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照顾被救的女子,我们在前面的小村落里住进了一家荒废的屋子,封妍秋帮她检查了下,除了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只要休息休息就会醒了。
“她还没醒吗?”刚看过那位姑娘的我从屋子里出来,就听见提着一捆柴的回来的赵远担忧的问我。
突然多了个病人,我们不得不在此小住几日,见刘响添了慢慢一缸子的水,封妍秋晒好了那位姑娘的换下的衣服,我摇摇头回道,“还昏迷着呢。”
放下木桶的刘响一脸捉弄的搭赵远的肩膀,调侃道,“赵远认识你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对哪个姑娘这么上心,是不是看上人家了,这叫天上掉下了美娇娘。”
“去,净胡说八道。”赵远不耐烦的推开了刘响的手,目光却不时的探去了屋内。
封妍秋弄好了手上的活儿也不忘打趣道,“刘响,有这么好的事,改明儿我让老天爷也给你掉一个。”
大家说笑间屋内传来了些许动静,我们赶紧奔了进去,只见那姑娘翻身跌落床下发出叫声,赵远立马冲上去将她抱回床上,柔声的说,“你还没恢复,有什么事叫我……我们就行了。”
女子茫然的扫视了我们一圈,声音很是虚弱,“你们救了我,怜松感激不尽。”
“怜松姑娘,救你的可不是我们,是你身边的赵远。”封妍秋盯着赵远的手,强调的解释。
赵远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搭在人家的肩上,忙不好意思的收回,尴尬的说,“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叫我怜松就行,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听他们客套完,我凑上去问道,“怜松,你怎么会昏迷在溪边的?”
“这……”她欲言又止加上身体还虚弱,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了。
翌日清晨,我和封妍秋踏青回来,便看见赵远一脸慌张的冲出了屋子,焦急的说,“怜松不见了。”我和封妍秋很意外。
刘响刚从外面回来,补充道,“我出去的时候还看见她的,想必应该还没走远。”
先前问她时都避而不答,难道当中有什么隐情不便透露,“我们还是赶紧四处找找吧,她一再回避我们的问题,一定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告诉我们。”
“为免她再遭遇什么意外,我们还是尽快找到她要紧。”封妍秋说完,我们便立即开始行动。
走了一段小路我们进了一片树林,正商议往哪个方向寻找时,不远处有几个人影匆匆的往这边跑来。
仔细观看,原来是几个彪形大汉紧追一个绿衣女子,心里还在纳闷这年头怎么到处都是被欺负的女人时,边跑边看后面彪形大汉的绿衣女子不小心被绊了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
眼见他们就要抓上连连后挪的绿衣女子,我飞跃上前,护在她面前叫道,“你们几个大男人为何穷追一个弱女子?”
一男子表情猥琐的盯着我说,“哟,哪跑出来的小娘子,长的还挺标致的,正好哥几个把你一起带回去。”
“你敢。”说完我就觉得底气不足了,暗暗抱怨自己为何不向师父学一些实用的功夫,看着个个体型彪悍的男子微微发抖。
已站在我身边的封妍秋正准备出手,突然听到呵斥的声音,“不知廉耻的小人”,话音未落,几个人已纷纷倒地。
赵远和刘响还有怜松姑娘,彪形大汉捂着自己被打痛的地方愤愤的抛了句,“你们给老子等着”后便落荒而逃了。
“忘隐姑娘没事吧。”刘响问道。我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摇摇头,“没事。”
怜松脸色担忧的赶忙扶起地上的绿衣女子,“映竹你没事吧?寻梅呢?”
我和封妍秋都很诧异,而赵远和刘响仿佛已经知晓似的,看来刚刚怜松应该已向他们说明了大概。
在悦来客栈落脚后,我们也正式进入了德望镇。与之前见过的城镇相比,德望镇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车水马龙的,别有一番繁荣的景象。
这些人大多都是慕名‘三景园’而来的,老板的确有本事,路经此地的游客无不留连往返,目的只为一睹三景园的招牌‘松竹梅’。
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其中两个正好是被我们救下的怜松和映竹,我们来此的目的便是为了救她们口中的寻梅。
松、竹经冬不凋,梅则迎寒开花,故称岁寒三友。她们三人的确也有一番傲骨。
怜松、映竹、寻梅自幼父母双亡,流离失所,困窘之际幸而被她们的养母郁娘收留,近年来郁娘身染重病,让原本贫裕的家庭不堪重负。
后因机缘巧合,她们辗转到了三景园,当时白字黑字十分清楚的写明只卖艺不卖身,可贪心敛财的鸨母见她们越发长的亭亭玉立,娇俏可人,便用强硬的手段协迫她们卖身。
她们深怕郁娘被发现,以她来威胁,再三商议下决定逃走。即便顺利逃出来了,可也惊动了鸨母,在躲避他们的追捕下,三人分散,怜松不慎滑落山坡昏迷在溪边,而映竹一直被追,寻梅失足被抓了回去。
赵远跟着怜松和映竹去接郁娘,我和封妍秋则装扮成男装带着刘响进传闻中的三景园。
刚一走近就有几个姑娘热络的迎了上来,“几位公子是初次光临吧,不如让我们好好的伺候,如何?”
推开动手动脚的她们,在心里感叹真是世风日下,也只有那些好色之徒才垂涎三尺。
我和封妍秋都是女子她们碰也就碰了,转眸一看刘响,先前调侃起赵远来不亦乐乎,现在被几个女子拉扯几番,竟也脸红起来不知所措。
求救般的看向我们,我笑着拉了拉封妍秋的衣服,她领会的上去救场,“待我们办完了正事再来寻你们,到时可要好好照顾我们这位大哥。”
姑娘们忙附和,“一定一定,我们等着公子。”伴随这丝绢的起落,浓浓的胭脂味扑鼻而来。刘响则一脸求饶的看向我们,好像在说‘饶了我吧’。
不多作停留,径直往里面走去,熙熙攘攘的一群人围在了台前,不解的找个人询问,“大哥这是做什么啊?”
那人斜着眼打量了我们好一阵,讪讪的说,“你们是刚到此地吧,看你们长的眉清目秀的比这里的姑娘还好看,没想到也好这个?”
“少说废话,说正题。”封妍秋没好气的叫道,当下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哈哈哈……一阵刺耳尖锐的声音高分贝的传了过来,放眼望去一个穿着艳丽的中年妇女,迈着步子款款而来,想必她就是这里的鸨母了。
站至台中央甩了甩手里的红色丝帕说道,“几位公子别着急,坐着稍等片刻拍卖大会马上开始。”
“拍卖大会?”我揣测,该不会……
果不其然,鸨母矫情的用丝帕掩了掩嘴,风情万种的说,“当然是我们三景园头牌之一的寻梅姑娘的初夜啦。”
“什么?她竟然……”封妍秋气愤的低叫,刘响也作势要上去擒她。我忙制止,“不要冲动,静观其变。我们还不知道寻梅姑娘的下落呢。”
两人的情绪稍稍平稳,我们择处一目了然的地方,稍事休息。
夕阳西下,里面的事物被一片橘红色的光芒笼罩,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着粉红色衣服的蒙面女子在两个人的搀扶下,踏着余晖缓缓而下。
即使看不清她的样子,可仍旧可以感觉到那双瞳眸中流露出雪胎梅骨的气质。
“寻梅姑娘已到,拍卖大会开始,她是我们的头牌自然价高,低价是二十两。”鸨母笑逐颜开的起价。
“二十五两。”话音刚落就有人喊价。
封妍秋刚要报价,我拦住她说,“先等等,才刚开始呢,有钱的大有人在。”她只好愤愤不平的坐下。
此时价格已升到一百两,人群里大部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已无人开口。想想也是,从他们的衣着看来,有些只是凑热闹的,有些虽想夺标可银两已超出了预算,只好作罢。
鸨母见无人再喊价,正要宣布买主是谁,有人大摇大摆的在多人的簇拥下走来,一开口就很阔绰,“一百五十两。”
目光肆意的在寻梅身上游移,似乎已胜券在握般,显得很是贪婪。看不下去的刘响说,“忘隐姑娘,难道任由寻梅姑娘落入此等好色之徒的手中吗?”
他不开口我也正有此想法,忙报数,“一百八十两。”
在众人的迷惑中,我悠然自得的走到那人面前,“在下势必要与兄台一争了。”他不屑的斜睨我一眼,开口又是一个令人吃惊的价格:“三百两。”
我先是一怔,复开口,“三百五十两。”
他并没有被吓住,一派轻松,“四百两。”
“四百五十两。”
“五百两。”
“五百五十两。”
“七百两。”
见他依旧神态自若,而我却已经底气不足了,看着妍秋姐和刘响铁青的脸,不难想象早已是远远超出预算了,虽是气愤,可毕竟此法已是行不通了。
思量一番,笑对他一拱手说道,“看来兄台此番定是势在必得,小弟虽然很是喜欢寻梅姑娘,但实在比不上兄台财力雄厚,只好忍痛割爱了。”
那人听后哈哈大笑一番,虽然样子看起来很好色,但也有些豪爽,“承让了。”
悻悻的回到座位见封妍秋和刘响脸色不悦,我解释道,“比财我们必输无疑,不过……我们可以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