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是带她来件外婆,而是要用她来换路清荷。
所以,他又一次抛弃了她。
不管在任何时候,只要遇到选择时,她总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你为什么骗我,难道你直接告诉我你妈被绑架了,我不会帮你吗?”宋锦书问完忽然笑了,笑的眼泪流出来。
“我怎么又忘了,你根本不信我,你怕跟我说了,我不来,你觉得,我不可能为你妈,牺牲我自己,是吗?”
宋锦书的话,她的眼泪,像是在厉卿川的心脏上划下了千万刀,密密麻麻的疼着,血流成河。
他想和她解释说,不是因为不相信她。
而是,他自己自知愧对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跟她提及这件事。
眼下情况紧急,他不能跟她解释更多,只得狠下心不看她。
厉卿川冷漠的看向周美瑜:“她人已经在这儿,你可以把人放了吧。”
路清荷和顾安安被绑在椅子上,两人看起来都非常凄惨。
路清荷哭着说:“卿川,你怎么……怎么这么傻,我都跟你说了,不要管我,我就算是死,也不想你拿锦书来交换,妈妈的命不重要的,只要你们幸福,我死也瞑目了……”
她哭哭啼啼,到这个时候还在立好妈妈人设。
因为她很清楚,厉卿川对她愧疚啊,所以她越是表现的无私,无畏,为了孩子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厉卿川才越会护着她。
路清荷对付别人不行,研究自己儿子的心理却是比谁都在行。
周美瑜一巴掌狠狠抽过去,打的路清荷半边脸瞬间肿起来。
“你给我闭嘴!”
“厉卿川,你可看清楚了,你亲妈在我的手里,看见他身上的定时炸弹了吗……我随时可以按下计时器,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听我的,否则,我让你亲眼看着你妈炸的粉身碎骨。”
顾安安哭着哀求:“妈,我求求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如果非要有人死,我死就够了,不要再连累其他人了好不好?”
“你也给我闭嘴,我最后再收拾你,今日,你们一个个谁都别想跑。”
厉卿川冷眼看着周美瑜,已经完全是在看一个死物。
“周美瑜,你应该心中很清楚,现在这里四周已经全都是我的人,就算你把这里的人全都杀了,你最后也是死,我的人,不会让你轻松的死,他们会这世上最残忍的手段一点点折磨你,让你痛不欲生,后悔活着在这个世界。”
“但,你若是把人放了,我可以给你一笔你两辈子都花不完的钱,送你出国,你会有新的身份,日活你的生活,会比在国内做宋太太的时候更加舒服。”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让埋伏在附近的狙击手,能够找到最佳的狙击位置。
他从没想过真的将宋锦书交出去,只是,她不出现,周美瑜这个疯子,可能会立刻杀人。
所以,他得带她来拖延时间。
周美瑜狠狠扯了一把,路清荷的头发。
“厉卿川,你不要给我画饼,我不是三岁孩子,随便能被你忽悠,我知道你手段厉害,可我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
“想救你妈,就把宋锦书的手脚挑断,丢过来。”
看着宋锦书痛苦绝望,濒临崩溃的模样,周美瑜心中前所未有的畅快。
对,就是要这样折磨她。
她将刀子丢过去,刚好落在了厉卿川脚边。
厉卿川没动,他眼眸虚眯,心中翻涌的杀意已经再也隐藏不住。
路清荷见厉卿川不动,以为他不舍得,忙说:“卿川,不要管我了,妈求求你了,这些年,妈妈也没有对你尽过任何抚养的责任,让你小小年纪就没有了母爱,妈妈不配做母亲,锦书是你的妻子,等妈妈死了,以后有她在身边陪着你,我也就放心了,你们不要管我了,快走吧。”
厉卿川看过去,平静道:“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身为人子,若是连生母都可以放弃,那与畜生无异了。
“挑断脚筋手筋,有什么意思?你不过是想杀了她罢了,这人,我可以帮你杀。”
厉卿川的话极其冷血,仿佛宋锦书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就是一个可以交换的物件,她活着的价值,也不过就是能换取,路清荷平安!
周美瑜大笑起来:“好啊,那你现在就杀了她。”
厉卿川故意说给周美瑜的这话对宋锦书来说,却是锥心刺骨的疼。
明明在几个小时前,在飞机上,他还抱着她说:锦书,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明明在过去一周的时间里,他对她那么宠溺纵容。
可这个人,为什么就是可以变脸的这么快,仿佛过去所有的温情,都与他无关。
宋锦书呵呵笑起来,“厉卿川,你怎么就这么自信呢?那是你妈,不是我妈,她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厉卿川,她的命是命,我的命也是命,我从没求过你怜惜我,但……你休想,让我为你妈去死。”
她还没活够,凭什么要她为别人去死。
路清荷,顾安安,这两个人,不过是一丘之貉。
她为什么要为两个陷害过自己的人去送命?
她这人,从来就不是那种不记仇的圣母。
宋锦书转身要走,却被厉卿川拦下,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拽了回去。
厉卿川的手紧紧抓着宋锦书手腕,任凭她挣扎都不放。
“我可以杀她,可我如何相信你会放了我妈,她死了,你不放人,怎么办?”
周美瑜解开路清荷身上绑的定时炸弹,丢过去给厉卿川、
“这就是我的诚意,你现在绑在宋锦书身上。”
她手中的刀,还架在路清荷脖子上,稍稍用力,就划破了一道扣子,鲜血缓缓流出来。
路清荷吓得浑身发抖,“卿……卿川……”
厉卿川弯腰缓缓捡起来定时炸弹,绑在宋锦书身上。
两人靠近时,他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骗了你,但……我绝不会让你出事的。”
宋锦书不挣扎了,她冷冷看着厉卿川,“厉卿川……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