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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几天的收拾后,行装准备妥当,凌姬在獒战的陪同下,领着獒添去给獒拔辞行了。獒添跪下,对着背对而相的獒拔磕了两个响头后,依照凌姬所教的话禀报道:“爹,明日娘就要领着我去阿南族了。哥哥将阿南族赏给了我,我一定不负哥哥和爹的期望,好好将阿南族打理妥当,爹只管放心养着,以后我还会来看爹的,爹保重!”
照旧盘膝对墙而坐的獒拔良久没有回话,好一阵子的沉默后,他才缓缓开口道:“都滚吧……还来看什么呢?我不过是个颓败之王,不值得你再来探望。你记住了,獒添,往后千万别像爹这样,败得一塌糊涂!”
“爹您没败,您儿子还在,獒蛮族还在,您哪儿就败了?爹您一定好好保重,儿子以后还会生好多孙子来孝敬您呢!”
“大首领,”凌姬上前一步,心酸道,“妾身在此与您作别了!您好好保重,妾身若还有几年活头,会领着添儿回来看您的。您不必太记挂添儿了,妾身会好好照顾他的。”
“你高兴了?总算可以离开獒青谷了?”
“大首领……”凌姬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滚吧……统统都滚……”
凌姬伤心地抹了抹眼泪,将地上的獒添拉了起来,转身往门外走去。獒战看了他父亲一眼,也跟着出去了。走到房门外,獒战安慰凌姬道:“别哭了,他就这样,总觉得全家都背叛他了。您只管放心去,我会好好看着他的。”
凌姬含泪点点头道:“那就辛苦你了!”
三人正要抬脚离去,房间内忽然传来了一个护卫的惊叫:“大首领!大首领您怎么了?”
獒战闻得不对,离开踹门冲了进去,只见獒拔口含鲜血侧倒在了榻上,两只眼珠已经放空了。獒战立刻意识到父亲是中毒了,连忙奔过去大喊道:“叫药师来!”那护卫立刻往外奔去!
凌姬和獒添也紧跟着跑了进来,见到眼前这景象,顿时吓得脸色全无。凌姬噗通一声软瘫了下去,爬在榻上望着獒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刚才还好好地啊!”
獒战扫视了榻上一遍,只见獒拔的坐垫旁边摆着一只茶碗,他拿起来放在鼻边嗅了嗅,一股异味儿瞬间钻入他的鼻孔:“有毒!”
“什么?天哪!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对大首领下毒啊!”凌姬吓得眼泪哗哗直流了起来。
“爹,”獒战抱起獒拔,着急地唤着他道,“您稍微再坚持一会儿,药师很快就来了!”
“是啊,大首领!再坚持一下,药师来了您就会没事儿的!”凌姬哭道。
獒拔微微张着含血的嘴,灰黑色的眼珠往右挪了一下,瞟向了獒拔。獒战忙问道:“爹,您是不是想说什么?您是不是知道是谁给您下毒的?”
“战儿……”獒拔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两个字,手紧紧地抓住了獒战的胳膊。
“爹您说!”
“我可能……可能不行了……獒蛮族……就靠你了……”
听了这话,凌姬那情绪再次不受控制,掩面伤心地哭了起来。獒战眼眶也红了,紧紧地抱着父亲摇头道:“不会的!您身子骨这么强健,药师会把您救回来的!您得挺着,千万要撑住!”
“药师来了!”贝螺忽然跑了进来,拽着寨子里的那位药师推到了塌边道,“快赶紧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中毒了!”药师一眼就看出了个所以然,忙回头对贝螺说道,“小的先把解毒丹给您,您给老首领服下,小的这就去煎药汤来!”说罢他从随身带着的药箱子里取出了几棵墨绿色的小丸子交给了贝螺,然后步伐匆忙地赶去煎药了。
给獒拔服下后,獒拔的脸色并不见好转,反而还吐了一口鲜血出来。獒战急了,冲外面大喝了一声道:“让药师快点!慢腾腾的,当心我取了他的性命!”
“战儿……”獒拔气息微弱地望着他道,“听我说……南疆……和獒蛮族……都交给你了……”
“爹……”獒战紧咬着牙龈,却克制不住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守住……爹的心血……还有你……你凌娘和你……弟弟……”说罢他挪转了目光,盯着旁边正一脸焦急地关注着他的贝螺,用尽力气抬起手,指着贝螺说道,“你……你要是……要是敢对不起……战儿……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做人好吧?做鬼多没意思啊,爹!您再坚持一小会儿,药师很快就来了!”贝螺忙道。
“金贝螺……我盯着你的……”
话音未落,他手忽然往下一搭,咽气了!凌姬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獒添也跟着一声爹长一声爹短地嚎了起来。贝螺呆若木鸡,不敢相信地看着獒拔那张死白死白的脸,这就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獒战的眼泪哗啦一下全流淌了出来,一滴一滴全砸在了獒拔那张僵死的脸上,虽是哭得无声,却是最为哀伤悲痛的。贝螺还从未见他真正地哭过,看得一阵心酸难受,上前抱住他也跟着哭了起来。
奇魂和獒沐闻讯后也立刻赶来了,只可惜,终究还是没能见到獒拔最后一面。獒沐跪在榻前,哭得半天都起不来身,凌姬更是哭晕过去两回了。一时间,那屋子里哭声四起,震天动地,仿佛在宣告一代枭雄獒拔终究归于尘土了。
当下,全寨举哀,纷纷来到院子或者门前下跪痛哭。安竹代獒战宣布全族以及归降部落哀吊一个月,禁酒肉,禁斗殴,禁娱乐,还命各归降部落速来奔丧。
獒拔身故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南疆,各部都纷纷派人前来凭吊慰问。花莽得知消息后,不顾自己还病着,挣扎也也跑来奔丧了。他在獒拔灵前痛哭了许久,直到獒战和花尘都来劝他时,他才忍住悲痛起身暂去歇着了。
到了房间,他仍旧难过不已,以手遮额道:“獒战啊!你爹死得是不甘心啊!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一统南疆,这心愿你一定要帮他完成啊!”
面容憔悴的獒战点点头道:“花莽叔叔只管放心,我一定会替他办到的。”
“查出是谁给獒拔伯伯下毒的吗?”花尘问道。
一提起这事儿,獒战心里就堵得慌,脸色发青道:“严审过伙房以及我爹身边所有的人,却没有一点线索,我已经让奇正经继续在查了,是妖是鬼,终究是要给我现出原形的!”说罢他一拳重重地捶在了几上。
“听你说,獒拔伯伯终日都有那两个贴身护卫看着,应该不会有人有机会对獒拔伯伯下手,且敢对他下手的人少之又少吧?除非是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之人,可纵观整个獒蛮族,似乎也没有这样的人吧?”花尘道。
“这也是我所纳闷的。我也拷问过我爹那两个护卫,他们几乎都是同时待在我爹房间里,且对我爹那是绝对地忠心,不可能会下毒害我爹,所以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下毒是不太可能的,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送茶汤去的伙房那帮人。可当天他们彼此之间都有佐证,根本没办法认定是谁下的毒。”
花尘点点头道:“是啊,伙房那地方谁都可以出入,这样找起来还真的很费事儿。不过你也先别气馁,交给奇魂哥去查,他鬼主意多,没准就给你查出来了。”
獒战伤神地揉了揉鼻梁道:“一日不查出来,我这心里一日都不安。我爹在南疆嚣张跋扈了半生,到头来他儿子却查不出他死于何人之手,想想都觉得自己无用呢!”
“哪儿有?你在明,对方在暗,要查出来总得费些功夫的,”花尘摁了摁他的肩头道,“你也得歇一歇,最近看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可不能这样,獒拔伯伯会心疼的。往后整个獒蛮族还得靠你呢,你倒下了,让其他人怎么办?你只管应付好眼前的丧事,余下的交给我和奇魂哥就行了。”
“獒战!”安竹忽然推门进来了。
“怎么了?”獒战撑着脑袋懒懒地问道。
“穆当哥来了!”
“呃?”獒战愣了一下,抬头惊讶道,“你说谁来了?”
“穆当哥。”安竹又重复了一遍。
“他来干什么?送死来的?”
“不是,他是代表夷陵国来凭吊的。”
“对了,”花尘仿佛明白了过来,点头道,“穆当哥现在是夷陵国的穆少公了,他代表夷陵国来奔丧也是说得过去的。”
“让他滚!”獒战烦闷道。
“不好吧?人家毕竟是顶着夷陵国穆少公的身份来的,我们贝螺夫人又是夷陵国的公主,你不出去见见,说不过去的。”安竹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