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杀!”
一声暴喝,划破长空,如雷滚滚,震耳发聩。
顿时,四周士兵喊声震天杀向练兵场。练兵场中的人群如决堤的洪水般,哭爹喊娘狂奔四散。辽阔的练兵场已是乌烟瘴气,凌乱不堪。
夸父氏族首领夸父博身高体大,尤其是两条修长的长腿凸显出会跑的特性。他听闻“杀”字音还未落下,便闪身而动,迎上蜂拥而来的蚩尤氏族士兵。一根龙筋制成的长鞭,锋如刀利似剑,追风逐电,抽向那些蚩尤氏族的士兵,头遇之则落,手触到则断,脚撞着则残,体碰上未腰斩,也会开裂,一时间,哀叫不迭,兵溃散如潮水般。夸父博以一当千,所向披靡。
姜翊与蚩尤战在一起,一个舞动长矛,如蛟龙翻腾;一个挥洒碧血剑,似长虹贯日,你来我往,难分难解。此刻的祝融,抽身退出,双掌合一,十指弹射,祭出五色星火,如天女撒花似的,急风暴雨般飞向敌阵。须臾,只见那些气势熏天赶来的士兵,纷纷丢下武器,扑打身上的星火,但还是烧得衣服千孔百疮,身体伤痕累累,嗷嗷哀叫。
看到此情景,姜翊、祝融和夸父博带来的士兵,那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个个趁隙而入,猝不及防地杀将过去,对方还未回过神来,已是命已归西。
正与姜翊酣战的蚩尤,越战越勇,已渐显优势,开始压着姜翊痛打,而眼睛还不时的扫视战场其他人的战斗。当他看到士兵们因受祝融的五色星火所伤而遭到杀身,便赶忙撒开一张灰色雾幕将他们罩住,挡住了五色星火。
祝融发现五色星火被灰雾挡住,便直接收回“祭星火”,从身上取出一支乳白色长笛,吹奏出一首《九天》乐曲,祝融、夸父博他们带来的士兵闻听到这首悦耳动听的乐曲,顿时心情舒畅,精神倍增,四肢八脉力量翻涌,一个个勇猛奋进,以一当十,左冲右突,杀得敌营乱了阵脚,相互践踏而死伤不在少数。
然而,这情景仅维持了几息时间,便见数十匹飞骑从四面八方冲入战场:蝉尤一身青衣素衫,一对滚圆如蛋的眼睛,目光如炬,后背一对蝉翼闪动,骑着紫色吉量马,举着一把铁叉,快若闪电地从南面冲入练兵场中;蜭尤一身穿火红的羽毛披风,前额突兀,双眉如剑,催动着三骓马,挥动着铁戟飞奔而来;蜂尤全身黑衣黑裤,目光如炬,宽额尖嘴,骑着一匹赤色甘华,狂奔不羁,一柄挝,宛若猛虎下山,无人能挡;北面冲出来的蓝衫青裤的青年,正是青蚨尤,俊朗飘逸,端坐在一匹花斑鹿蜀上,风驰电掣飞奔,一杆蛇形矛枪,左挑右刺,所向披靡;西面豸尤一袭灰色大斗篷,骑着彩纹文马,一把锋利大铖,追云逐日,气吞河山,手起铖落,人头飞溅,……蚩尤和兄弟们一齐出阵了,战斗局面瞬间逆转,就算是姜翊、祝融、夸父博有逆天之功夫,也是能狼难敌众犬,他们带来的士兵像羊圈里的羊般任由着蝉尤、蜭尤、蜂尤、青蚨尤、豸尤……蚩尤的这些兄弟们宰杀,杀得他们人仰马翻,狼突豕奔。
而在战场的另一角,也是姜翊、祝融他们带来的一群士兵,结成一个龟阵。这种阵法,只是注重防守,攻击力量比较弱。这些结阵的士兵,也不主动攻击,只是有人来进犯,才将他击退,决不猎杀,待在阵中静静地观察着战场的变化。
祭台上,姜翊与蚩尤战了几百回合,只见蚩尤的碧血剑舞得嗡嗡轻鸣,像有性灵般越战越紧,越战越活,似一道流光般缠着姜翊周身流动,使姜翊只有避让之力,无有还击之威,更谈不上抽身出来,发挥手中长矛的长处,他心里明白,若再坚持半炷香,必定命不能保。想到此,姜翊突然下定决心,紧抱长矛,人矛合一,抱定一死之态,奋力刺出一矛。蚩尤未料着姜翊会使出这拼命一搏,忙闪身避开,姜翊正想要的就是蚩尤避让这刹那,只见姜翊借助他这扑出之力,冲了出去,亡命逃去,蚩尤讪讪一笑,摇了摇头,也没有追击,转身截住祝融,直接将一张灰色雾幔罩住自己和祝融,两人在这灰雾中一个风虎,一个云龙,缠斗在一起。祝融竭尽全力战斗着,不敢有半分懈怠,但心里却已暗生怯意,刚才蚩尤与姜翊的战斗,他是看得一清二楚的,也知道姜翊功夫的斤两,那么几招,便被蚩尤击败,相信自己也终将不敌,想伺机逃走,却苦于这幕灰雾,像一张坚不可摧的网,截住了他逃命之路。就在祝融稍稍分神的闪念间,蚩尤的碧血剑便已封住了祝融,却没有伤他。祝融当然看得出蚩尤是有意不伤他,肯定是不会要他性命的。于是,祝融便索性收了长笛,闲目而立,束手待毙。蚩尤果然没有杀他,而是令人将他缚住。
蚩尤扫视了被缚住的祝融,祝融也正抬头看向蚩尤,四目相视,各怀心思。首先还是祝融有些羞愧地低下头,蚩尤则默然转身,催动五彩驺吾像箭一般飞出去,降落在夸父博面前。夸父博知道姜翊已逃,祝融被捉,只剩下他一个首领,可是独拳难打虎,逃命要紧。本就善跑的他,双脚一动已经闪身百丈之外,逃之夭夭。蚩尤望着逃走的夸父博,知道自己是追不上他了,也就干脆不追,转身回到祭台上,扫视整个战场。
可怜了姜翊、夸父博他们带来的那些士兵,不死即伤,未伤也疲。此刻,他们见首领或逃,或被抓,都纷纷抛戈卸甲放弃了抵抗。
整个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练兵场右侧边角处,那一群结阵的士兵仍然结阵而待。不多时,只见一身青衣素衫的青年,骑着紫色吉量马来到他们阵前,目光冷峻地问:“哪位是头领?”
“在下风赫胥,奉我风氏族首领前来接应,将军可是蝉尤战将吧?”
“嗯。”蝉尤冷哼一声,说:“收了阵,随我去见首领吧。”
“谢蝉尤将军,谢蚩尤首领赐见。”风赫胥长揖答道。
蝉尤扫了一眼风赫胥,转身而去。风赫胥赶忙翻身上马,随着蝉尤疾步如飞。
……
逃出阪泉的姜翊,一口气跑了二千余里,知道蚩尤没有追赶,这才放缓脚步,紧张的心弦一松闲下来,脑子就开始想这些日子发生的一连串事情,隐隐感觉是乎被人糊弄了一般:
首先是蚩尤派人送信,邀请他去阪泉见证离徽琴再奏神曲,过几天,便是风氏族的柏皇亲自到四岳氏族的首领府,商谈联合攻打蚩尤之事,柏皇提出:由他们三氏族率兵前往阪泉,趁其不意攻打蚩尤氏族,夺回离徽琴,而他风氏族却以宛丘城恐遭炎帝攻击的原因,提出只派兵一同前往,并接受他们指挥,但将领仍留守宛丘城,以迷惑炎帝不敢贸然攻打宛丘城,这样布局,确实算是奇兵异策。然而,今日一战,好像并不是如柏皇当初所说的一样,蚩尤其实早就准备好了,设下陷阱迎接他们,想要将他们一举歼灭在阪泉。另外,风氏族派出的士兵,路上虽然听从命令,可到了真正开战时,却根本不听他们指挥,独自结阵,守而不战,这事情再明白不过了。姜翊想到此,义愤填胸,失声痛骂:“柏皇那只老狐狸,我要亲手宰了他。”姜翊骂着骂着,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士兵前往宛丘城,交换风氏族的士兵出战,而帮他风氏族守城:
“坏了,狗娘养的东西。”姜翊惊呼。此刻,他完全醒悟过来了,风氏族与蚩尤早有勾结,设计好了圈套,名义上说,三氏族派出部分士兵交换出他们的大部队,随他们一起去攻打蚩尤,实则是分化他们的力量,风氏族派出的是一支完整军队,能团结一心,还能布龟阵保护自己,而他们几个氏族各自派出的是一小队士兵,临时组成的队伍,一盘散沙,又无战技,只要稍加分化,就能个个击破:“唉!”姜翊仰天叹息,“我们几个氏族首领早已入了风氏族之彀啊。”
夸父博逃走后,也如姜翊一样,想到自己是中了柏皇之计,损兵折将不说,还险些丢了性命:“可恨!可恨!可恨啊!”夸父博满腹悲愤,却无处发泄。此时,他泪如泉涌,追悔无及,痛问自己应该去恨谁?恨柏皇,恨风氏族,可这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柏皇没半点勉强。恨自己,恨同伴,为什么不揭穿风氏族的阴谋诡计,可别人要是反问,你为什么就不能看出来呢?夸父博此刻已是肝肠寸断,他从来都没有这般的感觉到自己如此孤立无援,成了孤家寡人,有何颜面回夸父氏族去见亲人啊。
而一另处,姜翊单人独骑站在歧路旁,茫然无措,他一样感觉无脸回四岳氏族,当初带出来那么多氏族中的青年才俊,却一个都回不去了,他怎么向他们的父母解释,向氏族长老们交代啊!可不回四岳,又能去哪里呢?
姜翊、夸父博,人在两处,心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