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的越来越很，空气潮湿闷热。
季明戈默默喝完一罐啤酒。
他将啤酒瓶捏扁，回头看一眼，后座，已经没了天枢的身影。
座位上放着一罐没打开的啤酒。
季明戈叹息一声。
他拿起手机叫了一个代驾。
虽然他现在觉得自己一点事没有，很清醒，没有半点醉意。
但是，他毕竟是个学法律的，酒驾不好。
何况，他好歹是个快订婚的人。
这要是路上碰见查酒驾的，到时候，把他给拘留了，他的订婚礼还怎么办？
其实，季明戈今天很想从天枢口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如果，天枢表示，他不会放弃珍妮姐。
那季明戈这次，就多喝两瓶啤酒，然后哪儿又查酒驾的往哪儿开。
到时候，他被查出来，被拘留，订婚礼自然办不成了。
而且……
他家里人，也怪不到珍妮姐身上。
可，天枢始终都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现在他也不知道，天枢到底在订婚那天，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来。
代驾过了好一会才赶过来。
“大哥，不好意思，这地方不好找，我又不太熟，所以找的时间有点长，让你久等了……”
“不怪你，我选的地方偏僻。”
季明戈自己选的地方，自然知道，有多难找。
这小哥会说话。
没说季明戈呆的地方不好找。
路上，代驾问：“先生，怎么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喝酒啊？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
季明戈闭上眼，明显没有要和对方聊天的意思。
到了地方，代驾要离开。
季明戈叫住他：“等等。”
“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季明戈打开后备箱，拿出一包糖，递给代驾。
“先生这是？”
“我快订婚了，这是喜糖。”
代驾脸上立刻露出惊喜，连连道：“谢谢，谢谢先生，祝您和您夫人，早生贵子，幸福美满。”
季明戈回答：“谢谢。”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好，在季明戈的心中，他真的希望，他和珍妮姐诶能有一个好一点的结果。
比起天枢，他才真的是个那个，适合珍妮姐的人。
季明戈拎着保温桶，走进客厅。
看见，季奶奶，正举着针在绣花。
“奶奶怎么还没睡，大晚上，别绣花了，眼睛会坏的。”
“年纪大了，睡眠本来就少，再说，我这眼睛，年纪大了，本来就花了！跟晚上绣不绣花没关系。”
季奶奶又问：“珍妮喝了吗？。”
季明戈点头：“喝了，她让我跟您道谢。”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还谢什么谢。”
“来，你看看，这个好看吗？”
季明戈凑过去，看见季奶奶绣的是一副喜鹊登梅图，还没有完成。
技法精湛，喜鹊绣的活灵活现。
季明戈点头：“好看。”
季奶奶笑道：“好看就行，我都多少年没绣这东西了。”
“怎么突然那绣这个？”
季奶奶笑道：“你和珍妮快订婚了，我她绣个摆件，我以前结婚的时候，我家里人给我绣了好多，虽然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太用这些东西了，但是，我觉得，总得有一样不是。”
听着奶奶的话，季明戈心中百般滋味。
季奶奶出身是南绣世家，家中女孩子，从小就要学习绣艺。
当年老太太出嫁的时候，娘家给她带了好多南绣。
都是族人，给绣的。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那些南绣身价都已经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季奶奶虽然后来做了很多年法官，但是，祖传的手艺还没忘记。。
“奶奶……”
季明戈不知道该怎么跟老太太说。
老太太一边绣一边说。
“你打小就是个天生反骨，从小到大，就这件事做的对，今天你爷爷还跟我说，你虽然，不靠谱，但是眼神还是很不错的。。”
“我跟你说，回头结了婚呢，你要多体贴一些，珍妮姐管着一个公司本身就忙，你要多照顾她。”
季明戈点头。
季奶奶又说：“没有谁规定，家务一定要女人做，你也可以，”
“我知道。”
“孩子的事呢，你也不要着急，一切都是缘分。”
这就是季家人的开明之处，哪怕是老一辈的人，也不会给孩子强加什么压力。
他们不会觉得，结了婚就一定非要孩子。
如果夫妻两个不想要，那就不要勉强。
孩子是爱，不是负担。
季明戈点头：“嗯……”
他终于鼓起勇气问:“奶奶，你这么喜欢珍妮，万一和我和她最后不能结婚，那你会不会伤心？”
季明戈脸上带着些许微笑。
仿佛是随口一说。
但是，他心中都快紧张死了。
老太太听到这话，手里的动作停下，抬起头。
“你再说一遍。”
前一秒还满身慈祥的老太太，这一秒，眼底已经带了杀意。
就好像，她曾经在法庭上，看向恶贯满盈的杀人法时的样子。
季明戈都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咳咳……我局是随口一说，毕竟，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不是……”
季奶奶捏着绣花针的手抬起，打断他的话。
“你是不是想说，将来万一有一天，你要是在外头有了人，想跟珍妮离婚是不是？”
季明戈摸摸鼻子、
“差不多是这样吧。”
话没说完，季奶奶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那眼神简直犀利到让季明戈毛骨悚然。
到底是当过多年大法官的，压迫力十足。
“季明戈，我告诉你，你将来要是有一天真的敢做出这么混账的事，那季家就和你一刀两断！”
“还有……到时候，我要是活着，我亲自去帮珍妮打官司，我让你身败名裂净身出户，我要是死了，我也会安排你爸妈打官司。”
季奶奶说这话的时候，让季明戈有一种，仿佛站在法庭被告席上。
眼神犀利的看着季明戈。
季明戈吞咽喉咙，连忙说：“奶奶奶奶，不至于，我就是随口说说……”
“你少试探我，我知道你什么心思。”
季明戈苦笑一声。
“我……就是对我自己将来没什么信心……”
“没信心，你去招惹人家干嘛？季明戈，我们季家怎么就养出你这样的混蛋？”
季奶奶火大了。
“消消气，如果我和珍妮真的结了婚，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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