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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庸,松开!”巴山忙拉开了巴庸喝道。
巴庸指着鲁不攒问道:“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了!”
“獒战在北边狼谷驯养狼狗,你们不知道吗?”
“去!”巴庸扭脸不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呢!驯养狼狗这谁不会?村里是个人都养着几条狗或者几条狼狗,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吗?獒战喜欢往北边狼谷跑,喜欢在那儿逗狼玩儿,这些我都知道。”
“你单单是知道他喜欢玩狼,却不知道他现在已经驯养了一群只听命于他的狼狗,大大小小已经有四五十只了,全部都在他北边的一处营地附近.”
“四五十只?这么多?”巴山诧异道,“獒战驯养这么多狼狗来做什么?”
“目的我现在也还没弄清楚,我只知道他和花狐族的花尘背地里在密谋着什么事情,常常避开耳目暗中传信,而那四五十只狼狗我相信也不会是獒战贪玩儿才驯养出来的,肯定是有目的的,其这目的应该就和他与花尘的密谋有关,”鲁不攒扫了这俩父子一眼道,“你们太自以为是了,太不把獒战放在眼底了,所以他才会悄无声息地在你们眼皮子低下驯养了那么多狼狗。不要小看那些狼狗,我去看过,每条都是训练有素凶猛强悍的。如果獒战手下的人每人带上那么一条,等于是多了一倍的人手。”
“獒战和花尘在密谋什么事情?会是什么事情?”巴山疑惑地自言自语道。
“再说金贝螺,”鲁不攒继续说道,“你们不觉得如今的金贝螺和之前的那个任性刁蛮的公主完全不同了吗?”
巴山点头道:“倒是有些不同了……”
“现在的金贝螺远比从前的那个聪明,你们居然还想利用她?说不准就是因为你们的轻敌,会被她抓住你们的尾巴,一把将你们全锅端了!”
巴庸还是很不服气道:“她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鲁不攒冷蔑地看着巴庸道:“一个她不厉害,但加上一个同样被你们轻视的獒战,那可就说不定了!如果你们不相信我所说的,你们也可以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我大不了再换一个人联手就行了,不一定非得是你们。你们要想去死,我何必拦着?”
“你……”
“行了,巴庸!”巴山拦着正要发怒的巴庸道,“鲁使说得有道理,且听听鲁使有什么好法子可以对付獒拔的。”
鲁不攒冷冷地瞥了巴庸一眼,对巴山道:“这回我使的计谋也并非全都失败了,至少獒通和獒拔之间已经生出许多嫌隙来了,只要稍作挑拨,獒通必然会倒戈的。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让獒拔失去方寸,没了理智。”
“这话怎么说?”
“獒拔一直最在意什么?他最在意的就是他只有獒战一个儿子,连多一个都没有。如果,我们能让若水夫人和凌姬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消失,你想獒拔会怎么样?”
“原来如此,”巴山含笑点头道,“原来鲁使是想从那两个女人身上下手。没错,獒拔最在意他膝下只有獒战一个儿子,唯一的女儿獒沐也先他而去,他求儿若渴,恨不得那两个女人一下子给他生出十个儿子来。倘若那两个女人腹中胎儿都不保的话,獒拔必受打击,暴跳如雷。”
“那又如何?那样的话,我们就能杀了獒拔夺了寨子吗?”巴庸质疑道。
“那样的话就有了个好时机了,你还不明白吗?”巴山面带阴笑地对儿子说道,“寨子里一直有个传言,说獒拔之所以仅有一儿一女,皆是因为他杀戮太多,夺位不正,为神灵所惩罚所致。倘若若水和凌姬两个女人接连失胎,这传言就会越传越真。到时候,只要我们联手九泉和獒殿那些旧部,再拉拢獒通,就能名正言顺地逼獒拔让出首领之位。”
“绕了半天是这么个用意?也太绕了吧?”巴庸不耐烦道。
“绕?”鲁不攒轻蔑道,“要依着你的意思,你是不是就想冲上去一刀砍了獒拔了事?你以为拿下一片天下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单凭你有几股蛮劲儿就行了?”
“鲁使说得对,事情要一步一步来,不能操之过急了,否则我们这几年的部署就全白费了,”巴山说着冲鲁不攒拱拱手道,“鲁使果非一般人,想法的确要比我们父子俩高上一筹,往后就全仗鲁使指点了。只是接下来一段日子可能要委屈鲁使你了,你只能暂时待在这地窖里。等过些日子,我再禀明獒拔,说已经收服了你,到时候才能放你出来。”
“我待在哪儿都行,只是一切得照我说的进行。”
“鲁使请放心,外面的事情由我们来安排就行了。”
又商议了一会儿,巴山父子这才从地窖里出来了。吩咐地窖门口的人看牢后,两人回了巴山房间。巴庸坐下便气不过道:“爹,我们为什么非得听他的啊?我觉得他就是个假把式,光会说不会练!”
巴山缓缓桌下,斟茶道:“他是个假把式?他要是个假把式会把那么精明的一个微凌哄得团团转?微凌到这会儿怕都还不知道是他捣得鬼呢!这个鲁不攒不是简单的人,说到谋略,你的确是不如他,而要夺下一邦之城,不仅仅是要靠武力,还得懂谋略。我们现在就需要他做我们的谋士,给我们出谋划策,你懂吗?”
“可万一他把我们往坑里带呢?”
“你以为你爹是傻的?那么容易给他带坑里把自己活埋了?你也太小看你爹。你爹没点本事,又怎么会在獒拔手底下活这么久呢?你记住了,不要跟他起冲突,犯不着,他要利用我们,我们也还得利用他呢!”
“那您打算如何让若水和凌姬那两个女人没孩子?这可不是件容易办的事儿。獒拔吩咐人看得很紧,这两个女人身边成天都跟着一群人,要下手不好找机会啊!”
巴山脸上勾起一丝阴笑道:“这种事当然不能让男人去,女人对女人才是最上道的。”
“女人对付女人?您想找谁去?”
“我自有分寸。”
且说第二天一早,百刀族人便带着微凌走了。随微凌而去的只有阿鬓和常在身边伺候的几个使女。没了主母,其余的东阳族人这才正式收归为獒蛮族所用。
珊瑚夫人之事过去了好几天后,獒拔嫌寨子里气氛阴沉沉的,不利于若水和凌姬安胎,便借着若水生辰办了一场寿宴,想热闹热闹气氛。照规矩,贝螺得去神庙里交代七莲为若水办场祈福法事。寿宴的前一天傍晚,贝螺忙完了手里的事情后便去神庙交代了。出来时,天色已经全黑了。阿越打着灯笼,小心翼翼地照着贝螺脚下路,一边往回走一边说着明晚寿宴的事情。
刚走出神庙没多久,迎面就碰上了被贝螺派去伺候绿艾的使女小麦。小麦一见到贝螺便着急道:“夫人,绿艾夫人不见了!”
“不见了?”贝螺惊了一下,“什么时候不见的?”
“半柱香前。奴婢去灶房里给夫人取药,回来时见被子拱着,以为夫人还在睡觉,便没去打扰。过了一会儿药凉好了,奴婢去*前叫夫人时才发现,被子里的根本不是夫人,只是两个枕头罢了!”
“坏了!她不会又想不开了吧?”阿越担心道。
贝螺拧眉想了想,转身往寨外走去。阿越不解其意,跟在后面问道:“公主,您去寨子外干什么?要找绿艾夫人也不能单靠我们三个人吧?”
“她应该是去了莫秋坟前了!”贝螺快步往前走道。
“对啊!那赶快!赶快去莫秋坟前!”
三个人打着灯笼匆匆往莫秋坟地走去时,绿艾正在坟头烧着东西,一面痛哭一面哀诉道:“莫秋啊,我连我那份儿都一并烧了下来,你先替我存着,等我下去了再问你取……你知道吗?若水那贱女人居然怀上孩子了,她那样心肠歹毒的女人也会有孩子,而我们的孩子却……这世上还有公道天理可言吗?我是活不下去了,烧完东西我就下来陪你!”
呜呜咽咽地哭了好几声后,绿艾撒了手里的东西,缓缓起身,转身朝坟旁的那棵大梨树走去了。她解下腰带,往树上一抛,打了个死结,正要往石头上踩时,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你就打算这么死了吗?”
她惊了一下,立刻转身一看,显得有点惶恐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你别怕,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知道我跟寨子里的人也说不上几句话,更何况我是真心同情你的。”
“可是……你为什么这时辰会来这儿?”绿艾纳闷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