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继伊看到四福晋这个样子,也才想到弘晖的事,其实因为这个,她心里还埋怨九阿哥和董鄂妙伊的,若非这两人多嘴,四贝勒怎么会想到高竹?
董鄂继伊想了下,还是没有说话,只默默看了眼董鄂妙伊,然后又低头站着。
董鄂妙伊想说什么,四福晋却道:“听说他是出海去西洋了,那就让他进来吧,四贝勒那边不是正在弄对外的条例么?正好看看他怎么说。”
董鄂继伊并不知道弘晖真实的情况,心中只担心四福晋会不会为难高竹,只能看着董鄂妙伊求助。
这时过来个小太监,打千道:“回四福晋的话,四贝勒爷那边正在与高先生谈事,请您先回复府,不必等她了。”
四福晋迟疑了下,只是点点头,对董鄂妙伊道:“我先走一步了。”董鄂妙伊只给董鄂继伊使了个眼色后,连忙送四福晋,四福晋只道:“你忙吧,不必管我。”
董鄂继伊心中担心,但是却无可奈何,只能站在一旁。
这边四福晋先走了,其他人也就不留了,不到半个时辰,诸位福晋也都走了,董鄂妙伊才叹口气,对董鄂继伊道:“姐姐放心吧,高竹不会有事的。”
董鄂继伊并不信任董鄂妙伊,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只后悔自己不该这般冲动过来董鄂妙伊说高竹回来了,但是那个小太监与她差不多时间过来,便是她不说,高竹也被四贝勒带走了。
董鄂继伊看着董鄂妙伊闲闲的坐在一旁,心中只生气,这个时候,那些权势看起来就更重要,董鄂继伊只觉得心中苦涩,她,本来与权势是有可能交集的,只是,她选择了高竹。
她倒不后悔选择高竹,只是无奈高竹不想往权势,董鄂继伊这样想着,心中倒是有了些主意……或许八福晋说的不错……若是按照八福晋所说的做……
不一会,其他大掌柜的夫人们也过来辞行,董鄂妙伊没有一一见,只着鹂语去送客。
倒是佟月婵过来了。
说起来,自从董鄂妙伊生下孩子后,就与佟月婵生分了些,或者该说是佟月婵与她生分了,以前两人好像还有些姐妹情,现在就只是主子与奴才的关系,董鄂妙伊向来不强求这些,既然佟月婵愿意这样,那就这样吧。
佟月婵见到董鄂继伊时有些惊讶,眼中又带着些尴尬,只是一闪而过,只对董鄂妙伊道:“过来想看看福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者什么需要办的。”
董鄂妙伊笑道:“‘脂嫣’那边是有些事要交代你,不过今日时间紧,改日你再过来吧。”
佟月婵心中松口气,只要董鄂妙伊还愿意用她就成,现在佟月婵对九阿哥已经完全没有想法了,这些皇室不是她能招惹的,不管谁劝,就是八福晋,她也不想与九阿哥有牵扯了。
她以后得了董鄂妙伊的喜爱,还怕找不到如意郎君么?更何况,她以后有自己的铺子了,她并不是非要男人不可的。
佟月婵只笑道:“那我过几日再来。”说完看了眼董鄂继伊,笑道:“高夫人,我先走了。”
董鄂继伊点点头,只看着佟月婵的背影,这个女孩子和她当初很像,只是佟月婵没有喜欢上一个男人而已,董鄂继伊也看出来,东阿妙语对佟月婵还算信任,看来,佟月婵是打算攀上董鄂妙伊这颗大树了。
董鄂继伊咬咬牙,心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渴望,自己是董鄂妙伊,能处在董鄂妙伊的位置,那么她一定会董鄂妙伊做的还好,只是……董鄂继伊想到高竹,之前的想法慢慢被按下去了。
董鄂妙伊最后是留了董鄂继伊吃晚膳,其实高竹那边也传话过来,不必董鄂继伊等他,人没有过来,反而是把给小格格小阿哥准备的百天礼送过来。
董鄂继伊看着心里难受,说是百天礼,可是董鄂妙伊怀孕的时候,高竹还在西洋呢,等到消息传过去,高竹指不定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也就是说高竹早就准备了礼物,更或者说,高竹与董鄂妙伊一直有联系。
要知道高竹还不曾给自己闺女礼物呢,也不曾带过信给家里……
或许高竹来九阿哥府也不是为了接自己,而是为了董鄂妙伊。
一瞬间,董鄂继伊心灰意冷,他们成亲五六年,她为了高竹放弃荣华富贵,放弃少奶奶的生活,为高竹打理药铺,莫非,还是比不过董鄂妙伊?
董鄂继伊已经没有清醒等待高竹,只用过晚膳才回家,总要把高竹的被子褥子拿出来,还要准备热乎饭,谁知道在这里有没有吃上东西?
董鄂继伊笑了下,她终究还是放不下高竹,就像高竹放不下董鄂妙伊?
那一晚高竹还是没有回家,董鄂继伊等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晨,董鄂继伊向八贝勒府传了个纸条。
高竹没有回家,而九阿哥也没有回正院休息,四爷的马车回了家,四爷是担心有人知道他在九阿哥府上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因此,马车回家引开别人的注意力,最少面上他是回府了。
三人就在九阿哥的书房商讨了一晚上,高竹说的,是他们没有见过,或许见过也没有在意的,甚至是连见过都没有见过的东西。
当然也带来了弘晖的信件,弘晖养病养的还算顺利,开颅手术并没有马上进行,而是先做了一个小小的手术,虽然也在头部,但是简单多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高竹也连着三日没有睡觉,只看着弘晖。
四爷听了,长出一口气道:“如此徐徐图之才是正理。”
四爷又问道:“为何先让你回来?”其实这话问的就有点过分了,当初高竹只是承诺把弘晖送到西洋而已。
高竹并没有生气,这两三年先是在海上漂泊然后又是在西洋,遇到过许多危险的时候,他,现在的心已经更广阔了,道:“是弘晖阿哥让我带封信来。”
四爷道:“拿来。”
高竹呈上信后,四爷只皱着眉头看完,然后问道:“鸦片当真是这样的东西?”
高竹点头道:“正如弘晖阿哥所说。”
四爷看了眼高竹,似乎不高兴高竹知道信的。
九阿哥则满脸的不明所以,这是说什么,四爷不再询问这些,则又细细的问了些关于西洋的事,九阿哥跟着认真听,三人对西洋倒是狠狠分析一番。
第二天,九阿哥回到正院的时候,很是兴奋,只对董鄂妙伊说什么,为大清出力了,董鄂妙伊无奈笑笑,倒是觉得九阿哥其实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自此以后,九阿哥只在书房中写东西,大约也是关于西洋的。
很快,就到了康熙四十五年,过了正月,九阿哥便拿着自己写的东西去了四贝勒府。
四爷看着手中厚厚的关于西洋的条例,很是精细,且有远见,果然,九阿哥并非是个酒囊饭袋。
四爷看向九阿哥,道:“这些你给皇阿玛呈上去就好了。”
九阿哥摇摇头,道:“四哥,不是我故意推辞,这东西我可不好给的。”
四爷心中明白,只是扔装不明白的道:“即便如此,你也不必给我。”
九阿哥道:“这事本来就是四哥办,我从中帮忙,给四哥,就是应该的,再说皇阿玛也知道从中出力了就行。”
四爷不说话,只看着手中的扳指。
九阿哥知道四爷疑心重,便道:“这些也是我通过高竹所说想的,四哥看着合适便用,其实就算是我不写出来,等到九哥清闲了,细细一琢磨也能想到的,我不过是让四哥轻松点。”
这话说的四爷有些松动,只是,这种好事,九阿哥真的打算让给他?他们两人的关系,其实一直都是扑朔迷离的,就算打交道这么多年,四爷也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九阿哥,九阿哥身上还是有许多他讨厌的问题,同样,四爷也看出来九阿哥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九阿哥很是无奈,和四爷打交道就是累,便直言道:“四哥,你看看我府上的秦道然就知道了,去年皇上赏给我的老师,我都这么打了,哪里还需要老师?这是什么意思?四哥肯定比我想的透彻。”这是看着他别管朝廷上的事,他偶尔问秦道然几个朝廷上的问题,秦道然总会引到其他地方。
这下四爷也不能装上了,只道:“好,那我就收下了。不过九弟的功劳我也不会抢了的。”
九阿哥忙摆手,您还是抢了吧,不过心中也松口气,这家伙,说服四爷比说服女人还难。
九阿哥见说完正事又急急忙忙走了,在四哥这只会当免费劳工。
四爷无奈的抽搐了下嘴角,他有不是鬼,至于那么急着走么?就说他们哥俩混不到一起,真不是他小气。
三月,直郡王大格格出嫁,四月,三倍类初步编成《古今图书集成》,受到嘉奖。五月,康熙帝敕令:凡在华传教士,需领执照并表示永住中国,才许留住;不遵守利玛窦规矩者驱逐出境;领执照长住中国者,和中国人一样受到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