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是个好孩子，我不想让他跟着我再受苦，所以就自做决定，根本就没有问他的意见，若他得罪了您，我代他向您赔罪，请您不要怪他。”
说着，顾安安便给宋锦书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一点都不带应付的，每一个都磕的实实在在。
顾安安这幅样子，看起来好像对路清荷让小山假冒厉卿川的儿子，带他去坏事全然不知道。
而且让人根本就怀疑不起来。
总觉得，她说的好像都是真的。
没有半点虚假。
完全让人起不了疑。
宋锦书的手一下下敲着桌子。
“不知道，就敢让陌生人，带你儿子走，你这心，未免太大了。”
顾安安点头。
“我知道这样不好……可……可我实在养不起了，夫人您也是个母亲，您应该也知道，一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的好，我也是……”
“小山跟着我风吹一晒，经常露宿街头，吃了上顿没下顿，何况，我又这幅模样……”
顾安安低下头。
“我自己的能力没办法养活小山，这孩子小小年纪已经跟着我吃了很多苦，我对不起他，跟着我他可能长不到成年。”
“所以，当听到孩子可以又更好的去处时，我……没抵挡住诱惑，就答应了！”
“为了让小山不再想着我，我还配合他们演了一场戏，让小山以为我死了。”
顾安安这些话，听起来没有任何破绽，就是一个为了让儿子有更好生活。
所以，咬牙将儿子送人的“感人”故事。
听起来，让人很是动容。
宋锦书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顾安安。
虽然她说的好像都是真的，就没有半点不对劲。
可宋锦书这心里，就是半信半疑。
她在心中问自己：真是这样吗？她有些不相信。
真就是小山妈妈说的这样吗？
“小山现在，人在福利院，你知道吗？”
顾安安一愣，似乎有些震惊。
过了会，她摇摇头：“不知道，自从他们把小山带走之后，我就是去了他的消息，我也不敢问，怕影响下山。”
“小山在福利院，既然你没死，找个时间去把他接回去吧。”
顾安安摇摇头：“不了。还是不了……”
“他现在在福利院里，也挺好，至少不用跟着我颠簸，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一日三餐不愁，比跟着我强。”
她这话，让人呢听了很是心酸。
任何一个人听见，都会忍不住想要同情她。
多可怜一个女人啊。
遭受了火灾，全身毁容，本就已经活的艰难了，却也没抱怨社会，努力想给孩子找一个好的未来。
顾安安跪在地上向宋锦书磕头：“夫人，谢谢您，没有追究小山的责任，谢谢您……还给了他一个去处。”
宋锦书敲桌子的手指停下。
“怎么知道，是我把小山送去福利院的？我说了吗？”
顾安安一愣。
“这……虽然您没说，但是我觉得，肯定是您吩咐的，不然，小山估计……去不了。”
她心中多少有点发慌。
宋锦书似乎比四年前更加敏锐了、
自己今日这一番表演，不知道……有没有露出破绽来。
顾安安心头惴惴不安。
突然，宋锦书问：“你叫什么名字？”
顾安安愣了一下。
小心翼翼回答：“王萍……”
这个名字当然是假的，但也是真的。
因为，的确存在王萍这个人。
只是，已经死了。
毁容后的顾安安，索性就用了这个名字，反正，她都毁容了，也就没人会在意，过去的王萍到底长什么模样。
也不会有人怀疑，这个毁容的女人，不是真正的王萍。
宋锦书眉头微皱。
王萍，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可能你叫一声王萍，人群中会有好几个人答应。
可是，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明明在跟前，可是就是抓不住。
厉召低声说：“夫人，她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不免有些同情顾安安。
心中疑惑，平常宋锦书也是一个挺大度的人啊，为什么今日面对这个可怜的女人，有几分步步紧逼的感觉。
此时的顾安安和宋锦书之间，在所有人看来，宋锦书都是那个绝对强势的。
宋锦书心头涌上来一股暴躁。
她看一眼，惴惴不安，双眼红肿，看起来极其可怜的顾安安。
她这个年纪，应该也不大。
估计也才是20多岁，不到三十，还是很年轻的。
可是，她的头发，却已经花白。
看起来，极其沧桑。
身为女人，宋锦书也问自己，她不应该这样对待一个弱者才对啊。
可是……
心中那一股莫名其妙的厌恶，憎恨，到底是从何而来，她自己也不清楚。
“夫人……”厉召又叫了一声！
宋锦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暴躁，挥挥手、
“让她走吧，跟医院说一声，对她……算了，你知道怎么办。”
宋锦书到底还是把心中的愤怒压下去。
不在继续为难顾安安。
厉召点头：“我明白……”
顾安安低着头眼珠子骨碌骨碌乱转，她故意在起身，离开的时候，跟宋锦书道谢。、
“多谢夫人，谢谢您谢谢您……祝您和厉先生百年好合，永浴爱河……您二位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听到这话，宋锦书脸色一变。
“等等！”
这原本是一句，最普通不过的话。
可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就有些不对劲了。
顾安安一脸惴惴不安，“夫人……您，您还有什么事吗？”
宋锦书起身，走到她面前：“你知道厉卿川！”
顾安安一愣，随即身体开始发抖，仿佛极其恐惧。
“您是厉夫人，那……那您先生不就是厉先生，所以……所以……我这样说应该没有……没有问题吧？”
“的确是没问题，可是……你为什么用“才”，什么叫你们二位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还知道别人？”
就是最后那半句话，让宋锦书突然觉得，这个毁容的女人。
应该知道什么，至少，绝不会是对厉家一无所知。
顾安安吓得后退两步，忙不迭连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这幅惊恐的模样，等于是直接说：没错啊，我就是知道还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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