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完全真实的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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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印象中，城墙坍塌了，数千鞑子骑兵冲了进来，基本这城池就失守了，可是想不到居然还被守军打了出去，这是相当难办到的事。

“范大人可否带本官去看看那段坍塌的城墙？”吴甡笑着说道。

范进知道吴甡是有些不相信这事，于是说道：“大人请。”说着，就带着众人来到了东城门处，指着那一段修补好的城墙道：“大人请看，就是那一段。”

吴甡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那一段城墙，上下左右的仔细看了好几个来回，这才确认这事是真的了，于是便笑着道：“这么大一段缺口，数千鞑子骑兵冲了进来，按照一般的情况来说这城是守不住了，可是你们居然能反败为胜把鞑子赶出去，实在了不起，本官佩服之至，范大人可否说一说作战的经过？”

他心里实在是太好奇了，他要问清这事，以便在以后的防御战中学习这种方法。

“这个就要问李守备了，他和吉安义勇大队的大队长赵国华共同指挥了这次作战。”范进笑着道。

点了点头，吴甡道：“有请李守备。”

“卑职李显拜见吴大人”李显走到吴甡面前躬身作揖。

呵呵笑着看了看他，吴甡客气的说道：“听范大人说是你和民团的队长赵国华共同指挥了这次作战，你可否把作战过程对本官叙述一番。”

“大人，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那天城墙在鞑子火炮的长时间持续轰击下，终于坍塌了一段，鞑子的四五千骑兵趁势就冲了进来……”

李显叙述着那天的战事，大家仔细的听着，连护送吴甡来的锦衣卫和禁军也在专心的听，说了好一会，李显才声情并茂的把这次作战的经过讲述完。

听完了李显的叙述，吴甡称赞：“临危不乱，有勇有谋，这仗实在是打的好，打的巧。涿州有李守备这样的人才，确实是涿州百姓的福气。”说完，他哈哈笑了起来。

“大人过奖了！过奖了！”李显一脸喜色的连连躬身道。能得到钦差大人的夸奖，对升官有莫大的帮助。

笑过后，吴甡捋着颏下的胡须问道：“那吉安义勇大队的大队长赵国华现在何处？怎么不见他？”吴甡还以为赵国华居功自傲不愿来见自己。

见吴甡问到赵国华，范进急忙道：“启禀吴大人，赵国华几天前已带着他的义勇大队出城去解救被鞑子掠走的百姓去了。”

“哦？此话当真？”吴甡吃惊的问道。

李显道：“千真万确，卑职等不敢骗钦差大人。”

盯着范进和李显看了好一会，见两人一脸坦然淡定的神色，他这才相信了。

“居然还有这事。”吴甡感叹道。他心想：“打了胜仗不躲在城里庆贺，反而带兵出去救百姓，这赵国华太少见了。”想到这里，他关心的问道：“那赵队长去了多少天了？有没有消息送回来？要不要派人去外面哨探一下他们的消息？”

听吴甡的口气变温和了，李显心头一松，躬身道：“禀钦差大人，赵队长前天已派人回来报捷，他们此次共救回被鞑子掠走的百姓四万多人，夺得鞑子战马五千多匹”昨天他的手下一千多人，已带了馒头和大饼去迎接百姓们去了，估计三五天就要回到涿州了。”

听完了李显的话，吴甡是目瞪口呆。这消息太惊人了，他从京师出来，听了太多的明军败仗的消息。

他心想：“张凤翼和宣大总督梁庭栋率领的十几万大军与鞑子对峙近个多月没有战果，义勇大队居然能够从鞑子手里救回数万被掠百姓，还虎口夺食，抢得了五千多匹战马，这太让人不敢相信了，自己无论如何得等他回来见一见，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到这，他加快了脚步，往州衙走去，一路走，一路观察涿州城内的情形，见来往的百姓们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路边的店铺不时有人进出，酒馆饭馆里猜拳行令，热闹不已，不由得暗自点头，心里对范进有了更多的好感。

到了州衙，吴甡站在大堂，整了整衣帽，拿出了圣旨，挺直了身子，大声道：“涿州知州，涿州守备李显接旨。”

范进和李显以及屋里的人呼啦啦全部跪倒在地，低头等待吴甡宣读圣旨。

看了他们一眼，吴甡高声念道：“涿州大捷，联心甚慰，着东阁大学士吴甡，带御酒二十坛，金花百朵，前往涿州犒赏有功将士。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范进和李显带着大家山呼起来。

宣读完圣旨，吴甡笑着道：“两位大人，起来吧。”

“谢过钦差大人。”范进和李显站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把御酒和金花交付范进和李显后，吴甡笑着道：“两位大人，我现在想去看看鞑子的首级，可以吧。”他是太想搞清是否真的消灭数千鞑子了。

范进和李显听后，互相看了看，范进道：“大人鞍马劳顿，一路风尘仆仆的来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想必也口渴肚饥，还是先去吃饭喝酒，等吃过饭再也看那些胺脏东西吧，省的败了大人的胃口。”

“是呀，钦差大人还是吃过饭再去吧。”李显也劝道。

看他俩人如此在劝阻，吴甡反而起了疑心，他心想：“这两人如此表现，难道战绩是虚报的？浮夸的？”

想到这，吴甡道：“两位大人，你们的战绩报到朝廷时，朝廷里绝大多数大人不相信这事，因此本官临出京时，陛下特意交代，要本官务必搞清此事，陛下的重托在身，不搞清这事，本官实在是吃不下饭去，还请两位理解我的心情。”

“好吧，既然钦差大人如此说，我们也就陪大人走一遭吧。”范进说道。

于是两人和一些涿州官吏以及随从，带了吴甡和他的随员及护卫的士兵，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堆有硝制过的鞑子首级的库房，里面光线不太好，又堆了许多首级，有些阴森森的，黑暗的空间里，还飘散浓郁的血腥味和臭味。

范进和李显捂着鼻子，带着吴甡和他的随员走了进去。

首级堆在木架子上，一排排的，在阴冷昏暗的库房里，样子显的十分狰狞恐怖，范进看的心头乱跳，一阵阵恶心。

李显是个武将，倒也不在乎，只是一排排的陪着吴甡在看。

吴甡在HN当过巡抚，也是亲手砍杀过流寇的狠人，因此也不在乎，反而手戴牛皮手套拿着鞑子的首级，一颗一颗的仔细检查。

金钱鼠尾辨，光光的脑门，宽脸大嘴，大而锐利的牙齿，塌鼻扩目，百分之百的真鞑子，不是投降的明军的首级。（当时的女真族和汉族在貌相上有明显的区别）

一排排数过，看过后，首级数字近四千，与报捷奏章上的数字相符，看来不仅事情是真的，而且数字也是真的，这下吴甡震惊了，这事太少见了，在如今这个歼敌一百敢报一千的年代里，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少见了。

“两位大人，你们如此行径，实在让本官感佩，你们是大明的直臣和忠臣，本官回朝后，一定如实向陛下禀报两位的功劳。”吴甡激动而又佩服的说道。

范进和李显相视一笑，当时赵国华叫两人如实上报鞑子首级数目时，两人还有些不理解后来在赵国华的说服下，两人才同意了。

范进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是应该如此的。吃过酒饭后，我等再带大人去点验俘虏的汉军人数。”

“汉军没杀吧。”吴甡笑着道。

李显道：“赵队长说过，汉军也是我大明之人，不能自相残杀，能不杀还是不杀，尽量让他们有一个从新做人的机会。”

“说的有理。”吴甡赞道。

看了两人一眼，他笑着道：“吴某有缘得来涿州，结识了两位大人，这是我的荣幸，走，我们吃饭去，不醉不归。”

三人哈哈笑着，带着随从走向了涿州的高升酒楼。

再说德克济克带了五个骑兵在潍坊境内找到了饶余贝勒阿巴泰，说了扬古利被偷袭而兵败的事，阿巴泰听了大吃一惊，仔细的向德克济克问了扬古利被偷袭详细的经过后，就让人把他们送下去休息。

在大帐中来回的走了一阵，他想：“出现在涿州的那支民团，战力如此强悍，现在不消灭了，以后可能就是大清的麻烦，可是如果提兵回去和扬古利合兵一处再战涿州，凭城里守军的实力，估计一下子也拿不下涿州城来，搞不好就是一个拉锯战，拖延下去又违反了撤军令……”

想来想去，他拿不定主意，于是说道：“传巴克什来此，我有事想商量。”

“喳。”卫兵答应着出去了。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满族打扮的清秀男子走了进来。

走到阿巴泰面前，躬身施了个礼，语气温和的说道：“姑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