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大抵总是在迷茫中遇到意外,在晟贤王的帮助下映竹带着郁娘出了宫,到将军府找简毅。
拣了一块梓纯送来的糕点送到嘴里,明明是甜的,可咽到腹中反而变成了苦涩。
初到这个国度的点点滴滴再次涌现脑海,虽然当中也充满了喜怒哀乐,但比之现在要好很多,至少还有人陪伴在身边,给予我力量。
不若现在,偌大的花晨苑放眼望去,显得那般的寂寥。
突然间我很想去看看勉意,也许望着这个小小的生命,心里的不安就能够得到慰藉。在宫女的领路下进了内殿,发现蔡文心也在,似乎跟惠芸皇后相谈甚欢的模样。
收起讶异之色,微微欠身行礼道,“见过皇后,贵妃。”
惠芸皇后转首看了我一眼,淡漠的嗯声开口,“商妃怎会有空到本宫这里来,商夫人可好些了?”
“多谢皇后挂心,家母的情况稳定些了。”平淡的回应。
蔡文心倒是微笑着迎过来,故作好心道,“那姐姐就不要出来随意走动了,这要是一个不留神商夫人走没了,若是出了意外谁负责啊。”
回话未及瑾贵妃抱着小皇子笑呵呵的走来,“皇后你看这个小家伙真是可爱极了,还会冲着我咯咯的笑呢。”
放下手里的茶盏,惠芸皇后起身迎来,逗弄着勉意的小脸,笑说,“他可爱笑了,这没准儿啊今后会是个开心果呢。是吧,勉意?”
蔡文心热络的凑上前去说笑,霎时我俨然成了局外人,她们三个围着勉意好不开心,而我却这般被划开在外。
原想凤仪宫我还能来走动走动,可眼下似乎也成了我的一个禁地。
失落的默默退了出来,索性就听了她们的话,终日缩在花晨苑照料陪伴娘,期望她的病情能够有所好转。
“娘,我带着你和爹回西城老家好不好?”百无聊赖的心情让我滋生了这个想法。
也许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的心就不会这般难过了。
娘将手里的草编蜻蜓放在了我的手心,愣愣的说,“雪苏乖,有这只蜻蜓陪着你不哭了啊。你知道吗?这可是你爹教我的呢,我呀足足学了七天才学会,你爹还笑话说我笨呢。”
见娘始终对爹念念不忘,总不时的对我回忆她跟爹之间的小事件,受到感触的我此刻失控的拥住她落泪,哽咽道,“娘,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的。”
“小傻瓜。”娘伸手轻轻的拍着我的背,“你是爹和娘的宝贝女儿,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只要你开开心心的我们就算受多大的也不要紧。”
有时候我真怀疑娘是否真的得了失心疯,总能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安慰我,可有时候又好似什么人都不认得般,不停的满院找爹。
然不管怎么样,她能平平安安的对我而言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了。
这几日我不时的陪娘出来走走,谈谈心,她的情况明显的比前几天好多了,但还是时好时坏的,一会儿记得我一会儿又不认得我了。
正跟娘在学昨天她送给我的草蜻蜓,彩月领着方嬷嬷匆匆而来,“娘娘,这景德宫出状况了?”
“发生何事?”该不是太妃出什么事故了吧。
猜测着探去视线,方嬷嬷解释道,“这瑾贵妃不知怎的带着人非要将黛鱼姑娘给带走,说是皇上有意要让他侍寝,你说这分明已经许给我们王爷的人,皇上怎能出尔反尔呢。”
他究竟在想什么?为何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心里的愤怒当即燃烧,随同方嬷嬷赶到了景德宫,晟贤王护着黛鱼正和瑾贵妃他们在僵持,我故作调停的走到了中间询问道,“贵妃娘娘,到底何事让你如此劳师动众的?”
她随意的瞥了我一眼,不屑道,“商妃今儿这出可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情,皇上有意要索娜小主侍寝,本宫来先给准备准备。”
“皇上难道忘了,索娜既已许给了王爷那便是王爷的人。难道一国之君还要跟自己的弟弟争夺一个女子不成。”我鄙夷道。
瑾贵妃讥笑道,“笑话,这整个大乔王朝都是皇上的,区区一个女人算的了什么,只要皇上想要你们还敢不给吗?”
“本王还真就不给了。”晟贤王怒视她,气愤道,“你回去告诉皇上,只要有本王在的一天,他就休想动她的主意。”
“那可就由不得王爷了。”瑾贵妃眉眼一沉,挥手示意道,“来人,将索娜小姐给我带到本宫那儿。”
异口同声的是后,侍卫们冲了上来要抓黛鱼走,晟贤王紧紧的护着黛鱼,此时太妃从里面出来,喝止道,“都给哀家住手,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如此放肆。”
我上前扶着气色不好的太妃,她踱至瑾贵妃的面前,严肃道,“瑾贵妃难道你忘了什么是规矩嘛,竟敢公然带人到哀家这里胡闹。”
她并没有被威吓住的意思,冷哼道,“太妃娘娘,这规矩自然是要守的,可皇上的旨意也是要遵从的,待臣妾将索娜献给皇上后再来向您赔礼道歉。”
“瑾贵妃,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的怒斥还没完,那边已经动起了手来,现场顿时变得极为混乱,难以控制。
太妃见这样场面,情绪当即变得极为激动,冲着他们吼道,“住手,哀家的话你们都没有听到吗?”
一个不留神,失足的侍卫往这边跌来撞倒了我,太妃紧跟着也晕倒幸而方嬷嬷及时扶住,慌张的大喊道,“你们都别打了,太妃昏倒了。”
瑾贵妃见状只好先行带人离开,黛鱼扑了过来,晟贤王喝人请御医后将太妃抱到了床榻上躺平,“如果母妃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本王定饶不了那个女人。”
“王爷别冲动,还是先看看太妃怎么样了?”黛鱼劝慰道。
在焦急中,经过御医诊断,说是太妃因过于激动一时气急攻心更是引发了旧疾,病情有所加重,眼下还是多些休息调养才是,切莫才受到刺激了。
看着面色虚弱的太妃,心里的愤懑更甚,越想越气不过,一时失控冲出了景德宫直奔隐瑞阁而去,大力的推开门径直走到他的面前。
气急败坏道,“看看你做的好事,现在太妃被你们闹的病倒了,现在你开心了。你一皇上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何要去抢晟贤王的女人,这样有意思吗?”
乔纳兰犀利的眼眸,丢下手里的奏折,示意花决明出去,起身踱步而来,步步逼近猝不及防的伸手捏住我的下巴,沉声道,“你说完了吗?”
愤愤的怒瞪他,没好气道,“如果皇上想听,更多的指控还有。”
力道稍稍加重,直勾勾的盯着,良久才冷冷的开口,“商雪苏,你以为现在是用什么样的身份在跟朕说话。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让朕念念不忘的爱妃吗,恩?”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我竟痴痴的笑开了,笑得特别的大声,不紧不慢的回应道,“在皇上说信错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心目中的乔纳兰就已经死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只会玩弄权力的昏君而已。”
“商雪苏!”他眼神愤怒的抬高了我的下巴,“你信不信朕现在就废了你。”
“那正好,这样我就不用在这个已经毫无血性的皇宫里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没有了皇帝女人的束缚,我会过的更快乐。”我没有丝毫胆怯的回应道。
但是他的眼底反而涌现出一股诧异之色,慢慢放开了对我钳制,冷笑道,“你以为朕会让你这般如愿以偿吗?放了你,好让你去找宋陵再续前缘是吗?”
这次换我冷笑,讽刺道,“我真怀疑曾经那个我深爱的人是不是一直都在用虚假的面对我,如果不是为何要对我这般不信任,这般绝情。”
“那是因为你对朕不够坦白,你一次又一次的隐瞒朕,你觉得自己值得信任吗?”
“我自问除了对皇上的身世保持缄默之外,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尽量不让自己落泪,反问道,“请皇上扪心自问,雪苏自从跟了皇上之后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吗?为何你要对我这般绝情?”
“你真的没有隐瞒朕别的事情吗?”一把扯下系在我腰间的玉佩质问道,“那你为何要瞒着朕暗地里调查这个玉佩的来历,若不是你知道了些什么,为何要这么做。”
我一怔,试图去夺回玉佩,却被他一把推开,“此物本是朕给你聘礼,如今你已经不配再拥有,从今往后朕要你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商妃,永远困在后宫直到老死。”
“乔纳兰,你越是不让我走我偏就走定了。”一时气愤脱口而出,几经抢夺没能拿回玉佩,索性不要了转身冲出了御书房。
身后传来他的严厉命令,“花决明,命人看住商妃,没朕的旨意不准她踏出花晨苑半步。”
顾不上理会这些,只管气呼呼的奔回了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