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为计划作进一步的准备,封妍秋满面春风的进来,神秘兮兮的说,“你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不愿去猜,只看着她摇头。封妍秋这才把藏在身后的食盒提了出来,“看,是梓纯亲手给你做的各式糕点。”
我思绪复杂的挑了一块吃,却尝不出原先的味道了,不知是她手艺变了还是我吃的心态变了,咬了几口放在了一旁。
封妍秋见状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我在宫外遇见她不停的回来徘徊,就给主动帮着给你带来了,是不是嘴里没味儿,早知晓你中毒失声了我就该把师父也给带来。”
我摇摇头,在纸上写道,“她还好吗?”
“宋陵对她挺好的,不过是不是她想要的好就不知道了。”
他们的关系已不是单纯的少爷和婢女的联系了,不管宋陵的心里有没有她,从当着众人的面抱走她的那刻起,早已经纠缠不清了。
黑夜往往是最适合做坏事的时候,待大家都入睡我又偷偷换上太监服,溜进了储秀宫,按照她所给的图纸找到了她的房间,用暗号引了孟婕妤出来。
计划被仓促提前是我始料未及的,因为眷儿突然染病不宜久拖,可毕竟他的身份特殊不能在这个当口送到太医院去。
匆匆赶往东门,不巧碰上了巡逻的侍卫,心里暗叫不好,跟孟婕妤手足无措时,发现不对劲的侍卫已大叫了起来,“什么人?”
低着头正准备和孟婕妤对说辞,竟听到了晟贤王声音,“怎么回事啊?”只见他不徐不疾的朝我们这边而来,随意的打量了我们一眼。
向他行礼后,侍卫班头恭敬的回,“禀王爷,属下发现他们行迹可疑,正打算盘问他们。”
晟贤王随即一脸责备的转向我们,厉声道,“本王命你们出宫办事,速去速回,你们竟如此怠慢,是否将本王的话当作耳边风啊,还不赶紧去。”
我们忙连连点头哈腰的退离了现场,心里正纳闷晟贤王为何会出手相助时,看见喜哥正远远的向我们招手。
一近身他就领着我们去见张也,他怏怏不快的抱怨道,“你们怎么才来,他是?”视线落在了同样太监服的孟婕妤身上。
我领会的凑过去对他耳语,“她跟那大哥熟,让他去多帮衬着点。张也笑逐颜开的带着孟婕妤往东门的方向走去,而我则在原地等候。
过了许久,喜哥和张也挂着笑回来,说事成了,还嘱咐我别忘了变卖的事。
我只好连连应声,心里嘀咕:他们此去不会回来了,该给的封口费我是一分也不会少你的。张也满意的先行离开,喜哥说要送我一程,于是便一道走了。
在折回的路上,发现侍卫们纷纷神情慌张的来回跑动,直呼‘快去储秀宫’,此时不好的预感当即涌上心来。
喜哥诧异的问我,“你这么早就动手了?”我忙摇头解释,“我本想送走了他们再去放火的,可现在这火……”
“这样,你先回花晨苑,我去储秀宫打探一下情况。”达到共识后,我便匆匆的往花晨苑赶,边跑边懊悔之际,忽被人拽到了一旁。
尖叫声还没喊出就被人捂住了嘴,半晌才放开我,背后的人突猛然蹿到我的眼前,满脸震惊的质问,“那把火当真是你放的?”
我心里一怔,慌张的闪烁其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天有人通知我说你晚上会出事,我入夜潜入宫里一探究竟,方才见你慌慌张张的从储秀宫方向出来,我猜测是不是你……”
到底是谁?为何他会事先知道我晚上会有所行动?把宋陵牵扯进来又有什么目的?当即我变得恐慌了起来,唯一想到的只有瑾贵人而已。
“苏儿,你怎么了?”宋陵晃着我的身体,焦急的问,“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四肢百骸蔓延,慌忙催促道,“快走,宋陵,快离开我的身边。”
宋陵猛然托起我的下巴,皱着眉,悲愤的质问道,“你当真那么不想见到我了,一手将我和梓纯撮合在一起,只是为了早点摆脱我,好安心当你的商妃娘娘是不是?”
“是。那天在太师府,你们不是已相处融洽,全然没有我的存在了吗?既然心中已没有了彼此,为何还执迷不悟,一再执着。”
他将我拥入怀里,紧紧的抱住我,喃喃道,“怎么可能会没有你了,我多想时时刻刻能够像现在这样,真真实实的抱着你,而不是只能远远的看着,触碰不到。你别忘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只能是属于我的。”
久违的怀抱,很温暖,可是再也不能将我那颗已经疲惫的心融化,光线越来越亮,很多侍卫涌了过来,我赶紧推开宋陵低吼道,“快走,快回到梓纯的身边,好好的保护她,快走。”
即便我多么迫切的祈望他能逃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侍卫迅速的将我们包围了起来,无法逃脱。
太后和湘妃从人群后疾步走了出来,太后怒目而视,湘妃则一脸得逞。
放弃任何的抵抗被押着经过湘妃身边时,她轻声的在我耳边说了句‘怪就怪你三番五次的夺了本宫的恩宠’,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事情与她有关。
我和宋陵被带到慈祥宫时,天已经亮了。太后严厉着声音呵斥道,“商妃,你做何解释?”
事已至此,唯有漠然置之,“无话可说。”说什么都不重要了,眼下我只想找个名目假死。
“太后,微臣只是碰巧路过那里,并不知晓是商妃娘娘,还望娘娘明察。”宋陵急着解释,我沉默听之。
得了空子就往里钻的湘妃并不打算罢休,“太后,人赃俱获,不能不了了之啊。再者一个朝中大臣怎会路过后宫,即便是路过又为何偏巧和身着太监服的商妃搂抱一起。私通之情,显而易见啊,太后。”
太后会意的点点头,“来人哪!”
侍卫还没来,倒先传来了慌张的女声,“太后娘娘。”芸妃慌忙冲进来跪下,急切的求情道,“太后,商妃妹妹向来喜欢扮作太监,想必您也有所耳闻,今次这事兴许只是她一时贪玩,并不是……”芸妃看了看我,再看看宋陵,“和送将军私通,望太后明察。”
太后根本不理会芸妃的说辞,依旧先前的态度,“芸妃顾及姐妹之情,哀家是可以理解,莫要再为她辩解了。”
“可皇上……”芸妃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太后堵了口,“皇上那哀家自会处理。”芸妃只好噤声,不语。
“太后,微臣……”
“宋陵,哀家念你刚刚为朝廷立了功,是个国家栋梁,先将你打入大牢,好好反省,待哀家查明一切再说。”太后的视线异常厌恶的落在了我身上,“至于商妃哑病早已好了却继续假装,用心何在?哀家对你一再容忍,可你却一味的恃宠而骄,如今还作出低等败坏风气的事儿,先将你关押再作定夺。”
宋陵被押去了大牢,而我被带去暗房,出来时恰好看见来慈祥宫的瑾贵人,她的眼神让我感觉到莫名的凉意。
慈祥宫的暗房,里面阴冷潮湿一阵阵刺骨的寒冷,在我抱着双臂瑟缩时,铁门被人拉了开,明亮的光线折射而入。
随后是皇帝走了进来,看到他我下意识排斥性的将头别过一边。片刻后又恢复了先前的昏暗,只是背后传来了温热,是皇帝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我。
只要一想到所有的一切因由都只是他的一句酒后醉言而起,只要一想到入宫以来的这些时日我都像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棋子,就从心里反感抵触,用力将他推开任身体躲进了阴暗的角落。
“雪儿……”皇帝不理解我的举动,缓缓向我走来。
抵抗的大叫道,“不要过来……不要碰我……你这个骗子!我不要见到你,走……走啊!”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只知道他顿时停住了脚步。
半晌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雪儿,为何对朕的态度如此反感,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骗子两个字又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难道你非要我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还是你故意在我面前装傻充愣,以为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冷哼道,“从我被宣旨入宫为妃的那天说起,你和云辰宇在隐瑞阁的谈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需要我从头再说一次吗?”
“原来你真的都听到了。”他的眼里看不出任何的波澜,“朕不是有心要骗你,朕承认那道圣旨的确是酒后之言,可是……”
“够了,我不想听下去了,你是一国之君可以随意操控别人的命运,没什么好解释的,你走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当我极力赶他走时皇帝冲到我的面前,紧紧的拉着我的手,安抚道,“冷静点雪儿,朕是来救你的,朕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丝毫的伤害,朕要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他说的那么坚定,要拉着我走出暗房。
我用尽全力抵抗的甩开他的手,防备的扯下头上的发钗抵在脖子上威胁道,“你要再碰我一下,我就自刎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