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曾经听说过的人物像是传说般的存在,一直都没有机会见到,现在倒好赶巧儿了,大乔王朝的另一位重臣可好好好的看看才行。
还在思量着耳边传来了花决明的提醒声,“这号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就算是皇上也要跟他三分的薄面,娘娘就不要跟着凑热闹了好吗?”
“那可不行,我今儿个还非要见到皇上不可了,你呀就别瞎操心了。”没有理会花决明为难的神色,自顾站在一边等候着。
气氛霎时陷入了一片沉寂中。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很快便出来一个身影,满脸的络腮胡子,脸上的表情甚是欢喜,嘴含笑意的大步而去。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裴相国。”花决明为我解释,担忧的往里面探了探,我也跟着偏头瞅了瞅,见里面只有乔纳兰一人便抬步而进。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对彩月和明霞快速的吩咐道,“你们守在外面,关门。”她们领命后动作麻利的将花决明隔离在外。
听到动静的乔纳兰抬首冲着靠近的我露出几分的意外,“雪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他放下了手里的奏折起身朝我而来,脸上挂着淡淡的哀愁,这是与裴相爷截然不同的神情。有些心疼的问道,“我方才看见裴相爷出去了,可是为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他拉过我的手尽量敛去不悦,对着我笑说,“看到你朕什么烦恼都没了。来说说在储秀宫可遇到什么新奇的事儿了。”
“如皇上所愿那些秀女已经成功删选了一大半,明天该被送出宫去了。”我心情有些怏怏的回应,“不过有个人却是让我很难过。”
“怎么说?”
“她是上一届的秀女,据她所言入宫前曾在鲤园对皇上一见倾慕,特入选为秀女为得就是想见一见皇上,奈何……”话到此处我有些哽住了,“一等便是三年,病体难以维持,臣妾特来恳求皇上能够一偿所愿,让她没有遗憾。”
乔纳兰似乎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但为了不让我为难应允道,“此女叫什么名字,既然雪儿特意来为她相求,朕就如你所愿。”
“她叫金海棠,现在就在花晨苑。”
“走吧,朕这就陪你去。”
“恩。”
于是我领着他疾步而行,太医诊断完出来冲我们回话道,“皇上,娘娘,这位小主已经无力回天,最多也就几日大限了。”
我的心霎时涌现一股哀伤,在后宫苦苦等守了三年之久,换来的不过是无力回天四个字。心寒的抓紧乔纳兰的手,低喃道,“我们进去看看她吧。”
他示意太医退下后,领着我走进了房间,此时的金海棠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面色苍白如纸,身似弱柳扶风,好似随时摇摇欲坠的样子。
轻抿了一下红纸,笑着开口道,“是商妃娘娘吗?”我应声靠近,她继续,“海棠斗胆用了娘娘的东西还望恕罪,海棠只想在人生最后的时光保持最佳的姿态期盼能跟皇上相见。”
鼻子一酸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嘶哑道,“本宫不怪你,你的心愿今日便可实现了。”
金海棠茫然的看着我,我轻轻的唤道,“皇上,这里就交给你了,臣妾暂且告退。”
乔纳兰会意的冲着我点头,慢慢的踱步到她的身边,许是没料到在生命的最后时光还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金海棠几乎激动的热泪盈眶。
收回视线,慢慢的退离了现场,但见乔纳兰拥住了即将摔倒的金海棠,抱着她重新坐定,随着门慢慢紧闭,里面的一切都被遮盖住了。
心情复杂的到了院子里,松竹梅站在一旁侯着,见我出来纷纷迎了归来询问道,“娘娘,金海棠她真的救不了了吗?”
我低落的朝寻梅点点头,“我想能够跟皇上相见她已经死而无憾了。”
“后宫女子千千万,而皇上却只有一个。哪里顾的过来,真是难为了那些一心只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子。”怜松感叹道。
苦涩一笑,偏头问想沉默不语的映竹,“映竹,你可是在想念简毅啊,待本宫解决了储秀宫的事情,便请皇上赐婚成全你们的婚事。”
映竹当即脸色一红,羞涩道,“娘娘,我才没有想这事儿呢,我是为您担心啊。”
“为我?”诧异一问。
映竹点头解释道,“我们虽然都知道皇上对娘娘的宠爱,可娘娘总是为他人做嫁衣,就不当心终有一天一旦有人穿上了就不脱下来吗?”
“担心又如何,难道真要看着这些可怜的女人不管不问吗?老实说本宫做不到。”叹息着深深探了眼那个让人惋惜的房间。
几日不见的封妍秋此刻在我的面前出现,突然的打招呼吓了我一跳,“娘娘,我回来了。”
“没见你一阵心情变的不错嘛,学会吓唬人了。”在我的揶揄中,封妍秋笑着揽过我的肩膀笑说,“听着,师姐我呢给你一个好消息,师父和玉箫师伯成亲了,他们回到了竹屋准备再哪里过着隐居的生活。”
心里顿时一阵欣喜,“真是太好了,师父等了那么多年终于如愿了。”转念一思量,“就不知师姐你什么时候跟云辰宇有大红喜帕盖头顶的一天啊。”
“快了,等我攻下了他的心防就离那天不远了。”封妍秋丝毫不遮掩的说着,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犹豫和扭捏。
也对,跟云辰宇相处久了就能够了解他的个性,若是不主动点一定是不可能会有进展的。
思到此处,我想起了乔纳兰对我说过的话,提议道,“妍秋姐,如果你想早点把自己嫁给他呢,就帮忙破解玉佩之谜吧。没准儿跟云辰宇守护的东西有关,只要皇上取得了里面的东西,那他的使命也就终结了,你们之间的障碍也就不复存在,看他还敢拒绝捏。”
“话虽如此,可是这个玉佩跟了皇上那么长一段时间,请了那么多的能人异士都未能破解,我可没把握能有什么收获。”封妍秋的语气有些沮丧。
她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眼下就想看看晟贤王那里有什么发现没有。“不管怎么样总要一试吧,也许这是打开云辰宇心结的唯一捷径。”
“娘娘说的是,你跟云大人明明是两情相悦却因为他的固执己见造成了隔阂,妍秋姑娘定要让他无言以对才是。”寻梅说道。
映竹也搭着腔,“是啊,是啊,我们都支持你呢。”
“我们在精神上支持你,行动上就差强人意了。”怜松嘟喃道。
大家霎时哄然一笑,花决明面容哀愁的快速而来,哀怨的瞅了我一眼,叹息道,“都到了这会儿你还有心思笑,你可知道皇上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我说商妃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不要动不动就给皇上找麻烦行吗?”
他劈头盖脸的话还没说完,松竹梅和封妍秋已经摩拳擦掌的拦在了我的面前,冲着花决明步步逼近,封妍秋说道,“看来这当了公公就是不一样,听说还是太监总管,莫非还想管到娘娘身上不成。”
眼见四人要动粗的意思,花决明赔笑着脸色气焰,“我这不是担心皇上嘛,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几位见谅哈。”
“姐妹们,你说呢?”封妍秋故意给了个问话。
“这个得想想。”寻梅故作犹豫状。怜松比划着道,“我不知该打左边脸好呢还是右边脸好。”
“那不如两边都打吧。”映竹给了个总结。
花决明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准备撤离,却被封妍秋先一步拦住了,“花公公,你这是准备去哪里啊?”
“我要回去伺候皇上,几位姑娘就放过我吧。”花决明一脸的讨好状。
“行了,让他走吧,别闹了。”我明白花决明对乔纳兰真的很忠心,不管什么事情都要以他为先,仅仅是因为乔纳兰一句不得为难花晨苑的人,因此每次遇到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做到太过。
若不是真的太紧张乔纳兰的话,方才是不会失去方才对着我大喊大叫的。
这边还在僵持着,彩月和明霞慌里慌张的迎了过来,“娘娘,金海棠她……”
“她怎么了?”我的心里莫名一凛,听到一个让我揪心的消息,“她病情急剧恶化,殒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为何?”说话间已然抬步冲进了房间,金海棠躺在了摇椅上,乔纳兰则是坐在她的旁边。
我慢慢的走近,将信将疑的问道,“金海棠她……”
“死了。”乔纳兰直接了当的回应我,“这对于她而言是最好的解脱。”他将手里的小瓶子塞到了金海棠的手里,“这是朕唯一能为她做的。”
我不禁在心里猜测,是他给金海棠服食了毒药,才致使突然暴毙的,可话到嘴边我始终都没能问出口来。
直到乔纳兰亲自开口说道,“能够死在朕的怀里是她最后的心愿,用毒也是朕始料未及的,朕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三年等待,一瓶毒药,只为换来闭目君怀。
我想这大抵是身为后宫女人最为悲惨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