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任重而道远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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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面对艾诺亚的质问，我从衣兜里取出墨慈教会的挂件，呈现在她面前。

&nbsp&nbsp&nbsp&nbsp艾诺亚顿时放松下来，她说：“原来是教会的会员，厄休拉她过得还好吗？”

&nbsp&nbsp&nbsp&nbsp我大声说：“回禀前教主，现在教中一应事务顺利稳当，魔神复活大业指日可待。”

&nbsp&nbsp&nbsp&nbsp艾诺亚朝我走来，我慌忙低头鞠躬，她喃喃的说：“复活亚克墨慈，她们还依旧对此念念不忘吗？真是可笑，和我一样可笑。”

&nbsp&nbsp&nbsp&nbsp我凝视着她的双眼，心中并无畏惧，我问：“您为什么要复活亚克墨慈？”

&nbsp&nbsp&nbsp&nbsp艾诺亚立即冷酷的说：“你胆敢用如此语气与我说话？你以为你是谁？”她向我踏上一步，手掌向我脑袋抓来，她的速度远远超越声音，只要被她轻轻触碰，就如同被火车碾过一样。

&nbsp&nbsp&nbsp&nbsp我用脑波向她传送消息，我说：“回答我。”

&nbsp&nbsp&nbsp&nbsp她的动作停住了，由急速归为极静，竟不经过丝毫缓速，她目光中流露出困惑，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能这不是真名咒语，即使是梵卓也没法阻止我，这到底是”

&nbsp&nbsp&nbsp&nbsp我说：“我曾经有一个名字，但那个名字是深重的诅咒，我不提，但希望你能领悟。我无意向你发号施令，但我请求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亲爱的艾诺亚，我钟爱的孩子。”

&nbsp&nbsp&nbsp&nbsp她愣住了，眼神瞪大，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她开始流汗，开始颤抖，热泪盈眶，张开双臂，扑入我的怀里。

&nbsp&nbsp&nbsp&nbsp她低声诉说着我的名字。并非面具，而是那真正不祥的恶名。我点点头，说：“我想起来了。艾诺亚，抱歉。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放逐了你们所有人，我毁了一切。”

&nbsp&nbsp&nbsp&nbsp艾诺亚抬头望着我，啊，她哭泣时候的容貌，依旧让我怜惜。

&nbsp&nbsp&nbsp&nbsp即使她杀了我的儿女，即使她犯下一连串的背叛，我依然想要原谅她，原谅她们每一个人。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光，是我漫长而孤独的生涯最快乐的日子之一。

&nbsp&nbsp&nbsp&nbsp艾诺亚说：“主人，主人，过了这么多年，你终于来见我了。”

&nbsp&nbsp&nbsp&nbsp“在此之前，请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复活墨慈？”

&nbsp&nbsp&nbsp&nbsp艾诺亚忧伤的坐在地上，她说：“我我爱他。”

&nbsp&nbsp&nbsp&nbsp我静静思索片刻，问：“在十三位孩子当中，你的情绪起伏仅次于布鲁赫。你拥有比凡人更强烈的感情，这是你的弱点，也是你的优点。”

&nbsp&nbsp&nbsp&nbsp她说：“您知道我的身份。我是上帝创造的猎魔天使，我逃离了天堂，在凡间受了重伤，是你救了我，让伊拉德将我转化为血族，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对你无比感恩。”

&nbsp&nbsp&nbsp&nbsp“因为你是天使，所以你爱上了亚克墨慈吗？”

&nbsp&nbsp&nbsp&nbsp艾诺亚点头说：“亚克墨慈和我一样，他不受阳光诅咒的伤害。我们我们是独一无二的，我们命中注定要在一块儿。可他却消失了。我们十三人当中，肯定有人背叛了他。甚至杀死了他，所以”

&nbsp&nbsp&nbsp&nbsp“所以，你成为耶和华手中的利刃，暗中促成了我们血族的分崩离析，一个接一个向自己的兄弟姐妹复仇，对吗？”

&nbsp&nbsp&nbsp&nbsp艾诺亚眼神中满是哀求，她忏悔道：“是的，我曾是上帝的使者，为了弄清真相，我又回归到他的光辉之下，我用最卑鄙的阴谋对付我昔日的亲友，我让梵卓与拉森魃对立，我撺掇阿布希米亚德杀死了吉拉，我遵照上帝的旨意毁灭了第二之城，甚至还有梵卓我有罪，祖父。”

&nbsp&nbsp&nbsp&nbsp“那么，在伦敦，将亚克墨慈复生的仪式，是上帝最终赐予你的奖赏了？”

&nbsp&nbsp&nbsp&nbsp她苦恼的点了点头，说：“仪式的过程是真的，依照仪式，我确实能将墨慈召唤回来，但我没料到的是，这仪式是个阴谋，我调度整个伦敦的电力，却无法满足墨慈复生所需能源的十分之一。我不得不消耗我自身一半的法力，才勉强将亚克墨慈复活”

&nbsp&nbsp&nbsp&nbsp“然后出了意外，对吗？”

&nbsp&nbsp&nbsp&nbsp艾诺亚说：“末卡维出面捣乱，他让我陷入了疯狂，我用来缓冲墨慈灵魂的容器逃走了，墨慈复生，充满无情的怒火。他毁灭了伦敦，招来了人类无情的报复，我在和墨慈的战斗中濒临死亡，被人类的核弹命中，我勉强活了下来，但受到了难以复原的伤。”

&nbsp&nbsp&nbsp&nbsp“所以你向乔凡尼寻求庇佑？”

&nbsp&nbsp&nbsp&nbsp她点了点头，说：“我害怕天使随之而来的追杀，不得不伪装成名叫伦敦的女人，投奔乔凡尼，以远古血族的秘密作为交换，向他发誓，寻求庇护。”

&nbsp&nbsp&nbsp&nbsp和梵卓一样，她发了重誓，就像长辈血族制造子嗣的仪式一样，她受此誓言约束，只要乔凡尼灵魂存在，她就无法离开他的城堡，必须服从他的指示，作为契约的效果，她完美的隐藏了自己的存在，天堂的使者无法追踪到她。梵卓曾经也向曼龙英格尔发了同样的誓言，不得不诱骗曼龙不停噬魂，以求他的灵魂被野兽吞噬。

&nbsp&nbsp&nbsp&nbsp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那么，你依旧打算复活亚克墨慈吗？”

&nbsp&nbsp&nbsp&nbsp她说：“他有他的爱人，我亲眼见过她了，你也不是如此吗？厄休拉轻蝉，她就是墨慈一直在寻找的人。她也成了血族，继承了我曾经的愿望，孜孜不倦的寻求复活墨慈的方法。我会帮助她，但这一次，我的出发点不再是爱，而是同情与祝福。”

&nbsp&nbsp&nbsp&nbsp我犹豫片刻，说：“亚克墨慈的灵魂也分裂成了两个。”

&nbsp&nbsp&nbsp&nbsp她吓了一跳，问：“祖父大人，你说什么？”

&nbsp&nbsp&nbsp&nbsp我说：“一者为天使，一者为血族，前者行走在这世界上，但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我不知上帝为何将他放逐，但耶和华多得是狡猾的智慧。我无法猜测其意图。后者将在八年之后，于特兰希尔瓦尼亚复活。”

&nbsp&nbsp&nbsp&nbsp艾诺亚又惊又喜，振奋的跳了起来。她说：“真的？祖父，这是你做到的吗？”

&nbsp&nbsp&nbsp&nbsp我说：“我仅仅是参与者。真正应该感谢的人是末卡维，他通过一连串不可预知的安排，促成了这无法想象的神迹。”

&nbsp&nbsp&nbsp&nbsp艾诺亚听到末卡维，顿时恼怒起来，她怒道：“这个疯子在哪儿？”

&nbsp&nbsp&nbsp&nbsp末卡维在我脑中哈哈大笑，笑声中毫无顾忌，艾诺亚显然也听见了他的笑声，她脸色一沉。说：“老疯子！你害得我好苦！”

&nbsp&nbsp&nbsp&nbsp末卡维说：“我之所以阻止你，是因为你愚蠢的要命，而且不听人劝，你们全都被天堂耍得团团转，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我很幸运，异常幸运，我居然遇上了你眼前的人，借助他，我的计划才能得以实现。”

&nbsp&nbsp&nbsp&nbsp艾诺亚问：“你在哪儿？”

&nbsp&nbsp&nbsp&nbsp末卡维说：“出于种种原因，我的灵魂寄生在他的脑子里。借助他的力量，推动已知与未知。我本人的本体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啦，真是不幸。我也许不得不重塑一具躯壳。”

&nbsp&nbsp&nbsp&nbsp艾诺亚怒道：“你你知道他是谁？你怎么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nbsp&nbsp&nbsp&nbsp末卡维说：“老天呀，对我而言，无论他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把你们一个个从泥潭中拽出来，聚集在一块儿。我们得守护血族的未来，应付真正的末日——血族的末日，人类的末日。”

&nbsp&nbsp&nbsp&nbsp艾诺亚朝黑暗中望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那么，还有谁？”

&nbsp&nbsp&nbsp&nbsp我听见梵卓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他说：“你还记得我吗？暴躁的姐姐？”

&nbsp&nbsp&nbsp&nbsp艾诺亚忽然笑出了声，她说：“装模作样的梵卓。还有呢？”

&nbsp&nbsp&nbsp&nbsp末卡维说：“我已经找到了阿布希米亚德，拉森魃的下落已经有了眉目，斯密茨转世成了一位名叫德古拉的年轻人，阿丽科尔有了令人欣慰的继承人，和她一样美貌，多愁善感，特洛利一如既往的神秘，羲太仅仅留存有一具行尸走肉，拉瓦诺斯还活着，魁京也许知道他在哪儿我们还有很多的活要做呢，艾诺亚。”

&nbsp&nbsp&nbsp&nbsp艾诺亚欣慰的点了点头，说：“无论你打算做什么，算上我吧，末卡维。”

&nbsp&nbsp&nbsp&nbsp末卡维哀愁的说：“你这残暴的脾气，我该如何拒绝你呢？梵卓，你觉得如何？”

&nbsp&nbsp&nbsp&nbsp梵卓念了一句真名咒语，艾诺亚面前出现了一个传送门，传送门的造型宛如噩梦，充满着诡异的气息，他说：“末卡维的理论在于：耶和华由于奇妙的原因陷入了沉睡，而我们必须赶在耶和华苏醒之前将所有人找回来或者至少找到各自的继承者。莉莉丝与该隐的下落如今已然知晓，很快，姐姐，很快一切又会回到原来的模样了。”

&nbsp&nbsp&nbsp&nbsp艾诺亚眼中泪光闪闪，她颤声说：“这一次，我绝不会容许任何人破坏了，我以我的性命发誓。”

&nbsp&nbsp&nbsp&nbsp末卡维嘟囔道：“你们总是如此愚蠢，唯有在尝过苦头之后，才知道过往的甜蜜滋味儿，如果我不是如此睿智，又怎么能够力挽狂澜呢？”

&nbsp&nbsp&nbsp&nbsp艾诺亚走向传送门，在进入异空间的刹那，她回头望着我，说：“你呢？祖父大人？你打算怎么做？你会回来，和我们在一起吗？”

&nbsp&nbsp&nbsp&nbsp我摇摇头，说：“我似乎答应了某个女孩儿我要娶她，我就暂时不去困扰你们啦。”

&nbsp&nbsp&nbsp&nbsp艾诺亚笑道：“祖父大人，你可真是艳福不浅。我能知道那个女孩儿是谁吗？是凡人，还是血族，或者是某位天神？”

&nbsp&nbsp&nbsp&nbsp末卡维说：“是一位莉莉丝的子嗣，但她本人并不知晓新郎的老底，只是隐约的想要与他在一块儿，这场面倒是让人期待万分，也许这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结合。”

&nbsp&nbsp&nbsp&nbsp我朝他们默默道别，令意识消散，封尘了这段记忆。当我醒来时，我会依旧无知，在惶惶不安与跃跃欲试中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幸福。

&nbsp&nbsp&nbsp&nbsp无知是福气。

&nbsp&nbsp&nbsp&nbsp如果我依旧清醒，我能预料到一切的结局，如此一来，我恐怕连短暂的幸福也无法获取。

&nbsp&nbsp&nbsp&nbsp所以，请容我继续疯狂下去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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