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年到公司后先给厉卿川凉了体温。
“啧啧,39度2,我说大少爷,你这是T恤我大半年没开工,所以让我年底了冲个业绩吗?”
厉卿川浑身乏力,身上滚烫,喉咙肿i痛,哪怕闭着眼依然觉得天旋地转。
听到裴修年的声音,觉得越发头疼欲裂。
“闭嘴。”
大约是生病,声音也没了往日凌厉的气势。
裴修年一点也没收敛,反而更高兴:“来,跟我说说,你这是怎么生病的?”
厉卿川闭口不谈。
他总不可能告诉裴修年,他是因为大半夜被宋锦书拽着去外头淋雪,给冻感冒了。
否则,还不得被裴修年这东西给笑死。
裴修年看厉召:“你知道吗?”
厉召摇头:“我也不知道,估计是昨晚着凉了,大少爷今早来公司时,就已经病了。”
裴修年随口一道:“你这是大半夜在雪地里果奔吗?要不然怎么一下子这么严重?”
厉卿川立刻否认:“我没有。”
他声音嘶哑的厉害,喉咙里仿佛火在炙烤。
“没有?”裴修年眉梢挑了一下,“那就是有了,你昨夜到底干嘛去了?”
“能闭嘴吗。”
“行啊!”裴修年拿起注射器,“来,先打一针。”
厉卿川看见在灯光下闪着寒光的金属针头,本能抗拒:“我不打。”
裴修年笑了:“你都烧这么高了,还不打针,你就算想变傻子也别用这样的办法啊?”
“大少爷还是打一针吧,先退烧,这么烧下去您身体撑不住啊。”
厉卿川闭眼:“我睡一觉就好了。”
总之,就是不想打针。
“要是睡一觉病就好了,还要我们医生做什么?”
裴修年虽然身为厉卿川的私人医生,可却实在太清闲了,因为这货,身体倍儿好,一年到头感冒都少有,过去几年,他偶尔身上受伤,他还能出面给包扎一下,近几年皮外伤也没了。
这直接导致裴修年一天到晚无所事事,让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用武之地,于是便开了一个私人诊所,打发时间。
如今,终于可以发挥自己的职业技能了,裴修年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扭头冲厉召使个眼色,让他按住厉卿川。
可是,厉召不敢。
“瞧你那点出息,快点,上。”
厉召咬咬牙,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大少爷,对……对不住了,您别怪我啊。”
厉卿川猛地睁开眼,烧的泛着血丝的双眸怒火贲发,“厉召,你敢。”
厉召哆嗦一下,“大少爷,您……您要罚我,我也认了。”
他按住厉卿川:“裴医生,快点啊。”
“厉召。”厉卿川暴怒!
他因为生病,浑身乏力,被厉召按住,一时间竟然难以快速挣脱。
裴修年速度极快,酒精在皮肤上擦了两下,针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进肉里。
可是厉卿川浑身实在是太过紧绷了,肌肉硬邦邦的,跟石头一样。
裴修年叹息:“放轻松,放轻松,这针不疼,平常连小朋友都不害怕,你一大老爷们儿丢不丢人,若是说出去,堂堂厉家大少爷,竟然会害怕打针,你这脸面,还要不要?”
一针打完,厉卿川满身大汗,衬衣被汗水完全湿透。
漆黑的短发,湿哒成一缕一缕,贴在额前。
此时的他看起来,竟有一种别样的柔弱的病娇美。
“裴修年,厉召,你们给老子等着。”
裴修年将用掉的注射器丢进垃圾桶,一脸无所谓:“你能把我怎么样?”
最严重也不过是炒鱿鱼罢了。
可对他来说,就算不炒,他也一天到晚没事啊?
谁家的私人医生,跟他这样清闲?
旁边厉召瑟瑟发抖,一声不敢吭。
裴修年笑道,“瞧你吓得,你家少爷还能把你吃了不成?去,让他把药吃了。”
厉召一脸求饶。
大少爷现在很不得不宰了他,现在过去,他根本不可能吃啊?
裴修年拉一把椅子坐下,打量着暴躁病娇的厉大少爷。
他满眼兴味,一肚子的好奇。
“我是个医生,了解你生病的原因才能更好的对症下药,跟我说说,你怎么把自己折腾病的?”
厉卿川:“滚。”
裴修年一点不气,“你大半夜不在室内待着带雪地里干嘛?该不会赏雪吧?”
“你怎么废话那么多?”厉卿川咬牙,真想把这货从楼上丢下去。
裴修年胳膊环在胸前,“看来是了!”
以他对厉卿川的了解,如果不是真的,他连一个字都懒得说,根本不会给你回应。
于是暴躁,越说明,诶,他猜对了。
“滚出去。”厉卿川脑袋里疼的厉害,像是有人将铁锥凿了进去,都快裂开了。
他现在就想休息,可裴修年这货一点医生的自觉都没有。
裴修年右手拇指食指捏着自己下巴,继续八卦:“我知道,你从来不是那么无聊的一个人,你不是一个人赏雪,身边还有一个吧?”
他很清楚,厉卿川绝不是一个懂得风花雪月的人。
大雪纷飞的黑夜里,他会赏雪?开玩笑,他只会骂赏雪的人傻逼。
厉卿川闭口不语。
厉召在一旁多嘴:“难道少夫人?”
厉卿川突然睁开眼,漆黑的双瞳杀气腾腾。
厉召只觉得脖子一凉,立刻闭嘴。
裴修年眼睛一亮,“少夫人?”
他转头去看厉卿川,挑眉:“终于破案了。”
他知道厉卿川结婚了,只是不知道是谁,他之前也没多嘴问。
“居然愿意为她去做你以前最不屑的事,看来,你很宠你这位夫人啊。”
厉卿川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就不应该让裴修年这货过来,根本就没有秘密能瞒过他。
这家伙,是个高智商的超级天才,虽然是学医的,可大学还兼修了心理,还精通法医学。
如果他愿意,他绝对是一个叱咤医学界的风云人物。
可这货,说他生平胸无大志,只想混吃等死。
若不是因为做厉卿川的私人医生太清闲,他怕长时间不实践,学的那些东西,都忘了,否则也不会去开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