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下面锦衣卫在办案,嬷嬷让我们等一下再下去。”
“舒砚姐姐,你看那下面是不是你家兄长,不过,你家兄长不是指挥佥事吗?怎么也出来了?没有听说最近京中有什么重要的案子啊?她旁边的大人是谁?看起来很是吓人样子?我竟然还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明媚活泼的闺阁姑娘,不谙世事的声音不解的问道。
“嘘,小声点,雪儿,那是我家兄长的上级,张同知,你莫不是傻了,哎……赶紧躲起来……”被喊做舒砚的小姑娘,紧张的往一旁躲,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但是,当时苏馨晴买这里的时候,便是看到这个二楼景观好,二楼的视野开阔。
整条街的风景,都能尽收眼底,可想而知,窗户开的足够的大而多。
所以,不可避免的,苏馨晴也看到了男人射过来的眼神。
他身着一袭黑色锦衣,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而白皙消瘦,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然而,对方很快的移开目光,那原本温润如玉的面庞却瞬间变得阴森可怖。
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与邪恶,令人不寒而栗。
“三少夫人,这是您要的丝线,请移步到这边查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小人给您打包,送往镇国公府。”陈掌柜出来,便看到二楼的贵客,都站在窗边,顺势也往下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把他的老心脏给吓出来:“这?对面的是茶叶铺子的路掌柜,这是怎么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小福子,赶紧到一楼让全五看着点,不要惊扰了客人!”
陈掌柜赶紧让其他的小伙计,下去看看情况,至于二楼,上面都是贵客,他自然要在二楼守着。
“没事,陈掌柜,你下去看看情况吧,这些丝线我都要了,我们在楼上也没有事情,你到楼下去看看吧。”
听到主子吩咐,陈掌柜自然没有犹豫,以极快的速度下去了。
只留下两个小伙计,在楼上端茶倒水。
“你是那个经常,跟在我大表姐身边的那个庶女?”黎雪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的妇人。
似乎,怎么都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原来苏家最不起眼的庶女,甚至原来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
秀眉微蹙,不停扫视着苏馨晴的相貌和身材。
昨天她一直在表姐的院子玩,跟在母亲的身边,有公主和皇子妃,她才不屑于到前院和一些小家族的姑娘一起玩呢。
而身边的宋舒砚便是大皇子妃的嫡亲的妹妹,刚才下面的南镇抚司抓人的锦衣卫中宋佥事,也是大皇子妃的亲弟弟。
虽然大皇子赫连翰母妃出身寒微,早早的便过世。
确是皇上最为年长的皇子,始终是高看一眼,封地也离京城最近的一位,经常居于京城。
任职于户部,而自己父亲也是户部的一个四品官职,所以,母亲特意的交代自己和大皇子妃处好关系,以便常来常往。
大皇子妃,她是不敢的,不过,大皇子妃的嫡亲的妹妹,她是认识的。
在她的有意邀约下,今天好不容易约到宋舒砚,哪里想到会碰到这个苏家的最不起眼的丫头。
“黎雪,黎雪?这位是?”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黎雪赶紧笑着应道:“这位镇北侯府的三少夫人,是我表姐家庶妹。”
帮宋舒砚介绍完,黎雪背过宋舒砚,恶狠狠的看向苏馨晴的方向,眼中都是暗含警告。
苏馨晴见到黎雪的小动作,自然不放在心上。
再怎么说,她已经嫁人了,看不上小姑娘之间的把戏,但是有人踩着她的鼻子,还是要敬回去:“哦,这位是表姑娘啊,不打扰两位选丝线了,毕竟原来表姑娘你也不屑于和我这个庶女说话,这位是宋二姑娘吧,有缘再见!”
看到黎雪白嫩的小脸,变的更白。
苏馨晴才满意的和身边的半月说:“半月,你说这个黎家的表姑娘,也是奇怪,以前都不和我说话,这会怎么主动说话了?”
二楼本来人就比较少,主子们说话,哪里有丫鬟婆子说话的份。
所以,异常安静。
因为苏馨晴的抱怨的话,也成功让黎雪青白了几分。
原来跟白宣纸一样,现在,更像溺亡的人,脸色的煞白。
“你胡说什么……”黎雪心虚高声喊道。
只不过,苏馨晴心情好的坐在窗边喝茶,而楼下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还在想着是否要离开,即刻去舅舅家的小茶馆,便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的给打断了。
黎雪和宋舒砚见到上来的一行人,先是震惊,再是有些局促的的不安,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宋舒砚见到自家哥哥也跟着上来了,两人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舒砚,你怎么会在这里?”宋佥事见到是自家妹妹也在楼上,简单打了招呼,便到张同知面前,领了任务,带着人到处开始搜查。
锦绣坊二楼除了一个大厅之外,还剩一个包厢,便是上一次和方氏她们聊天的地方。
其余便是一个小仓库了,都是存放的贵重的丝线。
苏馨晴注意到,这个张同知上楼之后,便一直盯着,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的屏风。
陈掌柜带着全五也上来了,恭敬的站到张同知的前面:“同知大人,小店是合法合规的本本分分的生意,还望同知大人明察。”
须臾之后,只有锦衣卫翻动的物品的声音,整个锦绣坊里寂静到喘息的声音大点,都是可以清晰听见。
“呵!有没有藏人,是不是合法本分的生意,也要查过才知道,本同知现在看你的这个屏风,十分合眼缘,怎么?开个价吧?”男人温润如玉的脸上,仍是挂着得体的笑,只不过,这个笑意不达眼底。
陈掌柜从十几岁,做跑堂小伙计,怎么会不知道张同知的意思,只是……
垂着头的动作,余光的往苏馨晴的方向瞟去,直到对方微微颔首,陈掌柜才迟疑的说道:“一千两纹银,上面的绣线是上好的丝线,由江南的顶好的六个绣娘,整整花费了一个月,才完工,还有这周边的紫檀木,也都是精挑细选。所以……”
“好了,陈掌柜愿意割爱,钱都不是什么问题,正好我的卧房少了这么一个屏风,再多的价格,也是应该的。付钱,回去!”
“是!”
张同知发话走人,后面的锦衣卫也都迅速的离开。
只不过,在走之前,留下了一千两的银票,搬走了刚才的《春日仕女蹴鞠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