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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穆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床头柜上闹钟显示十点十二分。
他用脸狠狠地蹭了一下被子,暖棉棉的,让他忍不住想要窝在里面再睡十分钟,管他什么剧本,老子不写了……
半分钟之后。
江穆猛地一惊,一下子坐了起来,忽然想起来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
我叫什么来着?
哦,方宁介,还好没忘。
他吐出一口气,往旁边的床上一瞥,果然,邬行言已经走了。
大明星果真要比凡愚累多了,堆积的通告能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每天早出晚归还得保养皮肤什么的,两个字,心酸。
方宁介抓了抓头皮,开始穿衣服穿鞋刷牙洗脸拾掇自己,卫生间的洗漱间里一系列的名牌护肤品数不胜数,忍不住让他竖了个拇指,前世他平日里只用一些女友淘汰下来的洗面奶,也不讲究,搓搓就洗掉完事了。
麻烦。
方宁介收拾完了下楼,经过客厅,看见上面摆了好几个袋子,上面还印了可爱的logo:清粥小铺。
不会是给他留的吧……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了过去,翻了翻包装,里面装了两碗香菇炖鸡肉粥,两根油条,一袋豆浆,还有一个肉包。
品种真是丰富多样。
旁边搁着一只手机,还压着一张字条。
方宁介拿过来看,上面写的挺简洁。
给你买的,吃完。
邬。
方宁介:“……”
哎哟卧槽了真是,一个字都不多写,发到淘宝上卖都没人知道这是邬行言的亲笔签名啊。还有这猪一样的饭量,真的不怕把他吃死吗?
.
“你怎么饿成这样?”
“饿了不就吃吗?再说我还能长呢,吃你点儿怎么了?看你那小气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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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宁介忍不住扶额,一次吃那么多不代表次次吃那么多啊……
他无可奈何地坐下,摸了摸粥盒的外包装,只有一点点余热:大概邬行言也没想到他这么能睡……
冷就冷了,方宁介一边将就着吃,一边腾出手去翻桌上的那只手机。
这手机估计是邬行言派助理送回来的,而且好巧不巧,果然是他重生后在办公桌响的那一只。
当时他太惊慌了,都没怎么注意到它,要是昨天顺手带走了,就很可能不要这么丧权辱国地住在这儿了,哪怕只有一晚上。
qq还挂着,不断闪着新信息,但是他选择忽略,选择翻的第一个就是短信记录。
方宁介着重挑了关键词‘爸’‘妈’等亲戚词语,可是看来看去就只有几条,一条是月初的时候家里打了一千块钱来,发短信让他查看□□,剩下两条都是月底时候方宁介发短信要钱时的回信。
估计家里不是特别富裕。
他又翻了一下最新的未读短信,其中来自同一个人的短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蔡进23:47
你怎么还不回来?
蔡进7:04
在外面和哪个野男人混啊?记得顺便给我带点早饭,饿死了。
蔡进8:16
怎么打你电话不接啊?有个姓王的制剧什么人来找你,都打电话到我手机上了。
是制片人吧?
方宁介默默吐了一句槽。
回来、带点早饭、打电话……
这个蔡进估计是他的同居人,不过就不知道是友谊关系还是其他关系了。
他想翻一翻以前的通信记录,但是都没有,其余的短信都是和一些名不经传的制片、导演在联系。
方宁介无趣地放下手机,三下两下把粥喝了下去,把蛋剥了,又啃了一根油条才罢手。
吃饱喝足完,他呼吸了几口空气,拨打了蔡进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大大咧咧的声音。
“你丫个臭小子,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
方宁介一顿,装作自然地说:“我身上没钱,你这会儿有没有空接我回去?”
“没钱那是自然的,不然哥俩就不是月光族了。”蔡进扯了一会儿才想起主题,“你在哪儿啊?自己招个的士不就完了,回来拿钱付呗。”
“啊……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这儿也招不到的士。”方宁介有些紧张地编着谎。
“啧,说你路痴还不信,那叫我怎么来接你?”蔡进不疑有他,问。
方宁介心里送了一口气,想起刚才信息栏qq里闪烁的名字蔡进,连忙说道:“我上个qq定个位发给你。”
“也行。”蔡进又补了一句,“我去接你可得记得把油钱补给我啊。”
方宁介随口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先挂了。”
等蔡进应了一声,他才挂了电话,抹去额上冒出的薄薄的一层汗。要是蔡进精明一点,他这慌也就撒不完整了。
他点进消息栏里的qq图标,果然直接登了进去,好几条消息挂着红。
方宁介蔡进发去了定位的消息,焦急地等待着。
很快蔡进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蔡进10:41
哎哟卧槽这不就在咱城郊吗?我还以为你被拐到外省了呢!
小生宁介。10:41
……
蔡进10:41
这你都能迷路,哥服了!
蔡进10:41
等着,马上就开宝马来接你!
还开宝马……难不成是个土豪?不会吧,开宝马的月光族?讲道理,还真是人见久。
方宁介摸了摸脖子,把还没动的粥啊什么的都收进冰箱里,迅速地把茶几收拾干净,把手机揣在兜里跑了出去。
出门前他还不忘确定门已经上锁才离开。
他在路边等了十多分钟,才看到远处一个戴着赛车头盔的人骑着自行车缓缓驶来。
方宁介:“……”
他忍不住站直,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敢置信。
那人骑了过来,在他面前停下,利索地拆下头盔,抖了抖一头杂乱的头发,把头盔挂在自行车把手上,做出一个帅气的姿势:“怎么样?哥这宝马,快不?哥帅不帅?”
方宁介下巴还没收回来。
他目光下移,看见那车身上果然印着无比骚气的bmw的标志,不过那漆色很暗淡,怎么看都是盗版货啊。
“太帅了,”方宁介声音有点飘,眼睛都看的直了,“你是宝马,那我是不是有一辆法拉利啊……”
蔡进奇怪地说:“是啊,当初不是我们俩约好了一起买的吗?”
“……”方宁介虚弱地摆了摆手,“没什么,赶紧走吧。”
我的内心波澜不动,甚至还有点想哭。
“行吧上来,哥带你。”蔡进听完,也不疑有他,非常豪气地一拍后座,震的整辆车都弹了一下。
方宁介连忙说道:“行行行,你别拍了,你看这车抖得,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车震呢。”
他说着,侧坐了上去,两手抓着后座的钢条,防止骑车时被甩下去。
蔡进力气还挺大,驮着他骑了十分钟才开始喘。
但是方宁介那感觉就不一样了,坐在自行车上遇上什么不平的路面简直是天灾,能把他屁股颠碎,再加上前天某种活塞运动,他的脸色一直都是绿的。
蔡进骑了老半天,才骑进市区,然后左拐右拐,时不时地刹车给闯红灯的老大妈让路,最后在一个墙面上都是乌黑油烟的小区前停了下来。
“妈的快下来快下来,”蔡进直接伸出胳膊抹了一头的汗,“累死我了。”
方宁介慢悠悠地下去,两条腿还是打颤的。
“走这么慢,”蔡进锁好车,把钥匙揣进兜里,奇怪地看着方宁介苍白的脸色,“你昨晚被打了啊?这么虚。”
虽然差不多,但你没看见哥现在神经都是虚的。
他喘了几口气,摆了摆手:“别提,扶着我点。”
他的腿还在颤,而且没什么力气,等蔡进一把手搀住他的,他就把半个身子的重量压了过去。
这下子就连蔡进也忍不住吼了一嗓子:“哎哟卧槽!你丫的怎么这么重啊?”
“我虚。”方宁介不耐烦地催促,“走走走。”
他俩租的房子在二楼,进门左转就是卫生间,小的一个大男人完全施展不开。隔壁比卫生间大两倍的是厨房,里面就一个煤气灶和微波炉,桌子上没洗的碗碟和方便面桶堆得要上天。房间里袜子t恤什么的全塞在床上,不仅乱七八糟,还臭的不行。
方宁介自从去了韩国发展后就没怎么吃过苦,看上去就像是俩农民工住在这儿似的。
他不禁松开了蔡进的胳膊,一脸难以置信。
法克?
住在这个鬼地方怎么去调查真相?啊?拿这堆积如山的袜子去熏死他们吗?
好主意。
不过在那之前,这味道快把哥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