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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握重兵却又不站在皇党的身边,被皇帝忌惮是没法跑的事情,可是方休从始至终都不想做曹丞相,方休想成为的自始至终都是于少保。
方休效忠的,爱的从来都不是赵家,而是天下。与于少保的抱负一样,但方休不想和于少保的结局一样。
顾廷烨在离开国公府后就来了皇宫向赵宗全汇报结果了,虽然没有完全完成任务,但起码方休愿意出门去军中了,这对赵宗全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
在顾廷烨离开后,一名太监姗姗来迟的给赵宗全递上了一张纸,纸上记载的内容赫然是方休和顾廷烨之前谈话的记录,赵宗全攥紧了手中的纸张,眼中饱含着深意。
“方休,顾廷烨,好一对连襟啊。仲怀,我也曾相信过你,可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还是不懂你啊。”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第二天,方休如约的前往了东郊大营,而顾廷烨和长柏也随着桓王出发去调查盐务了。
随着方休的出门,京都内难言的局势总算有了好转,一些的波澜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迎接他们的是冉冉升起的红日。
时间就像泛舟远行,明明觉得速度不快,可是当你转眼在注意它时,它已经悄悄跑远了。
二十年的时光一晃眼就过去了,赵宗全就算在忌惮方休,也没有用了,因为他早早的就下去陪着先帝了,就是不知道他要是在下面见到先帝后,该怎么样去面对先帝和太后。
太后离开的比赵宗全还早,但因为方休的原因,太后的晚年虽然没了权利,但也生活的格外滋润,甚至因为彻底没有把控朝堂的力量,在离开前的两年身体还好了不少。
反观赵宗全,既要操劳着国家的政事,又要找机会不停的削减着方休的势力,期间还要面对外敌的骚扰,身体自然是日益衰落了。
这些年赵宗全让方休失望的事做的也不少,除了一直在想办法剪除方休的羽翼外,明明国富民强的,却依旧不敢让人带兵出征,击退外敌。
面对大辽的小股部队的南下侵犯他多以言表谴责为主,边塞加强防御为辅,就是不愿意派兵去和大辽打仗。
至于原因嘛,很简单因为回鹘两部和西夏勾结在了一起,三股势力一同联合进攻大宋。在这种情况下,赵宗全根本不愿意在与其他的地方发生战争。
这当然不是方休的手笔,他当初虽然也联络过外敌制造混乱,但也仅仅是制造混乱而已,而不是像现在,真的让外敌与大宋子民拼杀。
至于回鹘两部为何会联系上西夏一起进攻大宋,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当初大宋突然的撤兵,让西夏人找到了机会挡下了回鹘的攻势。
经过十多年的休养生息,西夏也渐渐缓过来劲来,缓过劲来的西夏人看着当初自己的领土被大宋占据,当初的繁华一去不复返,这又怎么能甘心呢。
在他们看来,当初大宋能够打败他们完全是因为回鹘两部的牵制,所以这一次,他们联系上了回鹘两部,一起进攻大宋。
面对西夏的邀请,回鹘两部并没拒绝,因为当初方休给他们的承诺到如今都没有兑现,况且大宋的突然撤兵也让他们损失惨重,不清楚大宋装备情况的他们认为,大宋之所以能够打赢十多年前的那场仗,都是因为他们牵制住了西夏的兵力。
凭什么都是打西夏,你们打完后富得流油,我们打完后也就地多了些,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就这样回鹘两部也不再朝贡大宋了。
面对他们的进攻,赵宗全不知道是忌惮方休会因此再上一层楼呢,还是小看了他们的力量,竟然一直都没有派遣过方休上阵,不只是方休,就连顾廷烨也没有出战过了。
面对回鹘和西夏的强势进攻,沈国舅虽然有能力但完全比不上方休和顾廷烨等人,所以只能依靠着西夏的城市严防死守着,和敌人僵持了起来。
打不过也不派有能力的将领上场,明明能打却又畏畏缩缩不敢打,赵宗全的骚操作一次又一次的让方休失望。
直到桓王上位,情况才有了好转,顾廷烨是上战场了,可方休却依旧留守在京都中。这赵家父子似乎都不愿意看到方休有任何崛起的可能,一个劲的遏制着方休的发展。
堂堂的镇国公,一品大将军,二十年来却只能在东郊大营练兵,真是可笑至极。
这些年除了赵宗全父子给方休添堵外,也有过其他的人来给方休添堵,但比起赵宗全父子,他们这些人简直就不要太小儿科了,顶天都是一些不要脸的家伙。
比如盛家的康姨母,虽然康海丰不清楚康姨母得罪的是哪位贵人,但现在朝堂上敢得罪方休的人绝对不多,于是康姨母来到了方休面前,想让方休帮帮忙。
但对于康姨母这种吸血的蛀虫来说,方休又怎么会原因出手帮忙呢,再说了当初也是他让人打压的。最重要的是,若是康姨母还在的话,那么对盛老太太来说绝对是一个大麻烦。
那时的方休在面对赵宗全父子的时候就有够烦的了,这又上赶着一个来给自己添堵的,索性就直接收拾了。
所以康姨母的那些丑闻犹如平地惊雷一般顿时席卷了整个京都,乃至刚刚回到京都的王家也被爆出不少的丑闻。
赵宗全见此事与方休也能稍微扯上点关系立马派人严查,结果一查一个不吱声,一查一个证据确凿的,康家,王家统统被赶出了京都,连带着太庙中的王老太爷也被移了出来。
可惜从此以后再也不能从王大娘子口中听她炫耀‘我父亲配享太庙’了,不过好在她早就将炫耀的话语改成了‘我女儿乃是国公夫人,一品诰命的夫人,我儿乃是当朝重臣,前途无量’。至于关于长柏的后半句则是被盛纮以树大招风给拦了下来。
但令赵宗全奇怪的是不管他怎么捏造,康王两家的事就是沾不上方休半点。
除了康王两家的事情外,还有另一个王家的事情,方休的继母,方王氏。
再次见到方王氏时,她已经彻底没了当初那般贵气的模样,原本纤细的如青葱般的手指,此刻也变得粗大黢黑,手上还密布着寒霜侵打过的痕迹,一看就是长年累月替人浣洗衣物造成的,脸上也是被岁月和劳苦鞭打的痕迹。
在这个人均寿命不长的年代,方王氏经过如此大的落差还能活着也是一个奇迹了,方休也知道她之所以坚持到现在的那一口气是什么,所以也满足了她的愿望。
只不过和方王氏预料中的人不一样,没有什么风度翩翩的郎君,也没有什么衣冠楚楚的公子。有的只是一个被摧残的爬不起身的男人。
男人背上的伤痕方王氏十分熟悉,那时她替青楼女子浆洗衣物是在那些青楼女子身上看到过的。可是眼前的是一名男子啊。
看着男子的面容与自己脑海中印象有着几分相似,在想到当初她在府中时,经常听到丫鬟下人谈论起方远的屋子内总会传出书童的呻吟声。
方王氏如遭雷击一般。
方休让方王氏来并不是他善心大发,想要原谅她们母子了,而是因为方远快要撑不住了,当初他承诺过会让方王氏最后再看一眼方远的,如今也算是言而有信了。
“你!你!好恶毒!”
方王氏在指着方休喊出这句话后,被吐血身亡,含恨而死了。
方王氏能够活到现在,就是因为她心中对方远还留有期望,期待以后方远能够接她回去,这样她今后照样是官宦之家,可是如今方王氏心中的那口气,已经让方休毁了,她自然也就坚持不下去了。
哀莫大于心死,看着自己宠爱的孩子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她哪里还有活下去的欲望。
方王氏似乎也不愿意忍受自己孩子再在人间经受这样的苦痛了,所以在她死后似乎也决定将方远带走。
方王氏临死前喷出的那口血洒落在方远的脸上,感受着面部的湿润,方远也从昏迷中睁开了眼。但当他放松身边站着三五个大汉后,鼻尖中还嗅到了血腥的气味,顿时让他回想到了自己在小绾中的痛苦折磨。
浑身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本就重伤的身体,再加上心神不稳,没一会也就紧跟在方王氏身后离开了人间。
还真是长不大的孩子啊,哪怕是死也要跟在母亲的身后才行。
面对方王氏如此凄惨的死相,方休并没有什么想法,方王氏她们早就该死了,只不过方休不希望她们死的这么快罢了,凭什么坏人在做完恶事,折磨完他人后,眼睛一闭就可以偿还了。
不然她们感受的痛苦,她们就算死也是不被允许的。
至于会不会养虎为患,方休对此也是嗤之以鼻,养虎为患那也要养的是虎才行,一个无依无靠的妇人,加上一个沦为男宠的公子哥,她们凭什么,真当方休养的护卫是吃素的啊。
不过是虎也好,是虫也罢,此刻他们都成了过眼云烟,彻底消失在了方休今后的人生中了。
凉亭内,方休仰望着天上的明月,身后一名丰神俊朗的少年走到了方休的身后,仔细看二人眉宇间还有着几分相似。
“硕儿,今日官家又拿你姐姐的婚事说事了,想要将你姐姐许配给魏王。”
“这不可能,魏王接连死了三位妻子了,封地还在西夏边境,凭什么能够娶姐姐,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当初我便说过,你们娶的人也好,嫁的人也罢,起码要是你们喜欢的人。”
“那父亲打算怎么做。”
“不是我该打算怎么做,而是官家想要我怎么做。”
方硕站在方休的身后,二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一阵清风吹过,天上的明月也被遮掩,周围的气温似乎也有所降低,起码在方硕的感觉下是这样的。
“父亲,天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