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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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

远方传来一声鸡鸣，方鸣渐渐能看清窗棂外走廊的朱红漆圆柱。

正是拂晓。

“要不再睡会？”

白色纱帘里的人影直起身来，在床上摸索着。

方鸣听见她半夜翻来覆去的声音，知道她肯定没睡好。

“不必了，师父，趁还没到出发的时候，我们赶快去找一找石叔吧。”

从纱帘中探出头来，贾墨雨脸色平静，语气平和，但方鸣知道她在压抑着自己的不安。

证据就是脸上的黑眼圈。

因为昨晚委托石方明去寻找本体方鸣的关系，木分身方鸣暂时负起护卫的责任。

在熄灯后悄悄返回贾墨雨房间内，守至天明。

毕竟这算是敌方的地盘，不能有一丝大意。

特别是看到“那个”之后。

方鸣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昨天下午，在蔡娘那...

“得吃药了。”

“得吃药才行。”

蔡娘神情呆滞，眼珠浑浊，无视了感到诧异的两人。

走出门外朝着西边的偏房去。

“蔡娘她这是...”

贾墨雨眉毛扭在一起，不可置信地和方鸣对视了一眼。

方鸣食指挡在嘴前，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们跟上去看看，不要叫醒她。”

“好的，那里应该是灶房。”

他们静静跟在蔡娘身后进了灶房，一股中草药味扑面而来。

“还有种腐烂的臭味，咳咳。”

贾墨雨捂住口鼻，咳了几声，紧盯着前面的蔡娘。

左边堆积的柴火似乎放了很久，灰蒙蒙的。

中间的灶台里面正生着火，上面咕咚咕咚煮着个药罐。

“要吃药了，要吃药了。”

仿佛没有痛觉，蔡娘就这样把冒着热气烧开的陶罐提起，放在一旁的地上。

那里整齐摆放着数十个白纸药包。

药包内似乎是三五颗圆滚滚的棕灰色药丸。

蔡娘面目麻木，机械地拆开一个药包，将药丸丢进陶罐。

随手拿起灶台上的单筷搅动着，话中掩饰不住的喜悦。

“快好了，快好了，咳咳...”

她又大声咳嗽起来，干呕着。

嘶嘶嘶——

方鸣拦住想要上前阻止的贾墨雨，神色严肃。

他感觉到了一丝再熟悉不过的妖气。

煮沸的陶罐内几只蚯蚓状的小虫抬起头，对着蔡娘嘶叫。

下一秒，就要朝蔡娘扑上去！

“查克拉刀！”

唰！

贾墨雨眼前一闪，方鸣左手凭空延伸出一把蓝色光刃，站在蔡娘身旁。

定睛看去，陶罐内土黄浑浊的水面上。

正漂浮着断成几截的小虫尸体。

蔡娘张着嘴等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等到。

满眼疑惑，将手伸进滚烫的沸水中寻找起来。

“药呢？我的药呢？”

“蔡娘！别这样了！”

贾墨雨哭了出来，跑上来拼命拉住痴呆的蔡娘。

蔡娘嘴里仍在重复，并未抵抗，呆呆地被拉回主房。

方鸣定在灶房，眉头紧锁，陷入深思。

“这种妖族我好像在青云宗在记本上看到过...”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属于一种寄生型的小妖。

方鸣闭上眼重新用查克拉感应了下，有些懊恼。

“果然，是我疏忽了。”

在门前，方鸣曾感应到一股如风中残烛的回应。

那时他以为是蔡娘人老身衰的原因。

没去细想。

这很正常，大多数老年人就是如此。

可现在细细分辨去，这股查克拉回应中隐隐有股冰冷混乱的气息。

应该就是这些小妖，它们在默默吸食蔡娘的生命力。

“它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名字他记不太清了，但特性倒是记得很清楚。

“一即全，全即一，子母分代，同槲寄生。”

这陶罐中漂浮着的即子代，城里还存在着一只母代才对。

方鸣脸色凝重起来，这种情况光靠自己一个木分身似乎有点超纲了。

“得通知到本体才行，不过‘我’应该是要进行仙人模式的钻研，实在不行让小霞来帮把手也行。”

打定主意，方鸣简单把这里收拾了下，伪装蔡娘喝过的痕迹后，便回到主房。

蔡娘已经睡下，贾墨雨坐在床边，哼着不知名的儿歌。

她眼角还有泪痕。

“这首歌是我小时候蔡娘唱给我听的，那时候我还小，非常好动。

只有蔡娘管教我，陪我一起睡，还给我唱歌讲故事。”

贾墨雨看着好像在做噩梦的蔡娘，用手安抚着蔡娘的枯槁脸庞，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方鸣没有插嘴，默默倾听。

“这件事肯定和二哥脱不了干系，师父，你知道那是什么虫子吗？”

停顿了下，贾墨雨继续说道。

“那是一种寄生型妖族，唤作藏人奴，即使在孤门关也很少见，我只在好奇时查阅的商会志里见过。”

方鸣一怔，他想起来确实叫这个名字。

“我想，一定是二哥与妖族暗中媾合，制造了这些小药丸流通，控制蔡娘。”

贾墨雨一脸惨笑，心如死灰。

“我原以为蔡娘生病是因，二哥以为我要回来争家产才下毒手。

现在看来，蔡娘生病是果，他是一早就想除掉我这个幺妹。”

她眼神坚定起来，望着方鸣一字一句说道。

“师父，我们最好立刻去找兵部和剑阁，抓住二哥这个人族细作。”

“可能不太行了。”

方鸣苦笑，然后把他查克拉感应的结果告诉了贾墨雨。

自从进入蔡娘院内后，周围各个方向不知不觉聚集起大堆人。

虽然都有隐藏气息，但因为是查克拉探查，所以对方并未察觉自己暴露。

这个查克拉反馈的量，恐怕都是和木分身同样结丹境实力的修士。

他可没信心无伤带着贾墨雨逃跑。

“我们先行退回你房，从蔡娘这出来后马上出发太容易打草惊蛇了。

不如让石叔明天一早出发，不管去找本体还是找剑阁都好说。”

“就这样办吧。”

方鸣他们回到贾墨雨院内，石方明正靠着大门睡觉。

“石叔，哪找的帽子？怎么之前没见你戴过？”

可能是刚睡醒的关系，石方明还有点迷糊。

方鸣他们也没在意，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的原则，默契地对石方明保了密。

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一晚。

第二天，方鸣守着贾墨雨，让石方明去找兵部和剑阁。

接近傍晚才回来，说是被二哥的人拦下了，求助未果。

第三天，本想让石方明负责贾墨雨的护卫，木分身去找本体方鸣。

因为一大早贾景涟便托人传信，邀请贾墨雨到郊外狩猎举行家族仪式。

这怎么看都是要动手了。

但石方明自告奋勇，说是城内有熟人，找人更快。

方鸣拗不过他，便答应了。

结果彻夜未归，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