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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穆心跳地扑通扑通快。
在你死了以后,不仅有个人惦记着你,还想要替你报仇、查明真相,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死之前他江穆和邬行言也不过是泛泛之交,这蜻蜓点水的交情还不至于让邬行言如此吧?
他冷静了下来:“你和江穆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帮他报仇?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他低着头,压下了那股不甘,“他不是死有余辜呢?”
邬行言想伸出手安慰他,但还是忍住了:“方宁介,江穆他……永远不会干这种事情。”
江穆顿了顿,哑口无言。
他居然,这么相信自己?
邬行言走向了楼梯,皮鞋轻轻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我先去休息一会儿,你随时可以走。”
江穆埋头,一言不发。
走?
走去哪儿?外面天色已经暗了,路上也很少有出租车。就算有,他又该去哪儿呢?或者换个说法,还有什么人能让他全心全意相信?
江穆郁闷了一下,不过好歹知道了他叫啥,但除此以外,他还是一无所知。
哦对了,他还多了一个盟友,不过好像是个gay。
心塞,不能好了。
江穆垂下眼睑,有点丧气。
咕噜咕噜。
江穆使劲揉了揉瘪瘪的肚子,结果响的更厉害了。
不管怎样,食宿问题还是要趁早解决的好╭(╯^╰)╮,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站起来啪嗒啪嗒的跑上楼梯,一间房门一间房门地去敲,在二楼的小客厅大喊:“邬行言!喂!你在哪儿呢?”
邬行言打开门,探出半个身子看着他。
“你看见我的……手机了吗?”
邬行言抬起一只手握住房门的边缘,想了想:“落在公司了,明天你再去拿。”
说着,就想关门。
江穆健步冲了过去,伸脚卡住了房门,急匆匆地问:“哎!那我睡哪儿啊?”
还有你不吃晚饭吗?我都饿了……
他把后面这句咽了下去。
邬行言歪了歪头,有些疑惑地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你不回去吗?”
邬行言五官丰朗俊美,眼睛有韵,鼻梁高挺,,皮肤也没有什么瑕疵,就算卸了妆近看也看不出什么毛孔,曾被多家媒体誉为移动的撩妹书,哎,一见真人,果然浪得虚名。
江穆看着是又恨又嫉妒。
“恩?”邬行言不耐烦地哼了个鼻音。
“我,我身边没钱……”江穆拍了拍自己的衣袋,“你……”
“客房没有收拾。”邬行言侧过身,让出空间,给他看里面的房间,“打地铺,你选。”
“收拾房间和打地铺之间……选一个吗?”江穆揣摩了一下句子的意思,问。
邬行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滚出去。”
江穆:“……好吧,我选择打地铺。”
虽然说是面前的可能是个基佬,但是不滚到一张床上应该没问题……
“还有,”江穆看邬行言转身就要往房间里面走,忍不住拦住了他,“有吃的……吗?”
邬行言:“……”
“一楼冰箱里有方便面。”相视片刻后还是邬行言先败下阵来,进屋开了小夜灯,昏暗的房间便溢满了柔和黄的光线,“在楼下吃完了再上来。”
“……哦。”
说好的业界的温柔男神呢?怎么对他这么冷淡!讲道理啊!
江穆在橱柜里找了个碗,撕开调料包,把面饼什么的都往里面倒,等到倒水的时候,他一下子就犯难了。
厨房里没有开水瓶。
难道要用生水泡吗?泡的开吗?不会有细菌什么的吗?
他想上楼去敲邬行言的门,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这种可怕的人还是少惹为妙。
江穆在一楼转了半天,找到了饮水机,摸着伸手到后面打开了开关,红灯一下就亮了起来。
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两根火腿肠,正拿着菜刀切成片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脚步声。
江穆下意识地抬头,正好看见邬行言站在饮水机旁边,伸手到后面一按,关掉了。
“别关啊!我等会儿还要泡面啊!”江穆气愤地一下子把菜刀杂进砧板里,发出了嘭的一声闷响。
吃点水还这么计较啊?小气死了。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厨房里的一盏小灯散发出柔和的光,邬行言换了一套深色的睡衣,所以刚才他才没怎么发觉。
“饮水机没有水。”邬行言慢慢地走进厨房,想要看他盛着方便面的碗。
江穆一下子就呆了,手足无措:“没水?!哎哟卧槽我刚才没看见……”
“桶里没水还开着饮水机,会烧坏的。”邬行言指着桌上盛着的碗,问,“碗洗过了吗?”
“吃完了洗啊……”江穆还维持着嘴巴张开的姿势,邬行言已经把碗里的面和佐料都扔进了垃圾桶。
邬行言转身去拿了一袋新的方便面,头也不抬地边拆包装边说:“先去洗个碗,洗干净点儿。”
“这碗不干净吗?”他嘀咕了一句,重新拿了一个碗,乖乖地去洗了。
“刀洗过了吗?锅呢?”邬行言继续问。
江穆羞愧的低下了头:“我去洗……”
邬行言:“……”
他已经打开了电磁炉开始烧水,顺便拿起洗干净的刀切未被‘污染’的另一根火腿。
“你会做饭啊?”江穆啧啧惊叹,心里还有点儿不平衡。
邬行言点点头,回过身来对他说:“你呢?二十多岁了,连个泡面都不知道怎么煮?”
尼玛平时笑面虎,一开嘴炮,嘴炮之王江穆也差点没hold住啊!
江穆:“……我为什么要学会做饭啊?我有媳妇儿帮我煮饭,可不是你这种单身汪可以比的。”
邬行言:“我本来……也是为了我未来的媳妇学的。”
他的笑容有一点点的苦涩。
江穆没心没肺惯了,压根不会注意这些,上蹿下跳、咋咋呼呼地去翻冰箱里还有没有什么食物可以顺便煮一下。
最后在江穆的强烈要求下,锅里的成分就变成了两块面饼、一根切片的火腿肠、两个荷包蛋、一小勺辣酱、还有半盘冰冻牛肉。
“晚上不能吃这么多。”邬行言看着他大口吸溜的模样,不赞同地说道。
江穆伸出夹着筷子的手摆了摆,无所谓的说:“你不懂,这是压惊餐,压惊用的,怎么能不多吃点儿?吃少了压不住。”
邬行言:“……”
江穆吃的呼啦呼啦的响,还记得抽空抬起头,用沾着汤汁的筷子夹起一块肥硕的牛肉凑到邬行言嘴边,含糊不清地问:“吃不吃?”
洁癖狂魔邬行言表示拒绝。
他话还没说完,那筷子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了回去,伸进了另一张嘴里。
“……”他没忍住,问,“你怎么饿成这样?”
江穆摇摇头:“饿了不就吃吗?再说我还能长呢,吃你点儿怎么了?看你那小气样儿。”
邬行言:“……”
江穆端起碗把剩下的汤汁喝了大半,心安理得地打了个嗝儿:“你怎么还不去睡啊?”
邬行言指了指碗:“洗完了去睡。”
“我来洗吧……”江穆不好意思地坐直了身子。
吃人家的、睡人家的还让人家洗碗,他良心上哪儿过意的去?
邬行言:“我看着你洗完了,再去睡。”
“……”他咬牙切齿地说,“我会洗的好吧?!”
邬行言一只手肘搁在椅背上,另一只手伸出指尖点了点桌面:“行动。”
江穆:“……”
他居然觉得……现在也是可以脑补出邬行言想要表达的完整意思了:别说漂亮话,看你行动。
多说几个字会死啊?!
他愤愤不平地站起身,端着碗去了流理台。
邬行言说监督他也只是玩笑话而已,刚才刚要睡着就被楼下乒呤乓啷的声音闹醒,现在好不容易等他去洗碗,这睡意也起来了。
“吃完了去刷牙,别用蓝色的那支。”邬行言不放心地嘱咐。
江穆嗯了一声,利索的洗了碗,放进橱柜里,就麻溜的窜上了二楼。
推开门,邬行言背对着他已经睡在了床上,地上也已经铺好了被子和枕头,床头小夜灯开着,防止房间太黑,江穆回来绊了脚。
江穆蹑手蹑脚地关门、进卫生间洗漱,出来往地铺上一钻,伸手把小夜灯关了。
“啪!”
周身融入黑暗。
半响,传来一句呢喃:“晚安。”
江穆愣了愣,轻声地回了一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