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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欢吓坐在地板上,浑身发抖,两腿发麻,她四下里看了看,见老关屋里两边的窗都没挡帘——那两扇窗根本就没有窗帘。是他摘下来洗了,还是他扯下去了,就不知道了。
老关有暴露癖,不论是冬天还是夏天,他都不挡窗帘。屋里被灯光照的通亮的,他就精赤赤在屋里走来走去。夏天,更是,就那么**裸地躺在床上。有的时候,睡着睡着,作了性梦,那东西“站”了起来,使他丑态百出——这些姚欢都不知道。她晚上回来,一般他屋的灯都黑着,老关一般都醉在小平台的沙发上,或者在小平台那儿看电视。而他的卧室和小平台是间壁开的,就有一扇门,门上还没有窗,所以她不知道他在屋里是那么个状态。
有一次,她夜里十一点才回来,看老关的屋里通亮的,老关**着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她勃然大怒,在院里折下一根树条子,打开门,拿着树条子闯进了老关的屋,冲着老关就是一顿树条子。
头两下,老关佝偻着身子,用手臂遮挡着。挨了两下之后,他反而站直了身子,放下了双手,任由姚欢抽打,打着打着,他竟然**了……
姚欢吓了一跳,她停下来。扔下手中树枝条,往门口倒退着。老关身上脸上满是血道子逼近姚欢,姚欢吓得返身就要跑出去,被老关一把就抓住了……那次,是老关最狂勇的一次。
讲真话,姚欢是很受用的,但她不能允许老关这么个样子进犯她。于是她就闹起来了,不吃饭,绝食。只两顿没吃饭,老关就招架不住了,什么法都用了,在不奏效的情况下,他只好给赵宝伟打电话。
赵宝伟来了,在楼上劝了姚欢三四个小时,把赵宝伟都劝饿了,姚欢才应下来。也不知赵宝伟是否知道事情的原委,老关上楼,当赵宝伟的面,“扑通”一下给姚欢跪下了,说保证再不地了,再犯,就走出这个屋,永远再不见姚欢了。姚欢才答应进食。
至于老关改没改那暴露癖,姚欢就不知了。她再也没有在晚上从外边往里看,反而在室外把老关那屋的两面窗下都栽上常绿的,很高、很密的树木,除非谁趴在窗户下往里看,否则是看不到什么的。
哪那么好“暴露癖”遇上一个“窥探癖”?那概率太低了。除非**狂都集中在海卫市!集中在经区!集中在皇冠小区!
总之,姚欢再不往老关的屋里看了,再不关心他屋的窗上有没有窗帘了。所以一看窗上没有窗帘,竟然一怔。姚欢赶快把室内的灯关掉了,谁有意无意的别把屋里的一切看了去,这和老关的“暴露癖”可是两码事。
屋里一片漆黑。
适应了一会儿,屋里物什才看清了。这样也不行,今天晚上自己肯定不能把老关搬走,他至少要在这屋里躺到明天白天。在大白天,没有窗帘,这么明晃晃的,哪行?姚欢走过去,把老关床头的被子搬开,兜头捂了上去。
闪开身子一看,还不行,从外边一看,不能不惹人怀疑。于是,姚欢又把老关耷拉下的两只腿,抬到床上,把被子往下拉了拉,盖住了腿脚,上边露出一块头。
又闪开身子看看,还不行,不象。这哪像一个人睡觉的样子?就又走过去,把被子又往下扯一扯,露出整个脸。
这还差不多,至于脸色,是死是睡,不到跟前是看不出来的。
还有个问题:这屋里很热,老关本来就有味儿了,再这么一捂,不烂得更快了?这一宿不得烂出水来?那还怎么搬动他?现在姚欢闻不出*的味儿了,她知道不是没有那股味儿,而是她的嗅觉适应了、麻木了。现在的味儿一定比刚刚进来时的大。得打开窗户,把外边的冷空气放进来!
想到此,姚欢爬上了窗台,踮起脚尖儿,伸臂把气窗打开了。下了这个窗,又去了那个窗。但那个窗是糊死的,怎么打也打不开。手边没有可以一用的东西,有的话,她都能把那块玻璃打碎了!
姚欢下来了,看着一个打开一个没打开的通气窗,心想,这肯定不行,就这么一个小气窗管什么用?那怎么办?把下边的大窗打开?
不行。每年春夏之交,到开窗开门的时候,老关都是各个窗子清理一番,才能把窗子打开,他是用什么把窗户封上的就不知道了。
没了老关,今年到冬天,谁来封窗户封门啊?
——这只是姚欢的一次走神儿。怎么走到哪儿了,她不知道。她意识到走神儿,马上就收回思绪。心想,打开窗户不现实,就算能打开,二月二没过去多久就开窗,不一下子就惹人疑呀?你家咋那么热?
哎!想法儿把暖气关了,不就行了!不用都关,把老关这屋的地暖一关不就行了?外边有零下一两度,关了暖气,这屋的气窗在这么打开着,很快就会冷下来!
姚欢知道屋里的暖气开关在哪里,就在进门的“鞋柜”的后边。当初装修时,还是她设计的呢:又有了“鞋柜”,又挡上了暖气阀,两全其美!她为她的这一设计,得意了好几天。装修公司的人为了取悦于她,紧着夸这是极富想象力的设计,把她美得不行又不行的。
姚欢推开老关的门,来到大门旁的“鞋柜”跟前,把“鞋柜”下边的一个小门打开,露出里边一排暖气阀门。
姚欢懵了,哪一个是控制老关那屋地暖的阀门呀?伸手这个,不行;伸手那个也不确定。
这可如何是好啊!十九年来,每到这种时候,姚欢都喊:“老关!你过来!”这次又想张口喊,可是喊不出来了。就是喊出来,老关也不会像个小媳妇似的,踮儿踮儿地跑来了。这回他要“抗旨不尊”,就躺在床上,凭你怎么喊,凭你用他平常听了都浑身发抖的“两条”怎么吓他,也无济于事,他就是躺在那里不动了,有招儿,你使去!
姚欢无奈,她把第一个大的,也就是总阀关了——都让它“没气儿”!让整个一幢楼都冰封上!老关,你满意了吧?
姚欢深知,只她一个人不能搬动、处理老关的尸体,必须有个人帮着。这个人是谁呢?除了她的“宝儿”还有别人吗?
(她能请到“宝儿”吗?今天上午开“庆祝”会前,就给他打过电话,他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