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来人是蒋欣柔身边的大丫鬟,苏馨晴拜别秦同知,二话不说,跟在丫鬟的后面往后院走去。
秦同知见人被世子妃,带走,跟身边的下属,交代了几句,便以还有公务为由离开了太子府。
其实皇上和皇后离开的时候,他便可以找借口离开的,终究他们是皇上的亲信。
只要太子没有登上至高的位置,他们便可以不听从对方调遣。
这便是锦衣卫成立之初的信条,更不会主动到储君跟前,逢迎讨好,不能不需要,更是不敢。
不过,像是太子府的发生的命案,尤其在小皇孙的满月宴上,明晃晃的打了皇室的脸,即使皇上知道了,也会派他们过来查的。
何不在太子开口的时候,卖对方一个面子。
同时,他还是需要回去和皇上报备。
另外一边,苏馨晴已经到了一个院子。
院子内,青石小径蜿蜒曲折,两旁的宫灯轻轻摇曳,微风拂过,带起阵阵花香,也吹动了院中池水上的荷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四周的宫墙,在夜色中显得更加高大而庄严,仿佛是守护着这片宁静的天地。
偶尔,远处传来阵阵更鼓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苏馨晴知道,这便是太子妃的正院,还没有走进厅堂,隐约听到里面章嬷嬷的声音。
“宴会开始前,老奴是派司书去请过三姑娘,只是司书回来说,三姑娘在院子里听戏,没有前来,此时老奴也回禀了苏侧妃,苏侧妃怜惜姐妹之情,没有将此事闹大,还在永安伯爵大夫人替三姑娘遮掩,除此之外,司书都是在苏侧妃跟前伺候的,平时司书为人勤快和善,从来没有和人发生过争执,老奴也想不起来,司书姑娘为何会遭歹人之手,还是在去给苏侧妃拿披风的路上,老奴也审问了惜鸾院的看门的婆子,并没有见到司书姑娘回去,老奴大胆猜测,应该一出了院子,便遭了毒手。”章嬷嬷说的有理有据,字句铿锵有力,像是亲眼见到苏馨晴派人杀人一样。
“呵,你这个老奴,你怎么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就不能是那个贱丫头,不想在伺候你们主子了,干脆想不开一死了之,再说,你刚才也说了,她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势,只有脖颈一根勒痕,不过,是一个贱丫头,也值当你们大做文章,推给人家镇北侯府的三夫人,不是说你们主子和这个三夫人,感情最为好吗,怎么一出事,便找人顶包,该不是以前,那些姐妹情深都是假的吧?”何曼儿高坐在蒋欣柔的身边,笑意浓浓的说道。
说话的时候,余光看向苏馨雅一张精致的脸,心中冷嗤。
京城双姝的之一,又是如何,还不是嫁给太子表哥,作了侧室,连继室都不算。
对于苏馨雅的轻蔑,丝毫没有掩饰,全写在脸上。
“请何姑娘慎言,我们苏侧妃自然是对下面的妹妹照顾有加,对待太子妃也是恭敬,这些太子和皇上皇后娘娘,都是看在眼里的。”章嬷嬷态度强硬的站在苏馨雅的面前,主动说道,满脸的肃杀之气。
让其他的丫鬟婆子看到,也是心惊胆战。
谁人不知道,这个章嬷嬷以前是宫中的老嬷嬷,调教人的方法更是层出不穷。
自从苏侧妃来了之后,整个的惜鸾院被章嬷嬷管的滴水不漏。
但是,这些可不包括,从小在宫里长大的何曼儿,再厉害的嬷嬷又怎样,不过是一个下人,就是打杀了,又怎样?
整个大厉朝,还没有人敢拿她如何。
“啪”的一声,章嬷嬷枯瘦的老脸红了一块。
出手打人的便是何曼儿身边的贴身丫鬟秀竹:“主子说话,你不过是一个侧妃身边的嬷嬷,有你质疑我们侯府嫡出小姐的份?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见到我们小姐,也是恭敬的,不知道礼数!”
章嬷嬷呆愣了瞬间,便低着头认罪道:“何姑娘的恕罪,都是老奴的不是。”
何曼儿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年龄大了,就该回乡颐养天年,伺候人的活,还是交给丫鬟吧。”
说完对着身边好友笑着说道:“欣柔,也是你性子好,这样的奴仆,在我们侯府早早的打发了出去,省的做错事连累到主子,苏侧妃,你说是不是?都是钱夫子才学了得,读书古今,但是,管家的本事还是没有教授苏侧妃,哎,也是钱夫子也是多年不管理庶务,莫不是忘记了,不过,永安伯爵夫人,怎么说也是高门贵女出身,怎么这样浅显的道理,都没有告诉苏侧妃,莫非一开始就是奔着谁家的妾室去的?”
何曼儿的话,让等在门外的苏馨晴,不由的脸色一滞。
打人不打脸,何曼儿这是在黎氏和苏馨雅的脸上反复蹦跶啊。
等到苏馨晴进去的时候,便看到黎氏一张脸已经猪肝色了。
即使涵养很好的苏馨雅,才面色青白,毫无血色,本来因为产了龙凤胎的虚空,仅仅是月余的功夫,哪里能恢复过来。
以苏馨晴对苏馨雅的了解,这会估计已经头晕目眩了。
只是强忍着一口怒气,不让自己晕倒,要不然直接奠定了她柔弱可欺的形象,以后如果还想在太子府立威,估计就是难上加难了。
毕竟,皇后刚刚赏赐了管理后宅的权利。
“何姑娘,虽然你是太子的表妹,但是,这里终究是太子府,再说,在坐的还有我和太子妃,何姑娘这样让下人打我身边嬷嬷的脸,实属不妥,臣妾即使鲁莽无知,也知道君是君臣是臣的道理,太子和太子妃,在这个府里就是君,何姑娘越过太子和太子妃,把巴掌扇在章嬷嬷的脸上,知道的会说,何姑娘热心肠,不知道,还以为何姑娘并不把太子和太子妃放在眼里呢,至于您身边的丫鬟说,宫中的嬷嬷对何姑娘恭敬有加,那是因为皇后调教的好,并不是和姑娘你引以为傲的理由,还有钱夫子,是臣妾的恩师,还望何姑娘嘴下留情,防止传出去,世人会猜测何姑娘被钱夫子罚手板的记恨的言语!”
苏馨雅娴静的坐着,一字一句狠狠敲在何曼儿的脸上。
正如何曼儿刚才的话语一样,不过,相对于何曼儿的高傲自满的态度,苏馨雅却不温不火,似乎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神态宛如秋日的湖面,表面平静,但底下却暗藏着汹涌的波涛。
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如同深冬的星辰,虽然璀璨,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黎氏见到女儿的态度,也稍稍心里的郁气也少了一些。
只不过,刚才还在和蒋国公府宋夫人说话,武安侯府大夫人,也就是何曼儿的亲生母亲杨氏,立刻把话接了过来。
替自家女儿解围:“苏侧妃,何必说话咄咄逼人,我们家曼儿心直口快,如果得罪了苏侧妃,我这个做母亲的给您赔罪,您这么大一顶帽子下来,我家曼儿还有人敢要。都是苏侧妃为人善解人意,大方得体,才是更得皇后娘娘高看一眼,宋夫人,您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