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心中也有个疑惑，仅凭一颗纽扣就断定是厉召做的，你们都是神探吗？是警察吗？是法医吗？”
“在案发这段时间你们都亲眼看到厉召作案了，还是你们能从死者的体内采集到的了厉召的DNA？”
众人一个个哑口无言，纷纷摇头。
宋锦书缓缓开口：“既然都不是，也都没看见，怎么一个个全都成了法官，可以判人生死？”
“人命，在你们口中，我怎么觉得好像是儿戏？”
厉召鼻子一酸。
事发到现在，他听到的全都是咒骂，质问，唾弃……
宋锦书是第一个帮他说话的人。
他心中暗暗发誓，如果罪名能洗脱，他以后一定誓死效忠宋锦书，就像效忠大少爷那样。
美静咬牙：“少夫人这是想要包庇厉召了……”
外头的人也喊：“是啊，少夫人这是要包庇他吗？”
厉卿川冷眼扫过去：“闭嘴！”
他身上瞬间释放的危险，让所有人都吓得瑟缩了一下肩膀。
宋锦书讥笑。
“你看，我说下雨，你们非要跟我扯洪水，这么明目张胆的偷换概念！我只是觉得厉召也有说话的权利，我有说半个包庇他的字眼了吗？”
宋锦书的眼睛在人群中慢慢扫过，她隐约看见了最后面，裹着纱布的一个脑袋。
她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原本她并不打算开口。
可明明疑点这么多，现在却一个个都朝着要直接弄死厉召。
这未免太奇怪了。
厉卿川看向厉召：“厉召，你说。”
没有了那些吵杂的声音，厉召终于可以说话。
他摇头：“大少爷，不是我做的，如果真是我，不用大少爷惩罚，我自己就先给自己一枪！”
他刚说一句，美静便想开口，被宋锦书一记冷眼吓得赶紧闭嘴。
厉召继续道：“今日这个雅丽偷懒，我看她工作不上心，就开除了她，让人带她回去收拾东西，后来我就再也没见她。”
他并没有说雅丽去找兰姑偷偷汇报。
雅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他就算说出来，就兰姑那无耻的嘴脸，她定然咬死了不承认。
最后倒霉的只会是他自己。
这事，就算要说，也是私底下偷偷跟厉卿川说。
兰姑得意。
看，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算准了，厉召不会说雅丽去找她。
厉卿川问：“你你去了哪儿？”
“我去了一趟库房，整理了一下，最新入库的东西。”
“有人给你做证吗？”
厉召想了想，摇头：“没有！”
美静仿佛逮到了把柄，“大少爷你看，他没有证据，他肯定是胡说八道，他只是想推脱罪责，大少爷您千万不能放过这个畜生啊！”
外面的人也在喊，不能放过厉召。
兰姑很得意，局面已经完全被她控制。
厉卿川现在只要敢帮厉召说一句话，就会被所有人觉得，他要包庇罪犯。
但，宋锦书可不觉得，厉卿川就是这么一个容易被掌控的人。
他明知道，这里面疑点重重，要是还惩罚厉召，那这个厉卿川未免也太蠢了。
厉卿川问：“纽扣呢？”
厉召回答：“我在库房搬东西，不小心挂掉了，库房有些乱，也不知滚哪儿去了，我当时想，只是一个扣子，无所谓，就没找了。”
可他哪里知道，掉的那颗扣子，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厉召心中隐隐猜测，或许跟兰姑有关。
但，现在所有人都不相信他，都想让他去死。
他若是再把兰姑扯出来，只会让他们觉得，他是在情急之下胡乱攀咬，不但不会信他，反而会对他更不利。
兰姑也是清楚这点，才这么大胆。
赵清歌中间一直试图想要说话。
但，一想到宋锦书刚才的眼神，还有那话，赵清歌便觉得自己遭受了奇耻大辱。
没办法，她现在根本不敢随意开口。
只能希望，兰姑能掌控局面。
让厉召赶紧死。
厉召一死，厉卿川对处置兰姑的事，只能轻拿轻放！
不然那，这偌大的老宅谁来管理？
呵，让宋锦书吗？
她倒是想，可她能管得起来吗？
兰姑心中担忧，她知道厉卿川不可能这么轻易让厉召去死。
于是，她又让自己的人，在人群中带头喊了起来。
“厉召说了这么多，根本没有人能证明他进过库房，我看他八成就是说话推卸罪责……”
“大少爷，您可千万不能纵容犯罪啊，厉召造孽做出种丧心病狂的事，如果轻易放了他，以后，他只会更加猖狂！”
厉卿川的面色越来越阴沉。
“倒是真有意思啊，没想到有一天，我在我自己的家，居然被人威胁了。”
他这话是笑着说的，可是，那唇角的笑容却让赵清歌感觉不妙。
赵清歌忍不住。
再次开口。
“厉先生，抱歉我知道，我不是厉家的人，没资格开口，但是我觉得，这不是威胁！”
她眼中带着鼓励看一眼外面。
“发生了这种性质恶劣的事，大家都不愿看到，我想大家都是太生气了，倘若厉召他真的犯下这样的大罪，您要是就这么放过她，大家难免心寒！”
“是啊，赵医生说的对，大少爷，我们只是心寒……”
“我们哪一个不是尽心尽力为厉家工作，结果……”
厉卿川冷笑。
“结果什么？厉家是少发你们工钱了，还是对你们非打及骂了？”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有吗？没有！
在老宅工作，非但工资高，将近也高，逢年过节发的东西，那都是市面上买都买不到的。
而且工作其实挺轻松的。
厉卿川他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不会随便责罚人。
而且，他工作很忙，一天在家的时间很短。
“如果心寒，现在去领了这月工资，随时离开，你们当真是觉得自己有多重要，我厉家招不到佣人吗？”
厉卿川一点也不客气。
那些佣人吓得顿时不敢开口了。
谁舍得走，想来厉家哪个不是击破了头才能进来的。
离开这，哪里能拿到那么高的工资、
而且，家里的人对外只要说我家有人在厉家当佣人。
不知多少人巴结，也没人敢欺负。
兰姑眼看自己还不容易挑起来的火，被厉卿川两句话给按灭了，心中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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