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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红说:“咋样啊?”
郝元岐说:“将就事吧。不是科班出身,还是本地人。打仗打出名的。哎,老妹儿,你不说在你们同学里给我找一个吗?”
干红的心又升起了希望,她说:“你不都找到了吗?还找干啥?”
郝元岐说:“我不说了吗,他不是科班出身,操一口本地话,不震人。你不知道啊妹儿,现在学武的可多了,小姑娘小小子,没希望上大学的,都来学武把式!”
干红有意吊着他,就顺着他的话茬儿说下去:“咋地呢?”
郝元岐说:“会武把式,将来找工作好找啊?那些老板们,可愿意要有个三招五式的了,当他的保镖呀!现在可不咋地啦,老板们都希望身边有个保镖,我开公司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这一点。老妹儿,你来我这儿呗?工资高高的,五千!”
郝元岐听干红有些迟疑,就又说:“不行可以再往上撩!你说多少?”
干红要不是答应她同学毕立海了,她真动心了。学他们这个专业的当武馆老师——教头那是最理想的职业了,何况郝元岐还答应给高薪。
但她答应她同学了,就不能在中间插一杠子了,要插杠子,把这职业揽在自己身上,那成啥人了?
干红说:“我有个同学,是我们上一届的师哥,原来在京都干影视替身,不说飞檐走壁吧,也是相当的敏捷,现在正练一绝世武功。”
干红想说毕立海在练“金钟罩、铁布衫”,又怕暴露他受过伤的*,就把到嘴边的话,改了。
“金钟罩、铁布衫”也算“绝世武功”,不玄乎。
郝元岐听了干红这话,反倒矜持起来,他非常平静地问:“替身演员干得好好的,还在京都,怎么不干了?”
“替身演员是不错,”干红说,“但毕竟不是稳定的工作;还有,他家在乃山,他回来工作,也好照顾他父母,听他说,他父母年岁也不小了。”
“他一口乃山口音?”
“乃山口音?不是,他一口京腔——你还特别在乎这个吗?”
“不是,不熟悉,得深入了解一下,不象你——你来我这儿得了。”
——干红才明白:郝元岐一门心思让自己去。把他打得一败涂地,反倒打出交情、钦佩来了,真是英雄时代来临了!
“我师哥只在我之上。看着不起眼儿,十个八个的到不了跟前。”干红说。
“好吧,你让他来吧。哎,他对工资有要求没有?”
“工资,你们面谈。你要想留他,就多给他一些;他要想干这份活儿,他就少要点儿——你说我说得对不?”
郝元岐象一下子活过来似的,语音高了,语速也快了,他连连说:“对对,你把我的电话给他,让他直接联系我。”
干红把电话关了。她感到和郝元岐通话,挺累。再不愿意给谁打电话了,就给毕立海发去一个短信,让他直接去找郝元岐,并把郝元岐的电话号码附在短信上边。
干红心想,愿意成就成,不成我也没法儿。
想到毕立海,才想到他给的一辆电动车——心想,自己大脑是受伤了,一想到他,就空落落的,咋也想不起来有点儿啥事,原来是这辆电动车的事!
这电动车,恐怕还在姚欢家呢。小凡没提起过,高勇和严梅也没说过。干红想等赵丽影上来问问她。
但,上来的不是赵丽影,而是张妮。
张妮把汤盆端了上来,干红赶忙上前去接,恐怕她绊倒了似的。
张妮说:“别动别动,姐你别动!怕撒了怕撒了,你这一接,没准真接撒了呢!”
干红赶紧乍撒着手,围着笼着,往后倒小步护着。
“两个大人干啥去了?”干红问,“这么热的汤,让一个孩子端上来!”
张妮眼睛看着汤盆汤面,嘴里说:“别老管我叫孩子行不行啊?妮子长大了!”
“妮子长大了。”九宫鸟说。
“是呢,妮子长大了。”张妮说。
干红斥责九宫鸟:“你别多嘴!”
干红怕张妮对九宫鸟说话诧异,把手里的汤盆扔了。
干红护着,让张妮把手中的汤盆放在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
张妮放下汤盆,说:“真热!”就伸手去捏两只耳朵。
干红去捂张妮的手指:“烫着了吧?”
“没事儿,手一热就去抓耳朵,是条件反射。”
“怎么呢?”干红问。
“耳朵离大脑近,热反应快,手指感到热了,一捏耳朵,就不热了。”
“你这么注意这些,怎么不去好生学,考大学?”
张妮叹了一口气,说:“一言难尽!”
“还挺多故事?”
张妮又说:“一言难尽。”
干红笑了。干红从心里喜欢这个小女孩。在她身上透露出一种鲜活的、蓬勃向上的气息,她的单纯是一种纯粹,有一种无论你怎样千变万化,我依然故我的劲头。
“妮子,坐下来一块吃吧。”
“我又没吓着,我吃那个干啥?”张妮说,“我四姑说,我要想吃,哪天就怎么吓一跳,她就给我做。”
干红笑了:“还非吓一跳干啥?这就有,吃吧。”
“我不。赵姐出去了,她说她去取钱,一会儿就回来,让你趁热吃,别再凉了,再热,就脱骨了,肉发柴了。”
干红捏着张妮紧撑撑的脸蛋说:“你这小妮子,亏你能学出这么复杂的话来,要搁别人,恐怕都不懂!”
“我就懂!”九宫鸟说。
“呆着你的吧!”干红说,“来来,妮子,吃一只小翅膀!”
干红说着把汤盆浮上露出的一只小翅膀用汤勺捞起来给张妮送去。
张妮避让,说:“我不吃,我不能吃,吃了就不是一副了。姐,你吃吧。”
吃偏方论“副”。就是全头全尾的,不能少了什么。比如用一条鱼炖什么治什么,就得是一条整鱼,不能少头少尾,甚至连鳍,都不能少。这一定是张嫂说的。
“刚才我就吃了一块肉。”九宫鸟说。
“听着没?”干红说,“有人已经吃了,你吃一块吧,没事的。”
“我不吃,”张妮说,“我哪能象那不懂事的畜生似的,那么嘴馋!”
“你骂谁?!”九宫鸟说。
“就骂你!你不是畜生,你是人哪?”张妮说。
“我是人,”九宫鸟说,“和你一样的人!”
“好了好了,别吵了,怎么三句话不来就火刺了?”干红说,“妮子,你要让一让他;九妹,你别老多嘴多舌的。”
干红纳闷儿:九宫鸟说这么多话,张妮并未讶异,这要是张嫂,早就一个腚墩儿坐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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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嫱子说:“这回可热闹了,张妮和九宫鸟还得各不相让呢!”
我说:“恰恰相反,在和邪恶势力做斗争的时候,他们俩是最亲密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