家伙。
但还要需要用他,如果死了,倒是有点麻烦。
用着风载音身体的辛流老神在在,任由风老二告状,心中嗤笑。
果然风雪乡并不耐烦听他告状,看他一眼,风老二就呆呆住口,被其余人扶到了一边。
辛流见此情形心中凛然,风雪乡比去年竟然又强了一些,看来他真的能动用玉书的力量。
他和师妹黄玉人商量过后,自知没有办法完好取出玉书,便决定先笼络住他,到时将他引到师傅的墓中,让他做师父复活的祭品。
这段时间,黄玉人便忙着在危事局搅弄风云,争权夺利,也好在师傅复活之后讨好奉养一番。
辛流表面上,自然也是在做这样的准备。
“九爷放心,虽然风载行死了,但当初答应您的人还在。”风载音摆出姿态,笑得端正英俊,“玉书之事,我会按照约定全力帮助九爷。”
风雪乡打量他的脸片刻,问的却是:“他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辛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话中的“他”指的是刚才的周识。
脸色顿时变得怪异。
他在说玉书这种要紧事,风雪乡关心的竟然是这种小事?!
一时无言,忍不住在心中恼怒骂一声“烦人的恋爱脑”!
“九爷是问周识?只不过是几句寒暄。”
“你和他很熟吗?为什么他只和你寒暄?”风雪乡问。
辛流:“…………”
“他还对你笑,你们关系很好吗?”风雪乡又问。
满脑子阴谋诡计谋财害
命的辛流,被这争风吃醋的味儿冲的差点一个仰倒。
这多冒昧啊,想他辛流当初也是个风流人物,身边几十个红颜知己。但他对男人可没有兴趣!
突然间,辛流想起从前见到的两人相处。
如果他能借周识的势,或许能更好地拿捏风雪乡?
眼下风雪乡虽然说不记得,但看这态度,仍是很在意那周识。
既然这样,他早早和周识打好关系,也未尝不是好事。
脑中转过这些念头,辛流就改口说:“我们关系确实不错,可能是从前有些来往。()”
关系不错,?()?[()”风雪乡语气古怪地咀嚼着这几个字,“有些来往。”
他垂下长长的睫毛,心里有些扭曲地想:那个人,不理会我,不愿意和我说话,却和你关系这么好吗?
你竟然还敢在我面前沾沾自喜地炫耀。
风雪乡也不知哪来的怒火中烧,甚至气得微微笑起来。
辛流见他笑了,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看他对自己神情和善,也没多在意,说道:“九爷这就随我回风家?风家诸事还要仰仗九爷。”
却听风雪乡说:“我不去了,你们走吧。”
辛流:“?”你这么善变?
他都不用细想,就知道风雪乡肯定是被那个周识勾住,才改变主意不走了。
心里忍不住又骂了几句,嘴里劝道:“九爷可是记挂周识?不如劝他一起回去,风家是你们住惯了的,什么都有。”
风雪乡很好说话地点头:“那你去劝他?”
他脸上笑着,心里在想,如果这人真能劝周识改变主意,他就一定要杀了这个人。
辛流噎住,他也不太清楚为什么周识会主动和他搭话,据他所知,周识从前和风载音也没什么来往。
他心知肚明,劝不动周识。
看到还在一旁看热闹的姜芒,辛流记起她和周识似乎关系不错。
“姜芒小姐,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忙劝一劝周识,他和九爷的关系到底不同,如今这样僵持对他也不好。”
姜芒露出嫌弃的表情:“嘴一张就要我帮忙,你谁啊。”
这风载音使唤人的大少爷架子摆到她这来了,怎么觉得这人比以前看起来更叫人讨厌了。
还僵持对周识不好,周识好得很!
姜芒哼了一声:“周识决定的事,谁也劝不动,我哪有办法。”
风家人到底没能把风雪乡带回去,就算辛流劝了半天,也只得到风雪乡几句敷衍。
让他有事再来。
风雪乡跟着姜芒往回走,姜芒感觉如芒在背,本来挺直的腰逐渐有些直不起来。
最后她不太情愿地指了指给于实安排的房间:“他住在那里。”
她还以为自己说了之后,表舅马上就要过去找人,结果还一直跟着她。
姜芒疑惑,看见他踟蹰一阵,问:“他刚才不理我,是生气吗?”
姜芒
()懂了,他心虚了,不敢去。
姜芒看够热闹:“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
于实头发湿漉漉的,从浴室里出来。
来之前他在院子里搭葡萄架,弄了一头的木屑灰尘,接到姜芒的消息,怕有什么意外,换了身衣服就来了。
所以放下行礼后就赶紧清理一下。
他披着浴巾,去冰柜里拿了一瓶水,仰头一口气喝了半瓶。
又捏着瓶子,坐到落地窗旁的椅子上,慢慢擦干头发。
身旁窗帘被微风吹动,某一刻,于实擦拭头发的动作停了一停,随即如常动作。
但闯进他屋子里的人不知收敛,也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暴露,坐在他对面的床上,托着腮观察他,看着看着喉结滑动。
感受到对方在他胸口肩膀腰部的视线,于实起身去穿了件T恤,坐回椅子上继续擦头发,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擦着头发,看某只蝴蝶悄悄走过来,绕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对他很好奇似的,不仅观察,还凑到他的后颈去嗅,都快趴到他身上了。
于实忽然开口问:“你还要看多久。”
风雪乡吓了一跳,惊讶说:“你看得到我?”
于实放下浴巾:“你不认识我吧,为什么到我这里来?”
风雪乡走到他面前,在他的注视下逐渐有些紧张,忽然讨好说:
“我不记得为什么会喜欢你,但我记得我喜欢你,爱你。”
于实的目光微微动了一下。
“我看到你就觉得很安心,之前很着急,看到你也不觉得焦急了。”
风雪乡问:“他们说,你叫周识,是吗?”
于实回答:“我叫于实。”
“于实……于实。”风雪乡眼睛亮起来,“我记得这个名字!”
他也不问为什么于实有两个不同的名字,看于实气息和缓了一些,立刻本性爆发,露出难受的表情说:
“刚才你不理我,我觉得很害怕……阿实。”
这个称呼脱口喊出,风雪乡心里觉得更加满足,不像刚醒来时那么空荡茫然了。
“几个月以前,我对你说,不记得也没关系。”于实缓缓说,“但是刚才听到你问我是谁,忽然觉得很难受。”
那一刻,他比想象中更难以平静,所以一言不发离开。
他没有做出什么可怜痛苦的模样,但风雪乡听得心里骤然缩紧,刚才特意装出的彷徨可怜顿时变得真实起来,还添了几分焦急。
“不要伤心!”风雪乡急急嚷道,抓住于实的手,又柔声祈求,“不要难过!”
听面前这人说一声难过,他恨不得立刻做点什么让他高兴起来。
心里有种扭曲的欣喜和很多惶恐急躁,让他维持不住表情。
“因为有些生气,我本来没想来见你。可是又担心你突然提前醒来,是不是有哪里不好。怕你醒来后,不止忘了我,还忘了其他的事,一个人害怕不安。”
于实任他牵着,一句句说。
风雪乡心口涌动着许多莫名的情绪,眼睛一眨,滚落两颗泪珠。
于实抬手擦过他的脸颊:“你总是知道怎么让我心疼不舍。”
“于实……阿实……”风雪乡讷讷喊。
“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于实问他。
风雪乡摇头。
“让我看一看。”于实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轻声说,“你自己把扣子解开给我看。”
风雪乡乖乖解开扣子,于实扶着他的腰,看见他腰间一条鲜红狰狞的痕迹,几乎要将他从腰部截断。
他明白这是上次化蛹失败中途挣脱开留下的痕迹。
俯身在上面亲吻了一下。
风雪乡浑身一颤,感觉他拇指摩挲着腰上的红痕,浑身都麻痒起来。
“自己清醒过来,是不是很累,很辛苦?”
再听他这样温柔询问,风雪乡整个人都受不了了,泥一样软下来搭在他身上,纠缠着把人抱住,喃喃说:“我不记得了,不累,也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