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章可爱
季云琅推开门进房时,江昼正在桌边泡茶,轻垂的眉眼映着烛火的光,听到声音,抬头看来。
季云琅关上门走近,把花藏到了身后。
其实江昼早看见了,他不说,收回视线,泡好茶,自己先坐下,问:“孩子安顿好了?”
“他都长大了,不用管。”
季云琅走到他身边,俯下身,脸和他挨得很近,问他:“师尊,喜欢我吗?”
江昼这次手段太高明了,不论是在崖顶放烟花还是带他回家,都让季云琅觉得不可思议。
他几天前才刚决定再也不喜欢江昼了,现在一不小心就又要被他迷住。
江昼先不说话,向他身后看,直到季云琅被他看得久了藏不下去,拿出花,他才挑起唇,微微笑了,接过花,说:“喜欢。”
话音刚落,季云琅就抱住他,轻声问:“那你这次会喜欢我多久?你准备这么多,是不是要骗我很久,几个月,还是几年?”
江昼没懂,喜欢不都是一辈子的事?季云琅拿月、拿年来算,好像两人迟早会分开似的。
“我不骗你。”江昼说。
“你分明一直在骗我。”季云琅松开他,在他身边坐下,两眼直勾勾盯着他,“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你来自八方域?”
江昼拿花的手一紧,差点把花枝捏断,随即他反应过来,不对,他慌什么?八方域怎么了,季云琅不还跟那个光屁股的八方域变态交朋友么?
他面色如常,回道:“你没问过。”
言下之意,你不问,我不说,这可不算骗你。
季云琅不出声,江昼用上肯定句,一字一顿清晰地说:“我不是仙洲人。”
这下可没跟你打哑谜,更没骗你,能满意了吧?
“但是你在仙洲生活了很久,久到已经足以变成一个仙洲人了。”季云琅凝视他的眼睛,“让你心甘情愿离开八方域来到仙洲的,是不是他?”
江昼:“……”
他不说名字,两人却心照不宣。
他突然这么问,江昼答起来有点犯难,他要是回一个“是”,那也没错,他确实是跟云晏来的仙洲,但是这么答了,季云琅绝对要生气。
他要说“不是”吧,那还得找另一个理由搪塞,这就真的是在骗徒弟了。
见他不说话,一副纠结的模样,季云琅勾唇笑了笑,“我从小就疑惑,师尊,外面传你是清霄门百年不遇的天才,但是你读书用剑都一塌糊涂,平时呢,要么在家闲着,要么去外面游湖看月亮,睁眼吃喝玩乐,闭眼呼呼大睡,你这算哪门子的天才?”
他还不出声,季云琅就捏起他下巴看他的脸,“我去八方域后,发现那里的人都是笨蛋,脑子根本不转弯,你跟他们,是不是一脉相承?”
“……”
怎么还骂人呢。
江昼把花摔到桌上,“不是。”
季云琅:“你就是。”
江昼偏过头不理他,季云琅又突然叫他,“江昼。”
徒弟这么多年第一次直呼他名字,江昼心里一阵别扭,更不想理他了。
季云琅说:“我从小就知道,外面关于你的传闻都是假的,你不聪明也不勤快,每天浇浇花种种草就是你最大的运动量了。”
江昼心里反驳。
瞎说,为师没给你做玩具吗?没陪你练剑吗?为师明明一整天都在动!
季云琅把他脸掰过来,“你这么懒,还能坚持雷打不动每天都去找云晏,是不是因为,你真的很喜欢他?”
这回江昼理他了,“不是。”
季云琅笑,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自顾自地问:“你亲过他吗?”
江昼:“没有。”
季云琅:“解过他的衣服吗?”
江昼:“没有。”
季云琅:“那跟他上过……”床字没说出口,江昼捂住了他的嘴。
“你能不能,”江昼跟他聊天似乎非常不愉快,皱起眉,眼底浮上冷意,“别这么恶心。”
季云琅一怔。
江昼说完就意识到不对,可能会让徒弟误会,于是松开捂他的手,在季云琅乱想前捧住他的脑袋,在他嘴上重重亲了一口,然后面无表情解释道:“不是说你。”
“……”
他不想跟季云琅聊天了,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花,去找新的花瓶接清水,准备插起来。
一直等他忙完,把花瓶放到桌上,季云琅都还坐着不动。
江昼拿手指沾了点花瓶里的凉水,往他脸上戳,一戳,发现很烫,他俯下身,整只手都覆上了季云琅的侧脸,掌心传来不寻常的热意,他这才意识到,季云琅应该是发热了。
徒弟这么年轻,一下午一直好好的,活蹦乱跳,怎么会突然生病?
季云琅不抬头,江昼就只能蹲下身仰起头去看,握住他的手问:“头晕?”
这种日常的伤伤病病江昼太熟了,戴锁灵链那五年简直家常便饭,犯起病来难受得很,不想动也不想理人,他默认季云琅是晕得厉害了,站起身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在他膝弯一托,把他抱起来往床上去。
他这一抱让季云琅回了神,下意识圈住他脖子,那双紫眸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
江昼一垂眼,就能看到徒弟脸红得不寻常,他有些担心,低下头拿额头碰了碰他,发现又没那么烫了,疑惑道:“哪里不舒服?”
已经到了床边,他把季云琅放到榻上,这是不久前他亲手铺的床,又绵又软,季云琅睡着一定舒服。
季云琅说:“我没生病。”他躺到床上了,顺便圈着脖子把江昼也带下来,两人一起陷进蓬松绵软的被子里,季云琅看起来心情很好,脸依然红红的,唇轻轻挑起,问:“你关心我?”
当然了。
江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捏捏他发烫的脸,“你从小生病,我哪次不关心?”
季云琅笑意更深。
其实他从小身体就好,不生病,不过为了留住江昼,他会隔几天“生一次小病”,隔几个月“生一次大病”,每到这种时候江昼就会哪儿也不去,留在观海峰照顾他。
不然江昼每晚都会跑去找云晏,他也每晚跟着,看他们亲亲密密一起游湖,说话间挨得越来越近,江昼就差坐云晏的轮椅上了。
要说江昼不喜欢云晏,他是绝对不信的,都那样了还不叫喜欢,那江昼对他做的这些,就更算不上喜欢了。
季云琅想到心里就发酸,不笑了,把他抓进怀里抱紧,说:“我以前,看你跟云晏那么好,他身体差,你就给他披衣服倒水关心他,经常陪着他,我就觉得你肯定是喜欢他那种病恹恹的模样,我从来不生病,所以你不管我。”
江昼:“……”
“你不生病,”他说,“我管你什么?”
季云琅手本