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辞被她的一番质问问得哑口无言。
直到虞卿转身向外走去,才堪堪反应过来,拔腿追去。
他步子大,几步追上了人,在主楼门口就拉住了小姑娘的细腕。
“卿卿,你误会我了!”
霍辞那张形同虚设的嘴憋了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生硬的解释。
虞卿差点气笑了。
这个世界的帝尊大人有点憨憨是怎么回事啊?
【阿离,你明知道大人的本意,为什么要这样逗弄大人呀?】
【你不懂,他这个人疑心太重了,轻易得到的,他不会信任,也不会珍惜。】
小奶糖似懂非懂,又看了看明显已经60%的好感度。
罢了罢了,自己还是安心看戏叭。
(●‘?‘σ)σ??*
“大帅如何知晓我的名讳?调查我?”
他确实调查了,还把人查了个底朝天。
但是他不敢说。
“我——”
“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你莫多想。”
“不敢,大帅身份贵重,理应谨慎小心。”
霍辞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这般无力。
对着浑身带刺的小姑娘,生不起气来,又不知该如何把人哄好。
虞卿也没想到他这么不开窍。
明明上个世界的谢清辞对着她简直是无师自通。
这霍辞,怎么带不动呢?
(╯·?·╰)
霍辞不说话,却固执地拉着她的腕子,生怕一松手人就跑了。
小姑娘像是气急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眼角红得不像话。
突然,她纤柔的身子软软地向下倒去。
霍辞猛地一惊,伸手就将人打横抱进怀里,转身一边往屋里跑去一边大喝:“叫医生!”
来到二楼她的卧房,轻轻将人放到床上。
半蹲下来帮她褪了鞋子,又仔细给盖好了被子。
虞卿脸色有些苍白,昏迷中也微微蹙着眉,像是难受极了。
霍辞就这么蹲在床边,牵着她微凉的小手,急得不知所措。
“卿卿?”
“卿卿你醒醒!”
“是哪里不舒服了?”
……
明知小姑娘听不见,也给不出任何的反应。
他还是固执地唤着她。
府上的军医匆匆赶来,看见大帅半蹲在床前牵着个小姑娘的手,惊住了。
霍辞回头看见他居然在发呆,气得准备吼他,又想起小姑娘还躺在那。
只得压了声音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看看!”
“是是是!”
……
医生仔仔细细给虞卿检查了身体。
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就是,小姑娘来了月事,气血虚,又气急攻心,这才昏了过去。
医生开了些补气血的药,又写了份补身子的药膳食谱,这才被霍辞放走。
霍辞看着床上苍白毫无生气的小姑娘,心里一阵阵刺痛。
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委屈?
她一个十几岁的娇娇小姐,经历家破人亡,又凭借一己之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走到他面前,该有多不容易?
他如何能那样疑心她?
昨日查到的资料分明已经告诉他,她那样坚韧的女孩,同之前那些处心积虑想要攀上他的女人都不一样。
她哪怕是站在百乐门的舞台上卖唱谋生,也始终守着自己的尊严与底线。
她凭借自己的努力艰难存活于这乱世,坦坦荡荡,无人可指摘。
想通了这些。
霍辞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刚刚他都做了些什么?
怀疑她试探她,没有经过她同意就让她失去了工作,甚至没有给人一句承诺。
难怪她那么生气,那么委屈,那么伤心。
他真该死。
*
识海里的小奶糖都看傻了。
虞卿却是满意地笑了,总算是开窍了。
【阿离,大人的好感度到了70%了诶!】
霍辞一直守着昏迷的虞卿。
甚至将工作都直接搬到她房间去做。
虞卿一直睡到傍晚才悠悠转醒。
睁眼就看见不远处书桌前认真办公的霍辞。
男人严肃的时候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低头看文件的霍辞似有所感,抬头,目光精准看向床上的小姑娘。
小姑娘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正望着他。
霍辞愣了一瞬,连忙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大步来到床边。
俯下身子,伸手轻轻贴了贴她的脸颊。
嗓音轻柔得不像话:“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虞卿刚醒,还有些晕,下意识的蹭了蹭他的大掌。
像是依赖母亲的幼小孩童。
霍辞瞧见她这副样子,心里软得不像话。
被她蹭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一路酥进了心坎里。
忍不住翻过手,轻轻捏了捏小姑娘柔嫩的脸蛋。
虞卿这才清醒了,想起身,又被霍辞制止了。
“大夫说你来了月事,气血虚,又怒火攻心,才昏了过去。如今你才醒,先好好休息,等你身子无碍了,我再同你好好道歉,好不好?”
霍辞从来没有这样温声细语的哄过人。
高高大大的人半蹲在床边有些局促地一句一句解释着。
虞卿哪里还气的起来,本身也不是真的同他置气。
“大帅言重了。”
两人这算是言和了。
“大夫说,女子来月事会非常不舒服,你可有哪里不适?我让人煮了红糖水,你喝一点好不好?”
虞卿听他就这么直愣愣地说了两次女子的月事,羞得脸都泛起红润。
霍辞平日里都是跟男人相处,哪里懂小姑娘这些事儿?
是以他也不知道女子的月事具体是个什么,就这么大大咧咧讲了出来。
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大帅,您别说了——”
小姑娘的声音细若蚊蝇。
“怎么了吗?”
虞卿正准备解释一下,佣人敲门送来了红糖水。
霍辞毫不避讳地上前将人抱坐起来,又拿了软枕垫在她身后。
这才在床边坐下,端起红糖水,舀了一勺,细细吹了起来。
感觉温度差不多了,就伸手递到她嘴边。
“大夫说你气血虚,红糖水是一定要喝的。还开了些中药,一会儿吃过晚饭再喝。”
这个男人。
你说他细心,他连女子月事都不懂,还当着人面大喇喇地说出来了。
你若说他是个粗心的,他却能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事事妥帖,将她照顾得分毫不差。
偏偏就是,这样赤诚的真心最难得。
他什么都不懂,但是他拿出自己全部的真心来对待你。
你看,哪里有什么“没经验”?
只要有心,有什么不会做的呢?
(这句话送给所有的女孩子。希望大家都能被好好的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